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於孝天被當今聖上親自下旨拔擢爲福建副將之後,這一下以後於孝天幾乎可以在福建橫着走了,除了那些文官大員之外,也只有謝隆儀還能壓他一頭,可是謝隆儀也無權節制於孝天,於孝天其實已經自成一軍,基本上算是他自己說了算了,只有熊文燦纔可以對其進行有效的節制,就連現在的海道副使蔡善繼,想要調動於孝天,都要先問一下熊文燦的意思。
另外對於此戰之中的於孝天一些手下,此次朝廷也給予了褒獎,李大嘴作爲於孝天此次出征的隨行副手,由千總之職拔擢爲了福州鎮東衛指揮同知,可獨領鎮軍三千,兼領梅花守禦千戶所和萬安守禦千戶所,其它一些軍將,也各有升遷或者賞賜。
就連那個張千總,也因此受益,賞俸半年,歸於孝天節制,成了於孝天的手下。
於孝天拿到這份聖旨之後,樂的是眉開眼笑,這一次剿滅黑鬍子之戰,可以說是讓他名利雙收,除了狠撈了一筆之外,還升官成了副將,成爲了福建最爲重要的軍將之一,另外還徹底檢驗了一下他手下步兵的山地作戰能力。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他的升官,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控福建更多的地盤,手頭可以控制更多的軍隊,這對於以後他積攢實力,更是有利到了極點。
雖然名義上他負責泉州、漳州兩地的軍務,但是加上他掌控水師,整個福建沿海的海面,都正式歸到了他的名下統管,另外再加上李大嘴調鎮東衛任指揮同知,掌梅花守禦千戶所和萬安守禦千戶所兩個地方,正好控制住了閩江口和海壇海峽南端,這就徹底等於將海壇島控制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加之另外幾個手下的提拔,他的手甚至已經伸到了延平府那邊去,整個福建一帶他於孝天今後打個噴嚏,估計就要有不少人跟着感冒了。
熊文燦對於朝廷這次的賞功安排,也十分滿意,雖然對於孝天的封賞有點超出他的預料,可是畢竟於孝天是他的人,起碼他自己這麼看,這控軍的數量多一些,以後他在福建做事的時候,受那些喝兵血的無能軍將的左右也就少一些,只要於孝天能練出一支可以在內地縱橫無敵的陸師,那麼以後何愁福建亂賊不平。
只是他唯一多少有點擔心的是,於孝天升官太快,可能會存在一定的尾大不掉的風險,不過只要他能把握好,想必於孝天應該知道,離開他熊文燦,於孝天在福建也不好混,兩個人的利益現在可以說已經被綁在一起了,誰離開誰都恐怕不好辦。
故此此次朝廷的分賞,對於熊文燦和於孝天來說,都是皆大歡喜的結果,最不高興的恐怕就算是張嘉策和他以前的那些部下了。
張嘉策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卻被一擼到底,直接貶回家養老去了,這對於他這種要靠着吃空餉、喝兵血來發家致富的人來說,無疑是雷霆一擊,徹底把他打蔫了,人走茶涼,以後他想要繼續像以前那樣風光,恐怕就沒機會了。
張嘉策有些暗恨於孝天,雖然這次他被罷官貶斥並不能怨於孝天,是他自己沒能打好仗,才導致的被熊文燦逮問,可是反過來說,如果這一次不是於孝天把事情辦的太漂亮的話,他作爲福建的一方重將,朝廷對他肯定還會倚重,不至於把他一擼到底削職爲民。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於孝天也算是把他狠狠的踩了一腳,以至於現在讓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得知張嘉策被削職爲民,趕回家中的消息,不少以前張嘉策的手下部將,都紛紛跑去找張嘉策商量,該怎麼對付於孝天,因爲他們這幫人以前都是張嘉策的手下,跟於孝天完全不是一路人,今後歸在於孝天手下,肯定討不了好。
所以這些人對於未來,也都各個心存不安,故此雖然張嘉策已經被貶,可是他們還是紛紛上門討教對策。
張嘉策坐在家中,心情鬱悶的要死,雖然這些老部下們沒有因爲他被貶,馬上就不認他這個老上司,但是他也很清楚,用不了多久,他的影響力便會徹底消散,以後這幫兔崽子肯定沒幾個人再會正眼瞧他了。
聽着這些老部下們的牢騷,張嘉策心中暗恨,緩緩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面色陰冷,良久之後,他才冷冰冰的說道:“你們這些傢伙,既然現在我已經不是副將了,何苦還來找我問計呢?你們現在倒是該趕緊去拜見一下你們的新上司,要不然的話以後你們豈能有好處?
既然你們這麼說,那麼我也不妨提醒你們一下,現在福建連年征戰,財力不足,不少弟兄恐怕都已經欠餉很長時候了吧!既然當兵就要拿餉吃糧,這個誰也不能說什麼吧!”
