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兩銀子並不多,但是對於如今的漕幫來說也並不少,特別是當藤箱打開之時那白花花的銀錠對人造成的視覺衝擊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白爺,這是五萬兩銀子的銀票算是第一個月的運費,當然你也知道最開始的時候可沒那麼多貨要拉,這銀子也算是先貼補一下你那邊的週轉,你過過目?”張胖子笑呵呵的從懷裡抽出一大把銀票遞到了白爺面前,然後之中藤箱裡的銀子道:“這裡面是八千兩銀子,一箱一千兩,楊大人說了這是給你那些孤兒寡母的生活費,爲楊大人做事他可不會虧待你們,呵呵!”
五萬八千兩銀子!
這無疑便是一筆鉅款!本來按照楊銘的意思是全部用銀票支付,但是最後還是決定這剩下的八千兩由官銀支付,畢竟都是官銀流通也就這麼幾個地方其實還是對白爺的賬目的一種監測,到底是不是用再了那些婦孺身上這一點楊銘自然比較上心。
白爺早已經激動的不行,如果光是八千兩銀子或許他還並不動心,可是五萬八千兩呢?這無疑是他漕幫兩到三個月的進項,而現在只不過楊銘給出的第一個月的運費,還是在根本就沒有貨的情況下。
這無疑讓他感動萬分,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念頭來,或許跟着楊銘混真的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選擇。
......
這時候,門外小翠已經走了進來:“姑爺,夫人她們已經準備妥當了!”
楊銘點了點頭,又朝張文才問道:“讓你準備的那些銅錢可都上了船?”
張文才胖乎乎的大臉呵呵一笑,道:“這個自然,真正十二萬貫的銅錢還有八萬兩散碎銀子都已經上了船和咱們一併出!”
二十萬兩銀子.....
白爺又是一驚!不過他可不敢打這些銀子的注意,他如今可是不敢坐了,雖然楊銘看起來依舊年輕,可是.....可是他的身上似乎散着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渾身好不自在,慢慢的他站起了身站在了一旁。???.
“走吧!”楊銘淡淡對一旁的小翠說道。
“可是老太爺。老奶奶和老爺、老夫人那邊....是不是給他們告個別?”愣子丫鬟建議道,畢竟這一去就是兩三年。
“走吧!”楊銘一邊說人已經徑直起身朝門口走去,他也想和家人告個別,但是他知道如果去了的話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他並不是個無情的人,甚至他對家的依戀出了任何一個人,所以正是如此他纔不去,他怕去了看到老人的眼淚後就忍不住再陪一陪他們。
......
坐在頭船上,江風微寒冷。兩岸的景色不斷的從視覺中略過,看着那熟悉的景色楊銘又一陣感慨,走了!
順江而流,一日千里。
從遂州府途經龍府轉而進入嘉陵江然後轉道長江,三天時間楊銘便已經到了思南。
船停靠在沿思南的一處碼頭上,整整將近一百條漕船幾乎佔據了小半個江面,漕船上漕幫弟子全部刀不離身嚴守以待,畢竟如今的形勢不同出幾個不要命的山匪也並不奇怪,不過漕幫的人可都不是軟蛋當白爺將這個月的運費公佈之後每個人都已經熱血沸騰,他們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白爺隨我一併去思南縣衙看看吧!”楊銘朝白爺一招呼便帶着李嫣然等女下了船。如今他已經換上了七品官服,而李嫣然也換上了誥命服兩人身邊跟着夏雨柔、妙雲、妙音以及小翠和幾個丫鬟。
白爺立即會意,朝着船上一招呼立刻便走來二十多個精狀的漢子,這些人都是漕幫裡的舵爺,個個身手了的而且都見過血,由他們護衛楊銘的安全再白爺看來這纔是最穩當的,至於楊家的那幾個丁壯根本就沒什麼用。???.?`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朝着縣城走去。
......
當然,這麼多人還是官員自然不可能瞞住人,當楊銘等人剛沒走多遠便有不少人現了,然後便有更多的人現。
劉四兩是思南的一個莊戶。和其他莊戶一樣家裡的糧食也不多了,不過和其他縣不同他早就打聽到即將在思南上任的縣令可是一個大人物,據說會把黃土都變成金子的神人....不僅是他知道,就連很多人都知道。當然這也堅定了他留下來而不準備除外討飯的決心。
可是....知道這一點的還有其他附近州縣的人,一個個也拖家帶口的朝着思南趕,這無疑讓他有些氣憤。難道其他縣就沒有縣令嗎?自己這思南縣本來就窮,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來了這麼一尊大佛,這些人居然想要來沾光!
