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後槽牙狠狠地咬着,他的血從下面轟隆隆全涌腦門了。
藍熙書生吃人的心都有了。
兩團影子悉悉索索的,重疊着看不真切,藍熙書窩憋着身子挑開牀幔縫隙來個木匠單吊線,他的手下意識的摸向了靴筒,繡春刀沒帶,隨身帶的就這把短匕,傷害房子的事藍熙書再怎麼怒火攻心也做不出來的,但那個傢伙就不同了,來七八個窟窿透心涼才解恨。
“不用慌!我哥睡了,門插緊緊地!我這屋別人不來!”房子低低的聲音:“慢點兒!你說你呈什麼能,淋雨不舒服了吧!”
房子軟語溫存的口氣讓藍熙書醋意氾濫,這樣的溫柔口氣以前是他的專屬。
“我掌燈吧!黑燈瞎火的你別弄得到處是血。”房子更加溫柔的說話。
藍熙書頭嗡一下子,身心都抽了。
不是吧!不給我居然是因爲……
藍熙書感覺一把很鈍的鋸子在心上拉拉回回的拉鋸,那種痛苦疼到了骨髓裡。
藍熙書抽出了匕首,貼着下巴,鋒刃冰涼。
“你好嘮叨!受不了你!”丫無雙的聲音。
藍熙書轟然跌坐,全身僵死的肌肉一下子鬆軟了,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跟心情,手心的汗溼潤了匕首的把手。
居然是丫無雙這個死丫頭,兩個女孩子搞什麼搞?要嚇死人的!
“你確定你哥睡了?”房子閃開了,丫無雙好像在弄內褲什麼的,哈着腰半天弄不好。
“不會吧!你會怕我哥!”房子嘻嘻笑了手中說光一閃點亮了燭臺:“我哥無敵帥啊!”
“切!那是你沒見我們家爺!那纔是大明文武兼備第一美男子!回頭我找機會給你看看,保管你大開眼界一見鍾情。”丫無雙站在當地一手抱着裙角,露出兩條白白光光的優美小腿,正在細細的擦拭蹭在腳踝上的血跡,旁邊是褪下的沾染血跡的儒褲。
藍熙書趕緊掩了牀幔,乖乖!原來這丫無雙來好事了。
嚇的這一腦袋頭髮!
什麼?給房子引薦你們爺?這臭丫頭安得什麼心?
藍熙書惡狠狠的又往外閃眼,房子正把自己的月白儒褲遞給丫無雙,並幫她撩起了裙子,側身裡,丫無雙修長的腿被藍熙書一覽無餘,白白滑滑的小屁股露出一點,丫無雙在房子的幫忙下緊着蹬腿穿褲子。
藍熙書趕緊閉上眼,再看就忒無恥了,關鍵是真沒房子好看,瘦丁丁的,女孩子還是有一點點肉肉好!
“你們爺被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到底是那家宅邸的大少?”房子真是藍熙書的心肝,知道藍熙書這會兒正想知道這個呢她就代問了。
房子前前後後仔細看丫無雙的裙子上有無沾染血跡。
丫無雙揉着小肚子眯着一隻眼睛半彎着腰調笑的看着房子:“打聽這麼詳細是不是動心了?”
“臭美吧你!”房子歪頭哼了一聲,兩個小女生臉對臉彎眉彎眼都笑眯眯的,房子的笑容甜美可人還帶着淡淡的不屑一顧:“誰也沒我哥好!你的脾氣這麼壞!可見你的那位爺好不到哪裡去,帥有什麼用,臭皮囊而已!”
這話藍熙書愛聽,心裡溫呼呼的,下面熱辣辣的,今個也不知怎麼了,心動下面就動!
“你是沒見過所以才這麼說!你才見過幾個帥哥啊!”丫無雙嗤鼻翻了房子一眼,蹲地上整理褪下的儒褲。
藍熙書盼着房子接茬問,果然房子接茬問了:“弄得這麼神秘,你們家爺也就是有錢手眼通天,其實未必能擺到桌面上來吧!”
“說出來怕嚇着你!”
“切!”
“以後你總會知道的!現在不行,這是師父一再交代的。”丫無雙關鍵時候打住了。
藍熙書這個生氣啊!
“說起來不夠朋友,我的事你都知道,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他剛想撩開牀幔再看看外面情形,忽然牀幔一分,房子出現在眼皮底下,藍熙書傻眼了,他實在沒想到房子剛纔還在桌子旁,怎麼沒聽見動靜就來到牀邊了呢!
