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聽完傅宗龍的話,在一旁也罵起了王承胤。
對他而言,罵王承胤毫無愧疚。
因爲王承胤在戰場上坑同僚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當初在遼東就有不少明軍士卒和將領因爲被王承胤坑害,死在了與奴賊的戰場上。
“要是孫大使還在就好了。”傅宗龍嘆息了一聲。
孫傳庭不僅是他看好的年輕官員,也是一位好幫手,而且兩個人身份差距比較大,一時半會兒根本威脅不到他這個總督的位置。
“孫大使莫非在戰場上出事了?”曹文詔疑惑的問道。
明軍在來州兵敗的消息他早已知曉,但對於孫傳庭的事情並不清楚。
站在一旁的曹變蛟開口說道:“侄兒派出去的人打探到,孫大使落入了虎賊的手中,目前生死不知。”
從平度來淮縣的路上,派去打聽孫傳庭消息的人,沒用多久,便打探到了孫傳庭的消息,也知道孫傳庭落入虎字旗手中。
“但願孫大使吉人自有天相。”曹文詔聽到孫傳庭落入了虎字旗手中,便不看好孫傳庭的下場。
就算孫傳庭不死,想要回到大明這邊也幾乎不可能,哪怕虎字旗把孫傳庭放了回來,大明也不會再信任一個被俘虜過的臣子。
會合後的傅宗龍等人很快再次上路,返回濟南府。
這個時候他着急返回濟南府已經不是擔心虎字旗的人會追過來,而是不想給王承胤在濟南府太多的時間。
以後他還要倚仗濟南府慢慢積攢實力,重新對付山東境內的虎字旗勢力,不希望看到濟南府被王承胤給禍害了。
曹文詔叔侄身邊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精銳之士,傅宗龍的安全得到了很好的保障。
爲了證明自己徹底投靠傅宗龍,曹文詔叔侄一路上對傅宗龍呵護有加。
從遼東出來的曹文詔太清楚背後有沒有督師關照的重要性了。
當初在遼東的時候他們要是能夠有督師的關照,不僅不用遭受到遼東將門的排擠,還能夠在遼餉上分一杯羹。
可惜相對於遼東的將門,他們叔侄終究是外人,哪怕作戰勇勐,也只會一次次被指派到危險的地方和奴賊拼殺,而得不到真正的重視。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來到關內,成了孫傳庭的手下才好一些,如今又得到傅宗龍這位督師的重視。
曹文詔覺得自己成爲總兵的那一天快到了。
就在傅宗龍一行人趕往濟南府的時候,虎字旗這邊已經開始對俘虜的明軍士卒進行梳理。
一部分年老體弱的明軍士卒剔除了出去,年輕力量的全部留下來,成立一個陷陣營,立功後轉爲戰兵,緩解兵力不夠用的問題。
畢竟這些明軍放回去不是落草爲寇,就是再次成爲明軍與虎字旗對着幹,不如自己留下來用。
糧草的問題目前不缺,大敗傅宗龍後,明軍帶來的糧草全部落入虎字旗手裡,足夠用上很長一段時間。
“師正,這個孫傳庭怎麼辦?殺了還是放了?”孫闖找到了陳尋平這裡。
說放了是開玩笑,越是有能力的明臣,越不可能放掉,哪怕殺了也不會把人放走。
孫傳庭到了山東後的所作所爲虎字旗這邊早就通過外情局的情報,瞭解的一清二楚。
這樣一個踏實肯幹還有能力的官員,只要給對方時間,將來未必沒有機會給虎字旗造成麻煩。
所以越是這樣的官員,越是不可能放走。
陳尋平擡頭看了孫闖一眼,道:“怎麼?你又去見他了?”
“見了,這個傢伙鐵了心的要跟着大明走到底,我是沒辦法了,勸不動,要不然還是殺了吧,殺了一了百了。”孫闖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裡面的白開水。
病從口入,虎字旗軍中從一開始就禁止喝生水。
平時戰兵帶的水囊,都是用大鍋燒開後的開水放涼,灌入到水囊裡。
“我已經派人把這個孫傳庭的消息送去大同,至於怎麼處置,聽主公的命令的吧,反正我是不贊同殺了他,當初殺死那個盧象升的時候我就感到十分可惜,像這種有本事的明臣,就應該跟着咱們幹。”陳尋平說道。
盧象升是死在戰場上,想要招降也沒有機會,而且已盧象升的性格,也未必會投降。
“那就不管他了,等主公的命令一到,愛送誰送誰,大不了來一出七擒孟獲的戲碼。”孫闖一臉無所謂的說。
像孫傳庭這樣的明臣雖然有些本事,但他不覺得以後在戰場上碰上沒機會再抓到,今天能抓到一次,以後他就能抓到兩次三次,甚至更多次。
陳尋平笑道:“多一個人的口糧咱們還是養得起的,以我對主公的瞭解,越是有本事的人,主公越不會放走,這個姓孫的要是不聽話,弄不好要丟到草原上。”
到了草原上,沒有人幫助想要一個人逃回來幾乎不可能,一個人敢亂跑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在草原上,來一場天葬,連入土爲安的機會都沒有。
“也奇了怪了,這個姓孫的還真能是一個大公無私的好人,他投降就是爲了手下的士卒,我怎麼那麼不相信呢!”孫闖撇了撇嘴。
對於大明的那些官員,自私自利居多,好官屈指可數,就連孫傳庭這樣的人,他也只認爲比大多數明國官員有能力。
陳尋平放下手裡的筆,站起身道:“趁着這兩天軍中休整,我也去見見這個姓孫的,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被主公提起好幾次。”
“你去吧,我不去了,看到他就來氣,大明都這個德行了,居然還死抱着不鬆手,這樣的人就算有些能耐,腦子也絕對不好使。”孫闖不願再去受氣。
陳尋平笑道:“那你呆着,我去看看他。”
自打上一次在戰場上見過孫傳庭,他還沒有單獨見過,趁着大軍沒有開拔去掖縣之前,他倒想再見一見。
孫傳庭被單獨關押的一間屋子裡。
雖然不是大牢,也和大牢差不多,根本不允許他出來,每天只能在房裡帶着,但環境比牢房強多了。
“師正!”
隨着陳尋平走過來,守衛在房間外面的守衛擡起右臂朝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