當然心裡像他這樣想的思南人並不在少數,甚至到了現在整個思南縣城裡面已經分成了兩個對立的人羣。一邊自然是以思南爲主的本地派,而另一邊便是由其他州縣趕來的外地派,因爲人數的關係那些外地派自然備受打壓,如不是前兩日銅仁知府前來思南調解指不定就大打出手了。
人命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就不值錢,爲了一口吃食無論是誰都不介意從對方的手裡搶過來,眼看着手裡的糧食越來越少城外的綠色便開始以着飛快的度變成黃色,無論是草還是野菜都被採摘的一乾二淨。
今日劉四兩便是約好了隔壁的老王一起到城外採野菜的,兩家本就是鄰居而且關係不錯特別是老王急公好義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所以基本上左鄰右舍都喜歡喝他一起外出採野菜。
採了小半天功夫,看着籃子裡不多的野菜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其實草也是可以吃的,這已經是很普遍的現象,當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只要是能進肚子的東西都是食物,可是劉四兩卻固執的認爲吃草的是牲口,而他是人,既然是人哪怕是受罪也最多隻能吃野菜,這也是他守住的最後一道身爲人的自尊。
可是,當他側過頭的時候,突然現再那條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的官道上居然出現了一隻隊伍,看樣子怎麼着也有三十來號人當初他還並沒有在意,可是隨着人影越來越近他猛的一個激靈,只見那走在最前面的人居然帶着官帽,在他的旁邊還有一位女子身着也是官府一樣的衣服但是無論是花色還是樣式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老王,你...你看,那.....”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這些人是官!
老王順着劉四兩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時候隊伍已經距離他們不遠,那最前面的官員分明就是一個少年,而他的身旁的女子與他的年紀也差不多大在他們的身邊還跟着丫鬟、隨從.....突然,老王腦海裡想到了前幾天知府大人在衙門前說的那句話:“新任知縣不日便到!”
他心裡一驚,然後一股無法壓抑的喜悅便猛的涌上心頭,那位少年官員難道就是...就是...
“楊大人來咱們思南了!.....
正當兩人還在愣神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扯着嗓子喊了一聲,隨即只見滿山偏也立刻就鑽出了無數個腦袋齊刷刷的看向這隻僅有二三十人的隊伍,一時間楊銘到了思南的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整個思南地界響起。
聲音一浪勝過一浪,頃刻間便猶如那海里的波浪一般向四處擴散,人還沒到城裡便已經傳了個遍,幾乎全城甚至周邊地區都已經知道了楊銘已經到了思南的消息。
縣衙,公房內。
劉儀正愁眉苦臉的看着手裡早上各鄉呈報上來的消息,很多大戶手裡也沒有多少糧食了,至於百姓就更不用說,甚至他自己也開始吃起了野菜,在這個當口他終於深深的體會到了當地方官的不容易,要不是前兩天李道遠給他送來了三百石糧食只怕縣衙都不能維持運轉了,想到這兒他就是一陣嘆息。
想當初身在京師作御史中丞地方官在他看來應該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牧民而已,並且對於治理一縣他甚至覺得以自己的才華根本就是小財一疊,可是代理縣令的這段時間無疑顛覆了他的認知,他現真正的爲官地方不見需要對於治下百姓的掌控還需要對於春耕、秋種甚至稅賦.....諸多方面一一考量,而現在生的斷糧無疑便如同將他架在了火上烤一般,每每想起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百姓他就恨不得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讓那些人吃飽。
可是,他不是聖人,他一人不吃也只能解救一個人而已.....
隨着大範圍的斷糧,周邊州縣的流民蜂擁而入,整個思南不僅人滿爲患更是到達了爆瘟疫的前兆,這麼多人混居一地不僅滋生了偷盜甚至在城外已經有了殺人奪糧的事情,他雖然想要遏制事態展但是這顯然根本就是徒勞,縣衙的差役根本就不可能派出去辦差,因爲城內纔是重點,手下不到三十人的差役只能作爲威懾鎮守縣衙,讓城裡的治安不至於癱瘓,至於其他地方他只能愛莫能助。
可是,就在剛纔突然間整個思南城爆出了一陣陣聲勢震天的呼喊.....
他不禁一驚,心裡猛的擔憂起來,難道....難道民變了!
想到這兒,劉儀不禁心裡一緊,快步的朝縣衙門口走去,到了現在他身爲官員就必須站在前面來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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