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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有個辦法,應該可以使劉巡撫離開大同。”薛牧雙眸明亮的說。
聽到這話的楊國柱眼角微微一跳,問道:“什麼辦法?”
“大人可以和陽和衛那位聯手,此人背後有汪先生撐腰,而汪先生可以說是東林黨的智囊,更是被葉閣老帶在身邊做事,只要陽和衛那位願意與大人聯手,定能把劉巡撫從大同弄走,到時再對付那劉恆和虎字旗,便容易許多。”薛牧謀劃道。
楊國柱手捋鬍鬚,眉頭微蹙。
薛牧又道:“大人可是擔心陽和衛那位不願意和咱們聯手?”
“本將雖然只與裴鴻見過幾面,但也能看出此人心高氣傲,所仗自己巡按御史的身份,並沒有把本將放在眼中。”楊國柱臉色不太好看的說。
自打丟了總兵的差事,只在大同做一個副總兵,明顯感受到權勢不如以往。
薛牧輕笑道:“大人不用擔心,待陽和衛那位吃了癟,自然會求到大人您這裡,到時候不怕他不答應。”
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既然薛先生這麼有把握,本將就再等等,等着看這個裴鴻如何被撞得滿頭是包。”楊國柱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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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陽和衛的裴鴻並不知道楊國柱算計到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他正帶着長隨裴順,乘坐馬車走在來大同的路上。
大同官場上,對劉恆辭官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對劉宏這個大同巡撫來說,根本不是秘密,就連朝廷允准劉恆辭官的消息也早其他人一步知曉。
“東翁,新平堡的劉將軍來拜訪您。”杜萬遠來到劉宏近前。
劉宏捏起杯蓋的手懸在了搬空,眉頭微微一蹙,道:“他怎麼來了?”
“學生覺得他這次過來,應該和他辭官的事情有關,畢竟沒有了官身,難保不會有人盯上虎字旗的產業。”杜萬遠猜測道。
劉宏微微一搖頭,說道:“這你就想錯了,當初他劉恆還只是靈丘一個商號東主的時候,便敢做出謀逆之舉,如今只不過是丟了烏紗帽而已,於虎字旗並無損失。”
“東翁您這麼想,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麼想,總有一些不開眼的人,惦記着從虎字旗身上得到點什麼。”杜萬遠輕聲說道。
劉宏抿了抿嘴,道:“可惜此人惡了魏大官,不然有魏大官撐腰,別人就算想對付虎字旗,也要先看一看魏大官的態度。”
“有人要對付虎字旗,在學生看來,反倒是一件好事,讓劉將軍明白他現在的處境,也好方便東翁早些完成魏大官交代的事情。”杜萬遠笑眯眯的說。
“但願吧!”
劉宏並不像杜萬遠那麼有信心。
爲官多年的他,見過太多的人和事,早在魏大官那邊送來消息,讓他想辦法收付虎字旗的時候,他便沒有多大的信心。
劉恆真要那麼好對付,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早在靈丘,怕是就死過不知多少回了。
“東翁,是不是先把劉將軍讓進來?”杜萬遠提醒道。
劉宏點點頭,說道:“你去一趟,親自帶劉恆見本官,記住,不要因爲他即將丟掉烏紗帽而輕視於他。”
“學生明白。”杜萬遠答應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衙門大門外,停留着幾擡小轎,還有武將騎乘的馬匹。
每日裡,都會有官員來此拜訪劉宏這位大同巡撫,很多時候這些人根本沒有機會進到衙門裡去見劉恆。
即便如此,這些官員也都是一有空便來這裡守着,試着碰碰運氣。
“劉將軍,巡撫大人有請。”杜萬遠站在衙門口,朝外面的劉恆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有勞杜先生了。”劉恆朝杜萬遠抱了抱拳。
在衙門口其他官員羨慕的目光中,劉恆隨杜萬遠走進了衙門。
“巡撫大人初聽到劉將軍辭官的消息,可是惋惜了很久,還說像劉將軍這樣有能力的武將,理應獲得重用纔是。”與劉恆並肩往裡走的杜萬遠,一臉感嘆的說。
邊上的劉恆客氣的說道:“巡撫大人過譽了,在下實在是擔不起如此如此稱讚。”
“劉將軍太謙虛了。”杜萬遠說道,“劉將軍駐守新平堡,爲朝廷向外拓邊幾十裡,這是何等大功,如此功勞,如何誇讚都不爲過。”
劉恆笑着搖了搖頭,道:“拓邊之功是巡撫大人和總兵大人攜大同上下官員一同立下的功勞,在下豈敢貪下這貪天之功。”
“這是給朝廷的解釋,算不得數,在大同,誰不知道這份功勞是劉將軍一手所爲。”杜萬遠在一旁稱讚道。
劉恆微微一搖頭,不在分辨。
以他的身份,真要吞下拓邊的功勞,對他和虎字旗來說,是禍非福。
他已經是遊擊將軍,得了拓邊的功勞,升官成了必然,不然不足以酬功。
作爲遊擊將軍,在進一步便是參將或是衛所的指揮使,到了這個品級,在上任之前,必然要進京面聖,等到當今聖上欽點才行。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邊鎮的將門,都是件好事。
可他不同,他不過是被招安的匪首,身家不夠清白,註定了他不會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
一旦進了京城面聖,就算能順利的離開京城,也不可能再繼續留在大同,最大的可能便是去往遼東任職。
到了遼東,生死便會操弄在他人之手。
所以,他絕不會讓自己升官,遊擊將軍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至於那些功勞,他根本不在乎,虎字旗纔是他的根本。
“其實劉將軍你根本不需要辭官以證清白,朝中諸老,自能分辨出京城那些傳言的真假,到時定會還劉將軍的清白。”杜萬遠邊走邊說道。
替劉恆打抱不平。
劉恆笑笑,說道:“在下不過是一商賈之人,對爲官之事完全不擅長,每日在任上可以說是戰戰兢兢,唯恐哪裡出現錯漏,如今能夠辭官做回商賈,對在下來說反倒是件好事情。”
“別人爲了做官,爭得頭破血流,劉將軍卻能如此看開,實在是讓在下汗顏。”杜萬遠朝劉恆拱了拱手。
雖說他沒有做官,可作爲巡撫身邊的幕僚,也算是身在官場,換做是自己,覺捨不得頭上的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