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進入河南境內,速度開始變得正常,不在一個勁的趕路,並且每到一處地方,早有人準備好吃穿用度,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雖說比不上族裡那些孔氏族老們,可也是頓頓都是有油水的菜,一家四口人每頓飯都有四五個菜,餅子米飯饅頭這樣的乾糧隨便吃。
自打進入河南的日子,孔胤繁一家人過得太舒服了,恨不得路一直走下去,永遠都走不完。
“姐夫一定是當大官的。”孔尚雲一邊大口吃着嘴裡的魚肉,一邊對同桌的其他人說。
婦人擡手用快子敲了一下孔尚雲的腦門,嘴裡說道:“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快點吃飯。”
捱了一快子的孔尚雲頭一低,大口大口吃着碗裡的米飯。
婦人扭頭看向自己男人孔胤繁說道:“咱們這一路上,又是人伺候又是好吃好的款待,你說咱們女婿到底做的是什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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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不是在洛陽城見了李巡撫嗎?有沒有打聽出來?”孔月晴一臉好奇的問向自己父親。
隨着一路上受到的寬厚待遇,她對自己未來夫君的身份同樣好奇不已。
滋熘!
孔胤繁端起酒盅一口喝掉裡面的酒,擡手一指空下來的酒盅說道:“滿上,滿上。”
“還擺上譜了。”婦人似是埋怨的說了一句,手上卻端起了桌上酒壺,就酒盅裡面蓄滿了酒水,這才催促道,“行了,這回可以說了吧!”
孔胤繁端起酒盅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臉享受的說道:“真香,不愧是貢酒,老了老了,沒想到好能有喝上貢酒的一天。”
酒是金華府的金華酒,味道香甜,性溫,是一種偏甜味道的黃酒。
以往他只在孔氏族老家中下人口中聽說族老老爺喝的就是這種酒,如今他一個孔氏的普通族人也喝上了和族老老爺一樣的酒。
心中的得意就別提多美了。
坐在他身邊的婦人一把奪下了酒盅,擡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男人,責怪道:“再不說就把你放在車裡的兩壇酒都送人。”
“慢點,慢點別撒了。”孔胤繁心疼的看着被婦人從手裡奪走的酒盅,用手指把撒在桌上的幾滴酒沾了沾,放嘴裡唆了幾口。
婦人見狀,揚起手裡的酒盅,道:“再不說現在就給你倒了。”
“別倒,別倒,我說,我說!”孔胤繁急忙攔下婦人,看着婦人把酒盅放回桌子上,嘴裡才說道,“咱們那位未來的女婿,是個大官。”
聞言,婦人和孔月晴皆是一皺眉頭。
其中婦人開口說道:“還用你說呀,我們都知道是大官,要不是大官,河南巡撫怎麼可能會見你,真以爲因爲你姓孔呀!”
“嘿,你個婦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天底下的讀書人誰不敬着孔聖人。”自己婆娘的話讓孔胤繁不樂意聽。
婦人哼了一聲,道:“那是敬着孔聖人,你就是地裡刨食吃的主,活了半輩子,別說巡撫了,就算是知縣大老爺都不會搭理你。”
“娘,就別說爹了,先聽爹說。”孔月晴見自己父親被羞臊的臉色漲紅,急忙攔下母親的話頭。
她怕再任由母親說下去,老兩口就該吵起來了,她還想從父親口中瞭解到自己未來夫君更多的消息。
婦人雖然還想在損自己男人幾句,可聽到女兒這麼說,順勢也就住了嘴。
“爹,您跟女兒說說見李巡撫時的事情?”孔月晴側頭問向孔胤繁。
他們一家人一到洛陽,便被安頓在福王宮,住的也是福王宮最好的宮殿,河南巡撫更是親自趕過來見她的父親。
種種不尋常,她越發好奇未來夫君的身份。
孔胤繁端起酒盅,卻在婦人想要殺人的目光下訕訕的放回到桌上,嘴裡說道:“咱們這位未來的女婿肯定不是一位武將。”
“你怎麼看出來的?”婦人趕忙問道。
孔胤繁笑了笑,說道:“道理很簡單,巡撫那麼大的官老爺主動來見我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草民,除非是衍聖公親臨纔有這麼大面子,就像你娘說的那樣,我一個普通的孔氏族人連縣太爺都沒見過,更不用說是巡撫這麼大的官了,所以人家巡撫能見你爹我,是看在你那個未來夫君的面子上。”
他看着女兒孔月晴說道。
“爹的意思是說女兒未來夫婿的官要比巡撫的官還大?”聽到父親的話,孔月晴不僅沒有高興,反而秀眉不展。
孔胤繁說道:“就算不比河南巡撫的官大,也不會相差太多,總之肯定是個大官。”
“要真是大官,女兒嫁過去怕是給人家續絃,說不定還是個妾室。”婦人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續絃還好,總歸是名門正娶,可要是妾室,還不如留在孔氏族裡找個遠房的族人嫁了,總比將來當成貨物發賣了強。
孔胤繁一搖頭,說道:“你見過哪位大老爺納一個妾室進門連帶着把妾室一家人也接到身邊去,再看護送咱們的護衛態度,一口一個夫人的叫着,我看續絃的可能較大。”
“爹,什麼叫續絃?”埋頭吃飯的孔尚雲突然擡起頭,一臉不解的看着自己父親孔胤繁。
啪!
“吃你的飯。 ”婦人擡手一巴掌打在孔尚雲的後腦勺上。
腦袋上捱了一巴掌的孔尚雲一臉委屈的道:“我就是問問,不是不懂麼!”
悲痛化作食慾,埋頭大口大口吃起碗裡的羊肉。
羊肉真香,他怎麼吃都覺得吃不夠。
“你說女兒的這個未來夫婿到底是做什麼官的?不得是個總兵呀!”婦人猜測的說。
聞言,孔胤繁抿嘴一搖晃腦袋,說道:“你個婦人懂什麼,讀書人的官纔是官,總兵就是個武將,面子再大也不可能使喚得動一省巡撫。”
“不是總兵哪來這麼多親兵家丁,從曲阜剛出來的時候,你自己還說女婿是個武官,現在就不認賬了?”婦人反問道。
離開老家,身邊就有幾十號護衛護送,到了曹縣更是有幾百騎兵,她一個村婦都知道,一般的文官調動不了這麼多兵馬,更何況還是爲了沿路護送她們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