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手上前,虎蹲炮炮手準備。”趙武神情緊張的盯着越來越近的奴賊騎兵。
至於那一隊官軍第一千人隊,雖然有一千多人,但他不放心讓這些人出戰,除非虎字旗的戰兵頂不住了,才輪到這些人。
帶這些人來也不是爲了和奴賊野戰,而是在拿下南關島後,用這些人協助虎字旗的戰兵一起守城。
這些投靠過來的官兵守城還是沒有問題的,加上這些人都是出自遼東,與奴賊有着血海深仇,敢於和奴賊血拼,比那些來自國內的明軍要強。
虎字旗的戰兵沒有什麼五天一小練,十天一大練的說法,而是一天一練,當然,伙食的營養自然也要跟上。
所以,虎字旗訓練軍隊,走的是精兵的路子,就像明軍將領自家養的親兵家丁一樣。
這樣訓練的兵馬足夠強,只要餉給足,兵甲配齊,就是一支強軍。
虎字旗佔據皮島時間不短,自然訓練出了不少合格的戰兵。
一隊隊手持火銃的戰兵走上前排,並齊站在一處,手裡端起了火銃,而操持虎蹲炮的炮手也都進入戰鬥位置,隨時做好開炮的準備。
“殺光前面的明軍。”騎馬衝鋒的賈真八眼見快要衝到山坡上,也不周圍的人是否能夠聽到,就見他手裡舉着刀指向山坡上的虎字旗戰兵。
騎兵衝擊步卒軍陣,類似的事情賈真八等騎兵做多了。
沒人認爲在騎兵的衝鋒下,步卒還能夠穩住自家的軍陣,往往騎兵一個衝鋒步卒就會潰敗而逃。
尤其是明軍的步卒,賈真八等從明軍投靠了奴賊的明軍叛將更是再瞭解不過,一個衝鋒,接下來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嗶!
銅哨聲在山坡上響起,準確的說是山坡上虎字旗戰兵中間有隊官吹響了口中的銅哨。
砰!砰!砰!
第一排火銃手打響了手中的火銃,也不看戰果是什麼樣,立刻後退,到隊伍後面去裝填,讓出位置給第二排頂上來的火銃手。
砰!砰!砰!
又是一排銃聲響起,緊接着第三排火銃手頂了上來,再次打響了手裡的火銃。
一排一排的火銃手打響了手裡的火銃,銃聲也不斷的響起,而藥子燒過後,更是煙霧繚繞。
然而奴騎實在太過分散,火銃的命中又不是特別的高,哪怕是成排的打放,對奴騎的傷害並不算太大。
即便如此,也令賈真八等假奴將嚇了一跳。
明軍的火銃從來都是遠遠就打放,傷害有限,可眼前這支明軍用的是三段射,而且是放近了纔開銃,威脅明顯比一般的明軍火銃手更大。
只這麼一會兒,就有十多個騎兵被銃子打中墜落馬下。
賈真八心中暗自發狠。
只要衝到這些明軍銃手的跟前,一定把這些銃手一個不留的全都殺死,給自己死去的手下報仇。
銃兵不管是明軍還是奴賊都不重視,被重視的只有炮手。
嗶!嗶!
一連兩道急促的銅哨聲響起。
早已整裝待命的炮手聽到哨聲,立刻打響了身邊的虎蹲炮。
因爲虎蹲炮方便攜帶的關係,而且虎字旗每個小隊都配備虎蹲炮,可以說虎蹲炮已經成爲虎字旗常規化武器。
幾十門虎蹲炮幾乎同一時間被打響。
爲了對付奴賊的騎兵,每一門虎蹲炮裡面裝填的都是霰彈,鐵砂鐵珠像不要錢似的鋪天蓋地都是。
近距離下,霰彈的威力比實心彈更大。
賈真八率領的騎兵雖然呈散開狀,可虎蹲炮太多,射出的霰彈也實在太多,哪怕奴騎已經很分散了,仍然有大量的奴騎被命中。
不足二百騎的奴騎經過幾輪炮擊和幾輪銃擊後,死傷已經有了幾十人的死傷,而這一次虎蹲炮的炮擊,更是讓大片的奴騎連人帶馬被擊中。
僅這一次虎蹲炮炮擊直接就讓衝在最前面的奴騎倒了一片,衝鋒的勢頭爲之一阻。
與此同時,山坡上的火銃手並沒有停手,仍然不斷地朝山坡下成排打放手裡的火銃。
領兵的漢將賈真八,因爲衝在前面的關係,躲過了銃子,卻沒有躲過虎蹲炮射出了的鐵砂,屍首就這麼留在了陣前。
一下子死了這麼多騎兵,就連主將都戰死了,剩下的奴騎從心的選擇了退兵。
來時近二百騎,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一百出頭。
“備禦,賈真八的人退回來了。”關注着山坡那邊情況的一名奴兵對納海說道。
納海黑着一張臉,嘴裡罵道:“這些漢將真是沒用,仗着騎兵之威都不能對付一羣步卒,也不知道大汗看重他們什麼。”
和老奴對漢人的打壓不同,接任的大汗皇太極爲了穩固自己的汗位,選擇拉攏漢軍爲己用。
這讓漢軍的地位在僞金有了一定的提高,但這種提高也只是提前在漢將的身上,普通的漢軍地位任何什麼改變。
進攻東側山坡的騎兵全部退了回來。
退回來的漢騎將領更是被兩名真奴兵押到了納海的跟前。
“我問你,爲何退兵?”納海面無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漢將。
逃回來的漢將是賈真八的副手,名叫耿千戶,這個千戶不是真的千戶,而是名字,他家中是遼東的軍戶,父親是一名世襲百戶,最大的願望就是家中能夠出一位千戶,便給兒子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耿千戶在廣寧城破的時候,跟隨賈真八一塊投靠了奴賊,後來又和賈真八一起被安排到了金州城。
這一次納海攻打南關島,他和賈真八作爲金州城的漢將,自然被帶了過來。
“不是小的故意要退兵,實在是明軍的火器太兇了,有幾十門炮,賈將軍和幾十號兄弟當場就被打死了,小的見再呆下去很可能一個也回來,便自作主張退了兵。”說這番話的時候,耿千戶偷偷看着面前的納海。
他這個漢軍把總在納海這個女真牛錄面前屁都不是。
“誰允許你退兵的!”納海寒聲道。
耿千戶嚇得一哆嗦,一邊磕頭一邊爲自己辯解道:“小的也是擔心騎兵都折損在山坡那邊,不得已才退兵的,還請備禦明鑑。”
在僞金女真人才是大爺,像納海這樣的女真貴族,根本不是他這樣一個小小的漢軍把總能夠得罪的,對方臨陣砍了他的腦袋,都不會有人爲他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