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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登庫私通金人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讓田生蘭心情十分的不好。
延慶王家的死活他並不關心,可王登庫和金人被害之前曾來過田家,這對田家來說,始終是一個隱患。
“你立刻去報官,就說王登庫勾結奴賊。”田生蘭對管家說道。
他想要在王登庫私通金人的事情牽扯到田家之前,提前把田家從裡面摘出來,不至於爲延慶王家陪葬。
“小的這就去衙門裡報官。”田管家答應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田生蘭又喊道:“不,不要去報官,這種事情不能讓官府知道。”
剛要出門的田管家被喊了回來。
田生蘭對田管家說道:“你去告訴家中的下人,關於王登庫和奴賊來田家的事情,跟誰都不能說,全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老爺放心,小的早就已經交代下去,保證家裡的下人不會亂說話的,尤其是見過奴賊的那幾個下人,小的特別交代過他們不要亂講話。”田管家說道。
自家老爺開始喊金人爲奴賊,他也跟着老爺喊起奴賊。
田生蘭滿意的點點頭,道:“做的不錯,回頭從賬房支二十兩銀子,用來封口。”
“小的代家中的下人謝過老爺賞。”田管家朝田生蘭躬身一行禮。
田生蘭端起手邊的蓋碗,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又道:“記得派人去衙門裡打聽一下,看看衙門那邊打算怎麼處置延慶王家,裡面都牽扯到了什麼人。”
“老爺放心,衙門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咱們田家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田管家說道。
田生蘭點了點頭。
僅僅一天的時間,王登庫勾結奴賊的消息傳遍了宣府鎮。
易吸入消息靈通的晉商已經開始對延慶王家的生意進行打壓,想要在延慶王家徹底倒下之前,搶先一步佔得好處。
奴賊沒有穿衣服出現在王家鋪子裡,並且有人親眼看到王登庫把奴賊領回到自家的鋪子裡。
延慶王傢俬通奴賊已經證據確鑿,只差衙門去延慶王家抓人。
這個時候延慶王家成了別人眼中的瘟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這也讓王登庫死在自家鋪子裡的消息,一直沒有傳回延慶。
宣府鎮總兵府。
總兵身邊的幕僚陳功腳步匆匆的來到了簽押房。
“東翁,學生已經找人辨認過了,死的那幾個確實是奴賊,不過,這幾個人不是真女真,而是加入僞金的漢人。”陳功說道。
王保抿了抿嘴脣,說道:“是真女真還是加入僞金的漢人並不重要,只要能確定他們是僞金派來的奸細就足夠了。”
“東翁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延慶王家?”陳功出言問道。
王保瞅了一眼陳功,反問道:“你覺得本將該如何處置這個延慶王家?”
“學生以爲可以先通過其他人,把王登庫私通奴賊的消息傳達延慶王家的人知曉,東翁穩坐釣魚臺,等延慶王家的人主動求上門。”陳功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王保手捋鬍鬚笑了起來,說道:“不錯,就按你說的辦,把消息傳給延慶王家的人。”
“東翁放心,不出三天,延慶王家必然會求到東翁這裡,想來爲了活命,延慶王家會把自家的家底乖乖的給東翁奉上。”陳功在一旁附和着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王保心情極好。
延慶王家有着幾代人積累下的財富,整個宣府境內的晉商裡面,延慶王家的財富哪怕排不上前三,也能排上前五。
這麼一大筆財富,王保作爲宣府總兵,早就眼饞了。
礙於沒有合適的理由,他也不好亂來,加上晉商喜歡抱團,背後又有京中的官員照應,一些本地官員也和晉商來往密切,他這個總兵不好針對晉商這個團體做什麼。
現在延慶王家做出了私通奴賊的事情,給了他這個宣府總兵動手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有腳步聲傳來。
隨後,一名差人打扮的衙役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一進屋,衙役躬身行禮,嘴裡說道:“大人,衙門外來了幾個百姓,要告發田家的田生蘭通奴,小的已經把人帶進了衙門。”
“又有人通奴!”王保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
一個延慶王家還沒有完事,又添了一個田家,好事都趕在一起了。
衙役說道:“大人,小的要不要把那幾個百姓帶進來,由大人您親自過問。”
“不用帶過來了,本將隨你去前面見見這些百姓。”說着,王保從座位上站起身,邁步就朝外走。
一旁的幕僚陳功急忙跟了上去。
快到的時候,就聽帶路的衙役高聲喊道:“總兵大人到!”
隨着他的聲音傳出,那些等候在衙門裡的百姓紛紛跪倒在地上。
王保徑直走向大堂居中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跪在地上的那幾個百姓全都低着頭。
“就是你們要告發田生蘭私通奴賊呀!”坐在太師椅上的王保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幾名百姓。
“回大人的話,正是草民等人。”
跪在地上的人裡面,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人開口回答。
王保語氣淡淡的說道:“你們可知道,誣陷他人,將處同罪,現在改口還來得及,本官可以不追究。”
“草民等人並未誣陷田老爺,而是親眼見到有奴賊進了田家。”年長的百姓低着頭說。
王保目光在這些百姓身上掃試了一圈,道:“你們幾個也都親眼見到奴賊進了田家嗎?”
“草民見到奴賊上了田老爺家中。”
“草民也見到了。”
“草民見到田管家把奴賊送出田家。”
“小的親眼見到我們家老爺在偏廳找到了王老爺和奴賊。”
跪在大堂上的百姓紛紛開口說話。
王保目光落在大堂上的一個下人打扮的漢子身上,用手一指,問道:“剛剛聽你稱呼田生蘭爲老爺,這麼說你是田家的下人?”
“回大人的話,小的確實是田家的下人。”被問到的那人急忙回話道。
王保說道:“這麼說來,王登庫和奴賊去了田家,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了?”
“正是小人親眼所見。”田家的下人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