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天這會兒都被這個家丁用弓箭給壓制在了屋檐下面,不敢亂動,而眼瞅着院內院外的動靜越來越大,如果短時間不能控制住局面的話,事情很可能會朝着不可想象的方向發展。
於孝天有心衝出去攻上角樓,宰了那個持弓的家丁,但是他卻還是怕不等他衝到角樓處,便會被那個家丁用箭將他釘在地上。
雖然這會兒他又驚又怒,可是卻還沒有喪失理智,他可不想這麼就英年早逝,眼看着今天他就要大功告成,這個時候要是被那廝給射死的話,可就太冤枉了!但是手頭上卻沒有可以及遠的長射程兵器還擊,一時間於孝天居然急出了一身冷汗。
“蔣福!快衝出去先到村上招呼軍戶過來,招呼人再趕緊到鎮上報信李把總帶兵過來幫忙呀!”這個時候角樓上的那個家丁一面張着弓,瞅着院子裡面,準備隨時射殺於孝天等人,一邊扯着脖子對着下面大門口的那個家丁大叫道。
而正在門口拉門的那個家丁這會兒嚇得夠嗆,一心一意想要趕緊趁着這個機會逃出院子,於是趕緊答應一聲,手忙腳亂的將沉重的大門拉開了一條縫,不管不顧的擠出了大門。
於孝天心中越發着急了起來,腦子裡面急轉着想辦法,低頭剛好看到了地上那根帶着槍尖的半截長槍,於是靈機一動,將刀交到受傷的左手中,彎腰閃電般的一探身從地上撿起了那支斷槍。
於孝天大口的深呼吸了幾口,靠在牆上平復了一下緊張焦慮的情緒,心中暗罵道:“媽的!怎麼次次都要老子玩兒命才行?該死球朝上!今兒個成不成都要拼一下了!”
在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後,於孝天全身肌肉猛然繃緊,突然間抓緊了斷槍,憋足了一口氣猛的從屋檐下竄入到了院子裡面,只朝着東南角的那個角樓狂奔了過去。
他雙眼死死鎖定了角樓上的那個家丁,右臂的肌肉卯足了力氣,一邊狂奔一邊暗自計算着距離。
而就在於孝天突然竄出來的同時,那個角樓上的家丁這個時候也同時發現了他,趕緊張弓瞄向於孝天,手指一鬆一支箭嗖的一聲便朝着於孝天射去,但是沒想到於孝天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這支箭到了於孝天的位置之後,於孝天已經又朝前躥出了幾步,結果這支箭嗖的一下便從於孝天頭頂飛了過去,釘在了他背後的青磚地面上,很顯然他緊張之下沒有算準提前量,結果把這支箭射的高了一些。
於是這廝慌忙再次抽出一支箭,想要搭在弓弦上再一次瞄準於孝天發射,可是於孝天這會兒已經不能再給他發箭的機會了,只見他狂奔到了院中之後,口中爆喝一聲,猛然右臂奮力揮出,一振臂便將手中的那根斷槍當做標槍用,朝着角樓上投擲了上去。
這支標槍如同流星一般,嗖的發出一聲破空之聲,眨眼間便飛上了角樓,角樓上的那個家丁猝不及防,沒想到於孝天會向他投擲斷槍,當看到了這支斷槍朝他飛來的時候已經是躲閃不及了。
只聽得這個家丁慘叫了一聲,那支斷槍便刺穿了他的肩胛骨,當即便將那廝放倒在了角樓上,向一頭瀕死的野獸般,發出了非人的慘嚎聲,與此同時,在院子大門外也發出了一聲慘叫,緊接着馬臉便帶着兩個後生提着傢伙推開大門也衝進了大院之中。
於孝天暗呼僥倖,今天他這麼做其實就是在賭命,如果他投擲的斷槍不能傷到那個家丁的話,估摸着等不到他衝上角樓或者再退回屋檐下,便會被那廝射中,不過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賭贏了這一局,搶在了那廝射中他之前,先將他幹翻在了角樓上,不過想想剛纔一幕,於孝天還是不禁有些後怕,整個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給浸溼了。
當看到了馬臉帶人衝進來之後,於孝天也終於放鬆了一些,剛纔外面的那聲慘叫,估摸着就是逃出去的那個家丁發出來的。
不用猜他也能想得到,肯定是剛纔那個家丁急着逃離這裡招呼幫手,沒有防備着這些偷襲蔣家的人在大門外面還留了人手,所以一出門毫無防範之下,便被馬臉等人放翻在了大門外面。
馬臉一進院子,便看到了於孝天,大叫道:“好樣的於老弟!裡面咋樣了?”