那些張嘉策以前的手下們一聽,頓時眼前一亮,軍餉!這個辦法着實不錯!於是衆人立即都會意的點了點頭,紛紛起身告辭,各自趕回了各自的地頭,開始暗中鼓搗了起來。
於孝天新官上任,當然要見一見這些新部下們,於是他便通傳這些以前張嘉策的手下軍將,到他現在臨時在高浦所城中設的官衙之中謁見於他。
幾日之後,各地的十幾個衛所以及鎮軍的軍將們,紛紛趕到了高浦所城之中,遞上了拜帖,被於孝天招入到了衙署的大堂之中。
於孝天當得知這些人到來的消息之後,便發現了事情似乎有點不對頭,因爲既然他今後作爲這些人的頂頭上司,這幫人按照正常的情況,少不了要先送點禮物孝敬一下他的。
他倒不是在乎這些人送多少禮物錢財,因爲眼下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根本不在乎這些人送他多少禮品,但是這是一種禮節,可是今天這些人到來之後,除了拜帖之外,卻連根毛的禮物都沒有送,那麼這又意味着什麼呢?
於是於孝天稍微思量了一下之後,便冷笑了起來,吩咐人將這幫傢伙招入到大堂之中。
這幫人進入大堂之後,倒是對於孝天也算恭敬,紛紛對於孝天施禮,態度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於孝天也滿臉堆笑的跟衆人一一見面,沒有流露出一點傲慢的態度,並且令人賜座,和這幫人隨便閒聊了起來,順便問及了一些他們所轄的官軍的情況。
而他這麼一問,就惹出了麻煩了,這一幫傢伙們,應該是提前約好了,一個個都連連哭窮,說他們的弟兄們已經有數月時間沒有拿到軍餉了.
其中吵吵的最熱鬧的就算是張嘉策以前起家的鎮海衛的幾個千總衛指揮同知以及指揮僉事等人了。
這些人乃是張嘉策以前的親信手下,張嘉策最早就在鎮海衛那邊起家,曾經任過鎮海衛指揮使,所以鎮海衛的那些軍將,這次對歸在於孝天手下聽令牴觸最大,當張嘉策給他們出主意讓他們用鬧餉的辦法來找於孝天的麻煩的時候,這些人自然而然跳到了最前面。
於孝天也不着惱,由着他們在大堂裡面吵吵了半晌,氣的他手下的那些親衛還有軍將們恨不得衝上去把這些傢伙暴揍一頓。
而於孝天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抽着他新做的石楠根菸鬥,時不時的還給這幫傢伙散一些菸捲,讓這些傢伙們試試口感。
聽着這幫傢伙吵吵着欠餉的事情,於孝天還連連點頭稱是,似乎很同情他們,等他們吵吵的差不多的時候,於孝天點點頭道:“這確實是個麻煩!當兵拿餉吃糧,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豈能讓弟兄們不吃飯還幹活?也罷,這件事本官一定會呈報巡撫大人,定要想辦法給諸位討回一些軍餉應應急!”
這些傢伙一看於孝天態度居然很不錯,並未因此着惱,也就沒好意思接着鬧下去,畢竟這件事不幹於孝天的事,於孝天只是剛接手他們這些地方,但是欠餉的事兒,就算是於孝天,也沒法子。
這次大家也明白,只是想要通過這件事,給於孝天施壓,不讓於孝天太過得意,所以這才鬧出這麼一出。
於孝天晚上的時候,還在高浦所城中專門設宴,款待了這幫傢伙一頓,親自作陪,跟他們喝了一場酒。
其中幾個人看到於孝天如此平易近人,並沒有拿官職來壓他們,對於孝天頗有好感,所以席間說話自然而然的也就親近了一些,但是另外一部分人卻對此嗤之以鼻,表面上對於孝天恭恭敬敬,可是席間做一個欠餉,有一個欠餉,好像現在如果不馬上拿出這些欠餉,補給他們的話,事情馬上就會鬧大一般。
於孝天第二天讓這些人先各自回去,臨走的時候囑咐他們,一定要管好他們的手下,不要鬧出太過分的事情,否則的話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看着這些人離開之後,林易陽緩步走到了於孝天背後,目送着這些傢伙離開,冷笑了一聲道:“這幫混帳,居然想要用這個辦法給將軍個下馬威,也不掂量掂量他們的分量!”
於孝天直到這個時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冷聲道:“派人去鎮海衛,給我查!查出他們這幫人,都吃了多少空餉,他們在當地都幹過什麼缺德事,給我都扒出來!哼哼!想要爲難老子,那麼老子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手段!”
林易陽立即點頭接令,馬上轉身下去開始安排,現如今以海狼的財力,已經足以支撐在整個福建構建起一張龐大的情報網絡,但凡是於孝天想要知道的事情,還真就很少有他查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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