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字旗對於逃難到靈丘的百姓,只提供半個月的口糧,這半個月的口糧也只能喝粥,餓不死人,但想要吃飽是不可能的。
半個月後,若這些難民不願意在靈丘找活做,不僅不會給糧食,就連居住的房子也會收回。
來靈丘難民中間,但凡是奸懶讒猾的人,也不可能走這麼遠的路來到靈丘,所以這些難民被安頓下後,便開始找活做,想辦法養家餬口。
住下來的難民手中號碼木牌全都換成了證明身份的木牌,有了證明身份的木牌,才能在靈丘找活做。
周有順家的老三,在天剛亮就出了家門,和馬大頭還有大牛一起去了村東頭。
村東頭已經有輜重隊等在那裡。
秦峰一個人坐在木桌後面,開始給到來的新兵登記。
每來一個人,他在冊子上對應的名字處畫上一筆,證明人已經到了。
“安靜,在我這裡登記過的去後面排隊。”秦峰對圍在木桌周圍的新兵喊道。
都是剛加入輜重隊的新兵,還沒有經過正經的訓練,亂亂哄哄,左一堆右一堆,各處散亂的都是人。
在秦峰喊完,周圍的混亂並沒有改變,雖然有些人在往後走,可更多的人根本沒有動地方,完全無視了秦峰的命令。
“李承,帶人把這些新兵全都帶到後面去排隊,亂亂哄哄的,一點兵樣都沒有。”秦峰冷哼了一聲。
他是講武堂出身的戰兵,畢業後直接去了第二戰兵大營任小隊長,這一次招募輜重兵,他以中隊長的身份成爲了新成立的輜重營中隊長。
這一次從難民之中募來的兵,都會充實他那個中隊,而周圍這些新兵,以後都將會是他的兵。
作爲出身講武堂,又有戰兵經歷的他,對於這些走路歪斜,毫無紀律的新兵,打心裡厭煩。
要不是因爲這些都是新兵,還沒有經歷過訓練,他早就下令執行軍規條令了。
李承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副小隊長,隨他一起加入新成立的輜重隊,升了半級,成爲小隊隊長。
李承帶着幾名同樣是第二戰兵答應出身的戰兵,開始維持現場秩序,重新給這些來報道的新兵整理隊形。
一名名新兵在李承等人整頓下,漸漸有了幾分隊形的模樣。
中間也遇到過不願意服從的刺頭,李承毫不客氣的直接上手,但凡敢反抗就直接打倒在地上起不來爲止。
收拾了幾個刺頭之後,其他人也都老實下來,順從的老老實實排隊,就連議論聲都小了許多。
幾個被打倒在地上的刺頭全都被李承等人單獨拖了出來,單獨丟到了一旁。
“死了沒有?”秦峰問了一句。
李承撇了那幾個刺頭一眼,說道:“每次,頂多斷幾根肋骨。”
“回頭通知這裡的里長,這幾個人還有他們的家人,趕出靈丘。”秦峰交待了一句,然後拿筆在這幾個人名字後面打了一個叉。
李承點了點頭,然後退到了一旁。
來登記的新兵還在斷斷續續的從難民安置點走出來。
同樣,每來一個人,秦峰就登記上一個人。
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安置點裡再沒有人走出來。
秦峰低頭看了一眼登記的表格,用手在上面挨個說了一遍,然後看向李承,說道:“人沒到全,還差三個,你去把這裡的里長長老。”
“是。”李承答應一聲,轉身朝安置點內跑去。
就在秦峰身後的隊伍中,老三和馬大頭等人老老實實的排着隊。
“好像李大疤瘌沒來。”大牛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聲說道。
馬大頭也在四周看了看,然後說道:“這個李大疤瘌可不是好惹的主,聽說他臉上的那道疤瘌就是跟人幹仗的時候被刀子給劃的。”
“不好惹纔好呢,正好看熱鬧,要是虎字旗不能把李大疤瘌帶來,咱們也正好趁這個機會離開。”老三小聲隊兩個人說。
三個人經過周有順的一番分析後,都發覺到加入虎字旗成爲輜重兵不是什麼好事,不願意繼續做這個輜重兵,要不是因爲那位里長說的嚴重,他們根本就不想來。
時間不長,李承帶着安置點的里長走了過來。
“秦隊長,聽說人沒到齊,還差幾個?”里長一來,就問向秦峰,同時還不忘瞅了一眼躺在地上慘叫的那幾個人。
秦峰看着手裡的登記冊說道:“還差三個人沒有來,分別是齊三,王谷,李大狗,還要勞煩里長你去找一下。”
“應該的,這本就是我這個里長的責任。”那裡長笑着應承下來,旋即一指躺在地上的那幾個人,問道,“他們幾個怎麼回事?要不要找大夫給他們看一下?”
安置點有專門的大夫行醫,會對新來安置點的難民進行身體檢查,防止難民身上帶來災病傳染其他人。
消耗的藥材全都由虎字旗來提供。
因爲這裡的安置點前些天新來了一批難民,大夫一直坐鎮在這裡。
秦峰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語氣淡淡的說道:“不用了,這些人回頭全都趕出靈丘,有家人的話一起趕走。”
聽到這話的里長點了點頭,至於爲什麼要趕走這些人他並沒有問,既然秦峰說了趕走,自然有着趕走的理由。
虎字旗接納這些難民,不代表他們虎字旗要容忍這些難民的所作所爲。
虎字旗不是官府,能給這些遭了災的難民一條活路,已經是天大的恩情,要是有人不曉事,虎字旗一樣有霹靂手段。
“軍爺,軍爺,俺錯了,俺在也不敢了,求求軍爺再給俺一個機會。”一個捱打了的刺頭跪在地上給秦峰磕頭。
他身上受了不輕的傷,肋骨都被打斷一根,這個時候離開靈丘,他知道自己只能夠死在外面,再無活路。
其他的幾個刺頭這時候也都忍着疼痛,開始求秦峰不要敢他們走。
一個個看着十分的可憐。
隊伍裡的一些新兵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卻沒有人出言幫他們求情。
先前李承他們揍人時的狠厲讓他們不敢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