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人雖然不太懂爲什麼這些外來人要讓他們朝他們隊伍兩邊跑,但是他們的首領不笨,很快意識到的危險,於是趕緊招呼他們朝兩邊散開跑,一直跑到了海狼陣列的兩邊,這才收住了腳步,氣喘吁吁的扭頭朝着林緣望去。
這個時候更多的土人開始出現在了林子邊緣,當看到海狼部衆和那些偷襲他們的土人之後,這些追出來的土人們收住了腳步,亂哄哄的擠在林子邊緣,朝着海狼部衆集結的地方張望,有些土人還嗷嗷直叫。
於孝天深吸一口氣,冷笑了起來,心道在林子裡面,你們是大爺,可是要是出了林子,你們就都是軟腳蝦了!這裡可是老子的天下,由不得你們囂張了。
那些被組織來幫拳的土人們,這會兒到了海狼旁邊之後,底氣頓時足了起來,一個個叉着腰舉着手裡面的石斧短矛或者竹弓皮盾反身過來,對着那些追來的土人們嗷嗷怪叫了起來。
於孝天雖然聽不懂他們叫些神馬,可是大概也猜得出肯定不是好話,肯定是在問候這些敵人的某些親人。
其實於孝天的計劃非常簡單,就是取長補短,充分利用他們的強項,避免自己手下進入山林之中,和對手進行叢林戰。
所以他邀來了這些土人部落給他作爲幫手,讓他們先摸到這夥土人部落裡面,偷襲他們一下,先把這夥土人給惹惱,廝殺一陣之後便主動撤退,跑回到他率部集結的林子外面開闊地上。
等那些土人追出來之後,他便帶着手下在這塊開闊地上用他們火力上的優勢,對其進行一番屠殺,打垮他們之後,接下來就可以帶着這些手下還有土人們進去收穫戰果了。
而目前看來,他的這個計劃實施的還算是順利,派去偷襲的那幾個部落的土著們,已經成功的惹毛了這夥敵人,並且把他們吸引到了這裡,接下來就看那夥傢伙們能不能按照他的計劃,殺出林子,來到開闊地上了。
“李清,告訴幾位首領朋友,讓他們的人放開了使勁的罵,把他們能想得出來的難聽話都罵出來,把那幫傢伙給引出來,接下來就看咱們的了!
其他人開始裝彈準備!一會兒只要他們敢殺出來,給我放近了打!不必留手!”於孝天大聲喝令道。
李清和黑頭等人都立即齊聲答應了一聲,下去開始招呼了起來。
幫拳的這些土人一聽,就罵的更歡了起來,嘰裡呱啦聲震山谷,有些土人甚至還跳起了大神,真是好不熱鬧呀!
對面集中在林子邊緣的那夥土人,大概有二三百人左右,一個個同樣也都是皮膚黝黑,臉上有很多刺的紋身,渾身上下還塗的花裡胡哨的,手中同樣擎着各種原始的武器,站在林子邊緣躊躇着。
大概是因爲幫忙的土人們罵的太過難聽,把那幫土人給氣懵了,加之他們並不太瞭解這些服飾怪異的外來人的厲害,這些土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嗷嗷怪叫着在一個強壯的土人率領下,從林子裡衝了出來,直奔着海狼部衆所在的地方直衝了過來。
也難怪他們受不了,在此之前很長時間裡,他們這個部落在這一帶都是老大,只有他們欺負人的份,沒有人敢來欺負他們。
但是今天突然之間,周圍的幾個部落居然一聲不吭,就跑到了他們部落,而且是下手狠毒,一下幹掉他們不少人。
他們反應過來之後,趕緊組織反擊,但是讓他們氣得要死的是這幫不要臉的偷襲者,佔了便宜之後,一看到他們反應過來開始反擊了,居然一聲呼嘯,就都掉頭跑了,害得他們在後面狂追到了這裡。
結果到了這裡他們發現原來這裡還有一些外來人在這裡等着,而那些偷襲者居然和他們一夥的,在林子外面又蹦又跳,對他們是破口大罵,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一下頭上插着雉雞翎的那個頭領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們可沒多少文化,當然不懂什麼戰術,這種情況換做是其他人的話,肯定會發覺事情不對頭,不會再冒險出來了。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厲害,實在是受不了氣,決意要對這幫人進行報復,於是在他們的頭領的帶領下,這二三百個土人嗷嗷叫着,便從林子裡面殺了出來。
“不要開火!聽候命令!”黑頭扯着脖子大叫着,命令海狼部衆特別是炮手和那些火槍手們不許開火。
說是開闊地,其實這塊河谷也就是一百多步寬,這夥土人一衝出林子,就基本上快進入到火槍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了。
但是於孝天還是不許手下開火,讓這些土人再近一些,讓幾門虎蹲炮和火槍一起開火,爭取第一輪射擊,就給這幫土鱉來個滅頂之災。