房子更是傻眼了,她是準備讓丫無雙躺牀上歇一會兒的,藍熙書歪坐對外的姿勢有些猥瑣,倆個人眼睛都瞪得提溜圓。藍熙書反應快,一把捂住房子的嘴。
房子接二連三的眨巴眼睛。
藍熙書眯眯着眼睛打着噓聲。
房子反應也不慢呱嗒把牀幔放下了,藍熙書慢慢抽回手。
“呃!”房子轉過身內心打鼓。
“好吧!這次你跟我去南京,完事,我告訴你!”丫無雙收拾完了,一擡頭,看見房子咬着手指蹙眉的樣子:“又不是第一次,至於吭吭哧哧的這麼難決定,是不是怕你哥不同意啊!你笨啊!不告訴他不就得了,回京之後,你哥有得忙,顧不上管你,你的機會就來嘍!”
藍熙書雖然看不見被房子遮擋的丫無雙,但聽那口氣就一臉狡詐,房子跟她還不得學壞啊!
什麼不是第一次?她拉房子幹嘛去啦!
藍熙書忽然覺得他不在的日子房子的生活圈子他完全不摸底了,這還了得!
怪不得剛纔自己沒做成熟飯,房子有主見了對他不百依百順了,定是這個丫無雙言傳身教了什麼,看來不是火候不到也不是自己技術問題,都是這個丫無雙從中起了壞作用,想着藍熙書就把剛纔生米不能做成熟飯的怨氣遷怒到丫無雙身上了。
“那不成!”房子把手倒背在身後絞着:“丫無雙!這事以後再說吧!天很晚了,本想留你在我這兒過夜的,想想算了,你住驛站天字上房我這兒沒法比!”
“你跟我到我那兒不就得了,隔着牆頭而已嘛!走啦!”丫無雙來拉房子,房子扭動着身子不讓她拉:“不行的!被我哥發現糟了,你還是快走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別給我惹麻煩!”
房子往外面推丫無雙:“走啦!走啦!回頭再說!我困死了。”
“回京我找你!時間很緊的!”丫無雙小聲喳喳,門一響,沒了動靜。
房子關了門回屋的時候,藍熙書還在牀上呢!
房子挑起牀幔藍熙書也沒下來的意思,看着撅着小嘴的房子索性一蹬腿,房子期期艾艾的彎腰給他脫靴子,藍熙書就喜歡這個樣子的房子。
“房子!你不能老跟這個丫無雙攪合,她要拉你去南京做什麼?兩個小女子忒膽大了。”藍熙書故意板着臉,一點兒沒覺得自己跑到房子牀上偷窺了半天而有所理虧,房子也沒覺得有何不妥,藍熙書做什麼對她來說都是天經地義的。
脫下藍熙書的靴子房子才反應過來,挑着娥眉嘟着嘴巴:“哥!你幹嘛!這樣讓人看見麻煩了。”說着就要重新給藍熙書套上靴子,藍熙書一縮腿盤膝而坐:“就坐一會兒!貌似你有多小膽兒!你賊大膽啊!不知根不知底的就跟着那個臭丫頭到處跑。”
房子眉開眼笑的湊上藍熙書的臉,嘴巴輕輕牴觸藍熙書的下巴:“我說了,丫無雙不是壞人,她教我回力鏢,我答應過她的!再有這次她幫我混進五軍營到了邊關,我還欠她一個人情呢!”
“幼稚啊!”藍熙書很想狂吻房子,但他忍住了,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房子胳膊拄着牀沿一臉討好:“哥!我認人的!我不缺心眼兒的!”
房子咯咯的輕笑起來,忽然想起剛纔倏地把臉板了:“哥!你很討厭,居然偷窺丫無雙換褲子!”
“我本來是嚇你一下逗你玩兒的,哪知道她來你這兒,黑乎乎的,你兩還嚇我一跳呢!”藍熙書倒打一耙。
房子繼續板着臉白了藍熙書一眼:“她就住隔壁院子!”
“她不是先我們出發的嗎?怎麼反而落在我們後面?”
“還沒來得及問,她整天忙的腳不沾地,一向神出鬼沒的,任何地方任何時候看到她都不稀奇。”
忽然想起那個丫無雙熱衷牽線搭橋讓房子認識她的主子,這讓藍熙書耿耿於懷,房子是塊寶!只是他的!
“你沒告訴那個丫頭我們的事吧!”藍熙書想把房子拉到懷裡接着文火咕嘟咕嘟做熟飯,藍熙書一直惦記這茬呢!
房子滑溜溜的閃開了,一臉狡黠的笑:“怎麼會!這是天大的秘密!打死我也不說的!”
藍熙書放心了。
“她到南京幹嘛!”
“她爺擱哪兒呢!”
“那個臭丫頭這麼囂張憑什麼?”
“她腰上有塊金鑲玉的腰牌,只要一亮腰牌,就萬事大吉呢!比東廠的腰牌還管用呢!”
“上面刻的什麼?”
“鏤刻了一對蛐蛐兒!”
“蛐蛐兒?”藍熙書託舉房子下巴的手停了,瞪圓了眼睛重複了一遍:“你說的是蛐蛐兒?”
“嗯哪!”
藍熙書心頭突突狂跳,覺得難以置信,又覺得順理成章,大明除了他是皇上的心頭肉,享有堪比當今太子的特權,再無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