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坎塔達從素囊的蒙古包裡面出來,一刻也不停留的返回卜石兔那裡。
“老臺吉,如何了?素囊是否同意用大板升地換被虎字旗佔領的青城?”卜石兔看向剛從外面回來的坎坎塔達。
坎坎塔達欠了欠身,說道:“大汗,素囊那裡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說是要考慮幾天,我覺得問題不大,相信他很快就能想通。”
“如此最好不過。”卜石兔說道,“本汗最多給他一天的時間,不管他有沒有想通,本汗都會派人去青城與虎字旗和談。”
“一天!”坎坎塔達眉頭微微一蹙,道,“會不會太短了,不如多給他一些時間,畢竟大板升地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現在突然要拿去換回青城,總要給他想通的時間。”
卜石兔一擺手,道:“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虎字旗多在青城留一天,本汗心裡都不舒服。”
“那好吧!我讓人通知他,一天後無論如何也要給大汗一個交代。”坎坎塔達見卜石兔決定難改,只好同意下來。
卜石兔語氣緩了緩,道:“老臺吉,不是本汗逼迫素囊,實在是不能讓虎字旗一直留在青城,若不能拿回青城,這是本汗的恥辱,也是咱們土默特的恥辱。”
“大汗所言極是,青城確實要奪回來。”坎坎塔達肅然的點點頭。
青城對土默特部來說已經不只是一座城池,更是一種象徵,作爲土默特資格最老的臺吉,在對奪回青城的態度上,甚至比把虎字旗趕出草原更重視。
坎坎塔達沒有在卜石兔的蒙古包裡停留太久。
從蒙古包裡一出來,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眼中的不忍之色一閃而過。
“臺吉,馬來了。”察喀克牽來了馬匹。
坎坎塔達接過繮繩,翻身上了馬,對察喀克說道:“走,咱們回去。”
雙腳一磕馬腹,催促胯下戰馬動起來。
察喀克帶着一旁的親衛,隨坎坎塔達騎馬離去。
到了傍晚,卜石兔要與虎字旗和談的消息傳遍了蒙古大軍每一個角落。
和談的消息像是在滾燙的油鍋裡撒了水,徹底的炸開。
那些來援土默特部的其他各部臺吉,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集結了各部的臺吉,紛紛趕來卜石兔的蒙古包,想要找卜石兔討要一個說話。
衆多蒙古包中,最大的一座蒙古包屬於卜石兔。
而今,蒙古包外面來了二十多位臺吉。
裡面有土默特各部的臺吉,還有鄂爾多斯部,永謝布部,土謝圖汗部,札薩克圖汗部,幾乎所有在營地中的臺吉,全都趕了過來。
“扎木合,我們要見大汗,你讓開。”布和冷着臉對擋在前面的扎木合呵斥道。
各部臺吉來了不少,卻沒有一人見到卜石兔,全都被扎木合帶着卜石兔的親衛,阻擋在了蒙古包外面。
扎木合面色無奈的說道:“大汗已經休息了,臺吉就不要爲難我了,有什麼事情,可以明天再說。”
“少在這裡敷衍我們。”布和冷冷的說道,“這麼多臺吉在這裡,我不信大汗在裡面睡得着。”
扎木合一步不退的說道:“臺吉請回吧。”
這次他沒有再用卜石兔已經休息來當藉口,只是把自己的身體擋在蒙古包前面,表明自己的態度。
“看來大汗是不想見我們了!”布和臉色陰沉的說。
扎木合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布和的說話。
“我們鄂爾多斯部的甲士是爲了你們土默特纔來的這裡,現在卜石兔就這樣對待我們,還有沒有把我們當回事了,若他卜石兔再不出來見我們,明日我就帶着我們鄂爾多斯部的勇士回鄂爾多斯去。”布和看似是在對面前的扎木合說,和目光看向對方背後的蒙古包。
他知道,卜石兔人就在蒙古包裡。
扎木合一言不發,默默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其他卜石兔的親衛擋在這些來自各部的臺吉和身後的蒙古包中間。
“對,我們明日就回去,讓他們自己去面對虎字旗的大軍。”衆多臺吉里面,有人高聲符合布和的話。
說這話的人,是漠北的一位臺吉。
二十多個臺吉里面,一多半都是土默特部的臺吉,這時候他們這些土默特部的臺吉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
“老臺吉呢?怎麼沒有看到老臺吉?”站在人羣前面的哈爾巴拉左右觀瞧,在人羣中找坎坎塔達的身影。
“老臺吉沒來,素囊也沒有過來。”人羣中間有一位大鬍子臺吉出言說道。
布和迴轉過身,皺着眉頭說道:“老臺吉一直得卜石兔的信任,和談的消息是真是假,想來老臺吉一定知道。”
“走,去找老臺吉去。”土謝圖汗袞布當即說道。
留在這裡根本無法見到卜石兔,退而求其次,準備去見坎坎塔達,從他口中確定卜石兔與虎字旗和談消息的真僞。
二十多個臺吉呼啦啦的全都從卜石兔的蒙古包外離開,成羣結隊的騎馬去了坎坎塔達的蒙古包。
擋在蒙古包外的扎木合見到面前的衆多臺吉全都走了,偷偷鬆了一口氣。
這麼多臺吉堵在蒙古包外面,嚷嚷着要見大汗,他作爲大汗的親衛將領,肩上的壓力很大。
“你們在這裡守着,沒有大汗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大汗的蒙古包裡。”扎木合對身邊的親衛交代了一句。
隨後,他一個走進身後的蒙古包。
蒙古包裡的卜石兔並沒有像扎木合說的那樣,已經休息了,而是一個人坐用毯氈鋪蓋的木牀上。
“大汗,人都走了。”扎木合躬身說道。
“知道了,下去吧。”卜石兔揮了揮手,示意扎木合退下。
對於剛剛蒙古包外發生的事情,他在蒙古包裡面聽的一清二楚,也知道那些人是去見坎坎塔達了。
不過,他並不在意。
他相信坎坎塔達會替他出面安撫住這些人,不讓這些人在他與虎字旗和談的時候搗亂。
“屬下告退。”扎木合再次躬身行禮,轉身退出了蒙古包。
從蒙古包裡退出來的扎木合不敢放鬆警惕,帶人牢牢守在卜石兔的蒙古包外,擔心各部的臺吉會再次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