火槍雖然數量不算很多,但是幾門虎蹲炮在近距離發射的時候,威力可是不小,別看這玩意兒打不遠,有效射程不過幾十米,可是這傢伙主要以散彈作爲殺傷手段,特別適合對付密集敵羣,往往突然發炮,會給進攻的集羣敵人造成巨大的殺傷。
所以今天真正唱主角的應該還是這幾門虎蹲炮,要不然的話於孝天也不會讓手下冒着酷暑在叢林裡面擡着這幾門笨重的虎蹲炮來到這裡了。
那二三百個土人戰士,發出着令人膽顫的怪嘯聲,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從叢林之中衝到了開闊地,一邊奔跑呼嘯一邊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有些土人還一邊跑一邊朝着手中竹弓上搭竹箭,準備靠近之後朝着敵人發射。
總之他們就如同一窩蜂一般的涌向了開闊地上的海狼部衆,氣勢倒是相當驚人,膽子小點的人,還真是有點招架不住。
而那些被這夥土人欺負了很多年的土著部落的戰士們,當看到這些敵人衝過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停下了罵聲,臉上露出了驚懼的神色,畢竟他們一直以來都被人家欺負,心理上已經形成了陰影,一看到這些欺負他們多年的土人,除了憤怒之外,恐怕只剩下了恐懼。
許多土人部落的戰士經不住對方帶來的壓力,開始緩緩後退,漸漸的把海狼部衆的陣列讓到了最前面。
於孝天斜眼眇了一下兩翼的那些土人,冷笑了一聲,默默的看着對面蜂擁而來的那些土人,心中默算着對方的距離。
這幫土人果真是沒什麼見識,就這麼一窩蜂的憑着一腔之勇殺奔了過來,完全沒有組織,正好成了最好的標靶。
有人在隊列之中,大聲的報出土人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百步、八十步、……一直到六十步的時候,於孝天還是沒有下令開火。
負責照看幾門虎蹲炮的兵夫們開始緊張了起來,有的人不由自主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可是就在土人衝到他們面前五十步以內的那一瞬間,於孝天忽然間閃電般的從腰間拔出了腰刀,奮力朝前揮去,將刀尖指向了那些土人,放聲厲吼道:“開火!”
早已枕戈待旦的那些火槍手、炮手們當聽到於孝天的這聲厲吼之後,都立即點火的點火,扳下機括的扳下了機括。
這次於孝天率人過來,將雞籠灣大部分火槍都帶了過來,加上他剛剛從南日島帶來的二十杆新式的燧發槍,這一次就帶來了四十支各式火槍,而且這一次他沒有讓手下采用三段擊的射擊方式,而是採取了集火齊射的打法。
四十支各式火槍在火槍手們的操作下,一起發火,除了三支火槍故障沒有擊發之外,三十多支火槍都開火成功。
而另外幾門虎蹲炮的炮手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令聲一下,他們就立即點燃了火炮,只聽通通通幾聲悶響,虎蹲炮在地面上猛烈的抖動了一下。
整個海狼部衆的陣列前面,吐出了一片火光,眨眼之間便硝煙瀰漫,遮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但是槍炮聲剛剛想過,對面的土人們便發出了一片歇斯底里的慘叫之聲,待硝煙稍稍散開之後,於孝天定睛望去,看到的卻是一片血腥的場面。
這些僅僅是披着一些麻布片抑或是乾脆就光着身子的土人們,在槍炮的面前,沒有一點防護力,他們只能用他們的肉體來承受這些疾飛的彈丸,虎蹲炮和火槍集火射擊,在他們面前織起了一面密集的火網。
衝在最前面的那些土人,面對着這張火網,瞬間便如同割稻子一般的被割倒在地,他們黝黑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個個的血窟窿,殷虹的鮮血泉水一般的從傷口之中涌出,幾十個土人躺在地上悲鳴着。
一個土人胸口不知是被虎蹲炮的炮子還是被火槍的槍彈擊中,打出了一個血洞,但是他卻沒有當場倒地,而是痛苦的拄着手中的短矛,低着頭臉上露出了一臉不解的神色,低頭查看着胸口的那個血洞。
他甚至擡起另一隻手,去摸了摸胸口的血洞,在傷口處沾了一點自己的鮮血,放在嘴裡面嚐了嚐,然後突然他仰天發出了一聲悲鳴,這才仰面朝天丟了手中的短矛倒在了地上,開始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