於孝天捂着受傷的左臂,立即回答道:“前院已經差不多清理乾淨了,黑頭正帶人去後面抓姓蔣的,馬叔你留下代人看住大門,先關上大門再說!千萬別讓人從外面衝進來了!我這就去後面幫忙!”
馬臉聽罷之後也不敢怠慢,趕緊扭頭招呼跟着他的兩個後生去關上大門,並且把粗大的門閂再一次給插上,又找來了頂門槓將大門從內頂死,防備萬一有東山村軍戶過來,把大門撞開衝進來幫忙。
於孝天也來不及看自己的傷勢,在馬臉進來之後,立即便轉身去看二丫的情況,劉旺抱着二丫坐在屋檐下面,還是兩眼含淚,擡頭看着於孝天道:“二丫沒事!於大哥,你受傷了,還是趕緊裹上傷口吧!”
於孝天低頭看了看小臉蒼白的二丫,心中一陣心疼,搖搖頭道:“我的傷不要緊!咱們趕緊收拾了姓蔣的再說!不能便宜了姓蔣的,今天老子非要給二丫出這口惡氣不行!”
說罷之後他招呼了韓顯和另外兩個留在前院的後生,一起朝着後院奔去,後院基本上都是蔣家的丫鬟婆子和蔣百戶的家眷,已經沒有什麼抵抗的能力了,大約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們終於算是將蔣家大院給控制了起來。
二進院的一個個婆子丫鬟們都被趕到了院子裡面,被小黃島的人用刀逼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有膽小的甚至已經嚇得屁尿橫流的癱在了地上。
而最後面的院落之中,蔣百戶的老婆小妾還有姓蔣的幾個孩子這會兒也都被抓了出來,一個個趕到了院子中間,瑟瑟發抖的摟在一起跪在地上。
但是讓衆人有點奇怪的是唯獨他們沒有找到這裡的正主蔣百戶,這會兒問誰都不肯說出蔣百戶的下落。
於孝天坐在屋檐的臺階上,咬着牙讓韓顯用一個小刀和一個銀質的小勺將他胳膊上的箭頭起出來,對於起倒鉤的箭頭,韓顯有點經驗,這種箭傷,不能硬把箭頭朝外拔,否則的話會對傷者傷害更大,只能先用小勺插入傷口,別住傷口中的箭頭之後,才能把箭頭拔出來,另外還要將傷口切開一點,否則的話很可能拔出箭頭的時候會帶下一大塊肉。
但是這麼做對於傷者來說疼痛也非常劇烈,於孝天也是強咬牙關才忍着疼,纔沒有當場慘叫出來,但是當箭頭拔出來的時候,還是疼的流了一臉的汗,渾身肌肉都跟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直到韓顯將一個血淋淋的小半截箭頭呈在他的面前,於孝天這才微微鬆開了牙關,心中大罵了一番。
雖然從蔣家家丁鳴鑼示警到現在已經有段時間了,但是事情暫時沒有像於孝天想的那麼壞,雖然蔣家大院裡面又是打又是殺的,鬧的是天翻地覆,動靜大的嚇人,可以肯定聲音早已傳出去了很遠,而且也可以肯定近在咫尺的東山村居住的那些軍戶們,都聽到了蔣家大院出事了,但是讓於孝天他們有些意外的是東山村的軍戶們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前來蔣家大院打探情況,更別說抄傢伙結夥來救援蔣家了,相反東山村的村民們卻各個都關緊了屋門,沒有作出一點反應。
於孝天這才知道,這姓蔣的人品有多差,他們家出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村裡面的鄉鄰連瞅都不瞅一眼,可見的這姓蔣的算是把周邊的人都給得罪光了,弄不好這會兒有人正在偷笑,巴不得他們趕緊把姓蔣的給殺了拉倒。
在韓顯幫他裹好傷口之後,於孝天輕輕活動了一下左臂,雖然傷口還是疼的讓他呲牙咧嘴,但是可以感覺到這一箭並沒有傷到他的骨頭和韌帶,只是在他的上臂肌肉上開了一個洞,胳膊除了疼之外,活動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於孝天這才放心了許多,暗叫一聲僥倖!
