?白爺站了起來,臉上再也沒有了剛纔作爲一個漕幫老大的威風,換而言之的是一臉嚴肅與莊重,只見他緩緩走到了衆人的前面只聽“砰!”的一聲重響,那一米七八的身子便如同一塊鋼鐵一般重重的跪了下來!
“白爺!”楊銘趕忙起身想要將白爺扶起來。
白爺擺了擺手,固執的繼續跪在地上。
他回頭看了看正個甲板上密密麻麻跪着的漕幫漢子,從他們的頭看到腳下,在看了看江面上滔滔不絕的江水在口裡嘆息了一聲彷彿鼓起了巨大的勇氣般纔對楊銘道:“楊大人!白某說來在這蜀中也算的上是個漢子,可是....白某無能啊!您看看,這些弟兄都是跟着白某在這江面上討飯吃的弟兄!不怕你笑話,現在的日子比以前要好多了,至少今年咱們這些弟兄裡還沒人餓死,也沒有人因爲生病而病死!苦上半個月也能沾點兒葷腥!這都多虧了你!”
“按說這樣的日子已經不錯了,可是白某覺得這些弟兄也能吃肉,因爲咱們蜀中出了您!早就聽說您這是要回鄉省親,白某怕與您錯過,走水路的話晚上不便行船便走的陸路,快馬加鞭日月兼程跑死了四匹馬總算見到了您!您不知道,像咱們這樣的人說的好聽是漕幫漢子,袍哥大爺,其實和那些街面上的混子沒有什麼不同,這水面上自然有水面上的規矩,漕運七分期這是朝廷的規矩,只管飯不管糧,逾期殺威三百棒!而餘下的三分時間纔是兄弟們走私活賺錢養家的時候!別看咱們蜀中漕幫在大明還算不錯,其實這也是兄弟們拿命拼出來了!去年的今天咱們就有四位弟兄吃三百殺威棒挺不住而活活痛死!這樣的事情其實每年都會發生好多次!”
楊銘不禁有些啞然,他只知道漕幫的風光如今聽了白爺的話才知道原來這些漢子還有如此悽慘的一面。
“那麼白爺的意思是?”
白爺一陣苦笑,臉上的剛毅之色更濃,當下正色道:“說來大人也是蜀中人,而且大人有那金手指之稱呼,白某厚着這張臉只求大人給這些弟兄一條活路!一條能吃飽飯的路!”
他話音剛落。後面的數百漢子也齊聲道:“求大人給我們一條吃飽飯的路!”
......
楊銘冷冷的看着白爺。
“你這是在威脅我?”
楊銘並不覺得這是請,相反帶着數百名漕幫的人跪在他面前這儼然就是逼!雖然幫漕幫一個忙對他來說其實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但是他卻不希望是因爲脅迫,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難保有第二次。如果一些有心人把主意打到他的家眷身上呢?
白爺臉色一變,頓時冷汗直流!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楊銘居然會這樣想,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之所以帶着這些弟兄向楊銘下跪其實更多的還是感激,雖然有着一點兒小心思但是他自問並沒有脅迫之意。
但是。細細想來,他這個動作似乎卻又有些那種脅迫之意,整張臉一陣青,一陣白!
白爺知道楊銘的身份,也知道楊銘在京城做的事情,更知道楊銘前往思南要去幹什麼,可是就是知道的太多所以他才越發的害怕!楊銘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或者漕幫能夠招惹的,毫不在意的說只要楊銘一句話,他這漕幫以及漕幫着三千多名弟兄只怕腦袋掉地都有可能,誰都不會因爲少了一些赤腳的水上漢子讓楊銘發火!現在的楊銘身後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士紳跟着他發財。甚至國庫的進項他也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果有人敢脅迫楊銘,死,那是必然的!
不是因爲他是官,只因爲他是楊銘!
“楊大人,這絕對是個誤會!”白爺趕忙招呼身後的弟兄停止下來,這才道:“白某雖然手上的血沾了不少,但是還不敢對您動手,說實話,只要敢這麼做不說你就是幫裡的這些弟兄就能把白某做了,更何況白某到底是蜀中人。死了還想進祖墳!”
他這話是實話,漕幫雖然看起來落魄,但是情況卻是比之以前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看着穿的破爛其實也就是跑船的時候纔是如此。若是穿着上好的衣衫幹什麼活?這江面上的漢子可還沒那麼金貴。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麼到底是什麼意思?”楊銘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這時候妙雲等女也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外面的動靜這麼大她們不可能聽不見。
“公子,他們這是?”妙雲問道。
楊銘朝幾女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回倉內,這種事情還是男人處理比較好。
雖然有些擔心楊銘的安危,但是幾女還是順從的進了船艙。這個時候不是她們能添亂的時候,這一點她們都懂。
“白某真心感激大人之恩,其次纔是想着大人有點金之能這纔想碰個運氣讓大人指點一二罷了!”白爺滿臉大汗,他知道楊銘的手段,老翁山到現在都快大半年了還寸草不生,眼前的這位年輕官員並不是看起來那麼和善,甚至他已經後悔了,自己幹嘛要動這心思?如果楊銘真的心裡起了怨恨他死了就死了,可是這船上的四百多人那絕對就是因爲他而死的。
沒有人會覺得楊銘沒有那個本事,只需要他一句話白爺甚至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反抗,因爲他們還有家小,因爲有人知道楊銘上了這艘船!
“說說吧!你們想讓我幫忙,具體點兒!既然你們沒那個心思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漕幫在外的名聲不怎麼樣,但是蜀中境內還算太平!”楊銘端着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漕幫其實就是黑.社.會.自然手底下會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在蜀中的江面上還沒有一冤死鬼,這不得不說白爺管理漕幫有一套,而這些人也算不上多壞,至少可以講的上兔子不吃窩邊草。
見到楊銘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白爺和一衆漕幫漢子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他們這時候才發現背心居然早已經被冷汗溼透了,被江風一吹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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