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滔天惡浪(二)
“嘿,小張兄弟,這孫子TM是誰?太TM囂張了,滾下來,讓爺爺我好好收拾你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小白臉”王二虎第一個憤怒了,指着上頭的張忠和就怒罵道,而其污言穢語讓久居深宅大院的張忠和大少耳目一新,暴跳如雷。
而站在王二虎身邊的薛君山卻沒有動怒,反而嘿嘿笑道:“二虎哥你看你又生氣了,就這麼個貨色值得你花時間生氣去揍他。唉。。。樓上那小白臉,快點下來給你爺爺我們擦鞋,速度點,別TM跟個娘們似地。”
張忠和是個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他那裡碰到過類似於薛君山、王二虎這樣的江湖老油條,結果讓這兩個老油條的一唱一和給激怒了。他對着身後的六個漢子道:“你們還在等什麼,沒看到本大少被人羞辱了嗎?操傢伙,砍死他們,出了人命都有我爹兜着。”
張少爺身後的六個精壯的漢子聞言立刻毫不猶豫拔出腰刀就順着樓梯衝了下來,張振嶽一看這個情形就頭大。原本自己選擇來百花樓就是打着不要讓人發現行蹤,同時大家一邊交朋友一邊尋樂子。可現在一看這個場面,想不被人知道都不行了。看來以後出門一定得先找個人算算,看看是不是可以出門的黃道吉日再決定出門與否了。
看着張忠和那邊已經舉刀衝下來的跟隨,張振嶽知道這下事情想不大都不成了,他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有什麼說的,打吧!因爲蕭嚴已經衝上去幫忙了,而且力氣頗大的他是典型的亂拳打死老師傅,僅僅是一拳就把衝在最先頭的一個練家子打得倒飛了出去,算得上是旗開得勝。
張振嶽有些不滿的在心裡埋怨了一下蕭嚴的衝動,這人怎麼每次都那麼衝動啊?心裡埋怨歸埋怨,手上一點都不慢的操着板凳摔向一個正要舉刀砍向薛君山的漢子,直接把他手裡的刀砸落,然後反手把凳子的坐面拍在了那漢子的臉上,那漢子立刻滿面是血的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陣混戰之後,張忠和驚訝的發現對方六個人完好無損的站在樓上,而他爹爹配給他的那八個身手矯健的護衛現在都已經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薛君山、王二虎蹬蹬蹬一陣小跑上了樓,一把抓住已經嚇得呆若木雞的張忠和就是幾個響亮的大耳刮子:“讓你小子嘴欠,讓你小子嘴欠,馬上滾下去給我家兄弟叩頭謝罪,不然老子廢了你個孫子你信不信?”
跟着上樓的蕭嚴、宋小魯他們卻沒有去打張忠和,對於他們來說打這麼個廢物沒什麼成就感。他們出於好奇走進了剛纔張忠和他們剛纔走出來的那間屋子,卻看見滿屋子的雜亂,一個髮髻被打掉,頭髮四下散落的女子被麻繩死死的捆住雙手,而雙手也順着麻繩被吊在房樑上,身體已經是完全赤裸不說,還明顯受過了很重的凌辱,雪白的肌膚上被滴着一滴一滴的緋紅蠟燭。。。衣服不用說都是被我們的張忠和張少爺給撕扯掉的。這個女人現在的表情看起來還只是麻木,嘴角有血跡,可當蕭嚴砍斷麻繩救下這個女子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已經咬舌自盡了。看着她身上的一條一條血紅色的鞭痕,蕭嚴氣憤的把衣服一脫蓋在這女子的身上。然後把女子的屍體放在地上,捏緊雙拳轉身衝了出去,拎起已經捂着臉嗚嗚哭泣的張忠和又是一頓猛扇,連牙齒都扇掉了。如果不是張振嶽動作快,估計依着蕭嚴的性格,這張忠和直接就被他扔下樓了。不過就算保住了性命,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虧的張忠和也已經暈厥了過去,至於是嚇暈的還是揍暈的就不得而知。
“張兄弟,幹啥呢?我就覺得蕭嚴兄弟做的很對,這王八蛋根本就是一個變態,把這孫子直接弄死了算球!”王二虎看着張振嶽居然從蕭嚴手裡搶過張忠和而有了些不滿的情緒。
張振嶽心裡苦笑了一下道:“幾位朋友,我們今日雖然是初次相識,但我依然敬仰各位的江湖豪氣,心裡羨慕的很。可惜張某在這襄城是有家有業的,只能是羨慕羨慕了。至於此人,雖然是個混賬玩意,但是實不相瞞,這個混賬玩意正是我宗族族長的兒子,我們三兄弟的父母雙親均在彼處生活,是租種他家土地的佃戶。更何況這裡是縣城,能不搞出人命還是儘量不要出人命的好。”
王二虎覺得腦子有點亂,原本還想要說什麼,卻被一旁若有所通的薛君山插話道:“既然小張兄弟都這麼說了,我們這些人自然是沒什麼可說的了。原本你我都是初次見面,想來這百花樓逛逛找找樂子,不成想卻碰到這廝再次作惡,實在是敗了興致。這樣,咱們有緣下次再見,我們兩個先告辭了。”
說完,兩人就先行告辭了,鍾萬米看到這個情況,想了想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張振嶽打手勢讓他離開,頓悟之後自然是拔腿就走。
過了一會,安撫了一下蕭嚴的宋小魯一陣小跑過來對張振嶽道:“大哥,這些人怎麼處置啊?”
張振嶽搖搖頭道:“還能怎麼處置,交官府吧,畢竟出了人命,具體怎麼的,讓衙門的人處理好了,咱們走!”
雖然張振嶽對張忠和的底細知道的不多,但是此刻他隱約覺得,官府不敢拿這個混賬小子怎樣。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張忠和進了衙門不到二天就被無罪開釋了。偷偷去打探消息的蕭嚴還氣憤的發現,百花樓上下幾乎衆口一詞,咬定死掉的女子是自己不慎醉酒而死,而非什麼性虐待,於是案子結了。
蕭嚴難得忍住暴走的衝動回來對張振嶽道:“大哥,這都是什麼世道,虧得我之前還說李知縣是個好官,不但包庇惡少,而且還主動脅迫證人做僞證爲惡少開脫。”
張振嶽對此似乎見怪不怪:“老二啊,你忽略了一個事情,歷朝歷代本來就是官官相護的。我們只知道這個張忠和是族長舉人老爺張少寬的小兒子,而張少寬是咱們大李莊最大的地主。可我們都不知道的是,這位族長張少寬現在已經是大明帝國都察院正四品左僉都御史了,東林黨的成員,咱們惹不起。”
蕭嚴驚訝無比的疑問道:“大哥,您是從哪裡得的這麼個消息的,這怎麼可能?就張少寬這種大斗進小鬥出年年壓榨鄉鄰的人也能算是正人,這樣的人也能入東林?東林黨不應該是一些大公無私一心爲民的人嗎?”
張振嶽把拿在自己手下這封信舉起來揚了揚,嘆口氣道:“你們知道我手裡這封信是如何來得嗎?這是李知縣派人送給我們的信,他現在是還要仰仗我們幫他維持整個襄城的局面,所以不願意得罪我們纔會出於好意給了這麼一封沒有落款的信。連一個堂堂知縣都不敢在信中落款,可見這廝背後的勢力何等強大,我們還是小心爲好!至於東林黨,一般結成黨了,本質和吃骨頭的狗就是一樣的了,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