掃視了院子裡面的這些女人孩子之後,於孝天站了起來,臉上像掛了冰霜一般,姓蔣的找不到,他實在是不甘心,前門側門都有人守着,蔣百戶肯定不可能逃出去,這會兒他捱了一箭之後,火氣正大,於是站起身來,對黑頭罵道:“黑頭,你真是個笨蛋!連姓蔣的下落都問不出來嗎?要不要我親自來問?”
這會兒於孝天已經毫不客氣的將黑頭這幫後生們當做了自己手下看待,所以說話很不客氣。
黑頭似乎也默認了於孝天的地位,臉色鐵青答道:“用不着!他孃的俺就不信了!會問不出來這姓蔣的下落!”
說罷之後黑頭也狠下了心,便走到了人羣前面,稍微掃視了一下便將目光鎖定在了一箇中年婦人身上,上前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拖死豬一般將她拖到了人羣外面。
這個中年女人穿的是衣服質地不錯,一看就應該是蔣百戶的老婆,被黑頭拉出來之後,立即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求饒和哭聲。
於孝天這會兒正在怒火中燒的時候,對這女人根本興不起半絲的憐憫,冷冷的看着黑頭審訊這個女人,黑頭抓住這個女人的脖領子,左右開弓連扇了她幾個打耳光,打的這個女人更是大聲的慘叫了起來,然後又將刀架在了這個女人的脖子上,怒喝道:“臭婆娘!快說,姓蔣的這會兒藏哪兒了?再不說的話,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這下這個女的算是被嚇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好漢爺饒命呀!賤婦真的不知道呀!昨晚我家老爺睡在了五房哪兒,你們來了之後賤婦真的不知道老爺這會兒去哪兒了!”
“五房?誰是五房?給老子指出來!”黑頭繼續逼問道。
婦人戰戰兢兢的扭頭在人羣中看了一下,哆哆嗦嗦的把手指向了其中一個年輕女人。
那個年輕女子看到這個婦人指向她,頓時也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道:“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婆娘不是好東西,天天想要害我!”
不等她罵完,黑頭上去便一把抓住了這個女人的頭髮,也像拖死狗一般的從人羣中拖了出來,蹲下身用鋒利的刀鋒貼在她細皮嫩肉的臉上,一臉陰森的逼問道:“臭婆娘,你還嘴硬,快說姓蔣的藏哪兒了?再不說老子一刀一刀割了你的臉!看看你還怎麼活!”
還真別說,黑頭居然能把握住女人的心理,知道拿女人的臉皮來威脅,女人這會兒已經嚇得成了鬥雞眼,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的刀鋒,趕緊答道:“好漢爺饒命呀!千萬別!我說我說!老爺剛纔聽到前院鳴鑼聲之後,就拿了把刀衝出了門,後來聽你們來的人多,已經到了後院,就跑了回來,躲到了後院的柴房下面一個地窖裡!”
聽到這個蔣百戶的五房小妾的回答之後,於孝天二話不說扭頭立即便帶着劉通和韓顯二人衝向了柴房的位置。
(今天特別鳴謝gx9282朋友的不吝打賞,剛纔在書評區看到一個朋友說作者敢不敢一天更新百萬字,寒風真是暴汗呀!別說我不敢,估摸着眼下還真就沒有寫手敢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