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侯,你說,如果我們要在浙江建一座外海軍港,我們應該選擇建在哪裡最爲合適?”
袁嘯開口問道。
“這個……”
施琅猶豫了一下,答道:“師父,這個事情可是難說的很,雖然原來浙江海域,也屬於鄭芝龍水師管轄,然則,對於浙江一帶並不是特別熟悉,對於大陳島熟悉,那是因爲我極度關注島上的海盜,才三番四次的在大陳島附近遊蕩的……”
“沒關係,尊侯,你只管按照你的意思說,雖然對於具體的不太瞭解,我還是願意聽聽你的意見!”
袁嘯答道。
“師父,如果讓我說的話,兩個地點,一個是明州,一個是舟山,明州相對來說,位置向南,未來可以北控浙江,難窺福建,而且明州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港口,對於船工來說,可以就地招募,各種工匠、技師都有的是,咱們的造船廠也放在那裡,還可以就近保護,一舉三得……”
施琅沉吟道。
“第二個呢?”
施琅接着答道:“第二個地點在舟山,如今舟山上也有一個衛的兵力,舟山雖然與大陸隔離,但是距離杭州很近,您是浙江巡撫,治所杭州,從杭州到舟山,不過兩個時辰的距離,就可以抵達,隨時可以保持與舟山的溝通,而且舟山就在杭州灣外圍,是杭州的門戶,如果外地入侵,絕對會以舟山爲踏板,我們站住舟山,那外敵就很難找到一個與之相當的踏板了,除此之外,舟山周圍雖然島嶼密佈,然則海水很深,修建軍港的話,也會省去很多的麻煩。”
“那大陳島呢?大陳島位於台州附近,同樣也可以啊……”
一旁的張鳳岐問道。
施琅微微一笑,答道:“張大人,第一,大陳島太小,如果僅僅是一支數千人的艦隊,短時間駐紮,還可以,如果長時間駐紮,但是後勤的供應,都會成爲一個問題,海盜在大陳島上可以肆意劫掠錢財貨物,咱們作爲朝廷的正規軍,可是不行的;第二,大陳島附近淺灘暗礁太多,雖然是天然的防禦屏障,然則也限制了他的作用,我們自己的巨型戰船都沒有地方停靠的,而且,台州地界,每年都有颶風光臨,每次颶風過後,大陳島上的幾乎所有建築都會被破壞的一乾二淨,我們總不能跟海盜一樣就住在山洞裡吧;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大陳島遠離大*陸,距離台州府直接的一百多裡,如果按照航線行進的話,超過兩百里,大陳島孤懸海外,地勢狹小,很容易被敵人圍攻的,到時候,那就是進退無門的死局!”
張鳳岐臉色一紅,他到江浙時間也不是很長,原來一直駐紮在洞庭湖上,對於沿海的形勢可是沒有施琅瞭解,對於如何構建一直外海的艦隊,更是兩眼一抹黑,與施琅相比,無疑差着一大截!
“師父,您認爲咱們長江水師未來要選擇哪裡作爲母港呢?”
施琅問道。
袁嘯微微一笑,答道:“已經在你的答案裡了。”
施琅心頭一驚,問道:“明州?還是舟山?”
袁嘯搖搖頭,答道:“明州雖然也是上佳的所在,然則那裡貿易繁盛,西洋與南洋的人士衆多,難免多有洋人眼線,將軍港放在那裡的話,我們無疑所有的動靜都在洋人的窺探之中,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不久的將來,我們必然會與洋人一戰,這樣的風險,我們還是不要冒了;而且明州貿易興盛,如果我們就近建設軍港,未免也會佔據明州的海港,與發展海外貿易無益,明州這個地方就算了吧。”
“那您的意思是在舟山?”
施琅問道。
袁嘯點頭道:“不錯,就是在舟山!就如同你說說,舟山雖然島嶼衆多,但是海水很深,有很好的海岸線,方便巨型軍艦的出入,未來,我們水師的發展方向就是建造舉行軍艦,而不是這些小心的軍艦,如同海滄船、蒼山船,甚至小號的福船,都是要淘汰掉的,我們戰船發展的方向就是體量巨大,火炮衆多!這是一切研究改進的標準!所以必須要有深水港口來做我們的母港;第二個,附近島嶼衆多,正好也可以作爲我們軍港的前哨,任何敵軍前來,都要受到前哨的監控,他們無法對我們發動突襲,使得我們的軍港無疑擁有了戰爭中的縱深,比之大陳島要強上百倍!最後一點,我們未來不光要遏制洋人海盜的肆虐,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北上,快速挺進到北方的金州甚至朝鮮,直接威脅滿洲韃子的腹地,嘿嘿,未來就不是韃子入侵中原了,而是我們入侵滿洲,給他們的腹地交個天昏地暗,無疑在舟山,比在明州,要方便的多!“
施琅連連點頭,歎服道:“師父,雖然您也是初次執掌水師,然則這眼光可不是普通的水師將領所能比擬的,即便是鄭芝龍也趕不上您!弟子佩服之至!”
袁嘯笑道:“那好,擬一道《籌建舟山軍港疏》上奏朝廷,明年年初,我們就開始籌建舟山軍港!兩年時間,我要一座大明帝國最爲強大的軍港,同時,在舟山建立兩個炮臺羣,防禦敵人的偷襲,只要舟山在一日,整個杭州灣就會固若金湯!只是,這要花費多少銀子,耗費多少人工,可是需要一個明白人來給咱們掌舵才行,現在茅元儀在明州督辦造船廠,根本無法分身,哪裡再去找一個能文能武的人才來督造軍港呢?”
施琅苦笑道:“這個,師父,我卻不知道了,畢竟大明的官員之中,我可是誰也不熟悉……”
袁嘯將眼光看向了田玉彪與張鳳岐,兩個人連連擺手,答道:“大人,不要看我們兩個,我們兩個爲您訓練一下水師,勉強上個戰場,也許還湊活,替您督造舟山軍港,實在是沒有那麼高的水平……”
袁嘯心頭一陣苦笑,想要督造軍港,還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自己也想的太簡單了!
“師父,我以爲不如讓朱舜水先生前往主持,他可是一個全才……”
一旁的朱慈烺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