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一陣陣歡呼聲中,朱慈烺悄悄退了出來,在金聲等人的陪同下,離開了安定門,前往了德勝門。
德勝門始建於明正統二年(公元1437年),是北京城內城九門之一。是北京城正北面的一座重要的城門,是這次後金韃子主要進攻的地方,戰略地位十分重要,也是北京城最重要的城防陣地。
據說,北方按星宿屬玄武。玄武主刀兵,所以出兵打仗,一般從北門出城。之所以取名叫德勝門,意爲“以德取勝”、“道德勝利”。
朝廷遇到戰事都自德勝門出兵,由安定門班師,分別取“旗開得勝”和“太平安定”之意,它是京師通往塞北的重要門戶,素有“軍門”之稱。
所以,朱慈烺這次專門前往這兩座重要的城門宣慰兵士,鼓舞士氣,等來到了城門前,朱慈烺才覺得這德勝門真是高大雄偉。
朱慈烺查詢資料得知,德勝門箭樓雄踞於12.6米高的城臺之上,灰筒瓦綠剪邊重檐歇山頂,面闊七間,後出抱廈五間,樓連臺通高31.9米。對外的三面牆體上下共設四排箭窗,總計82孔。
看得如此雄關,朱慈烺不禁對金聲感嘆道:“有此雄關險隘,只要指揮部署得當,何愁擋不住建奴的進攻。”
金聲在一邊也表示深以爲然。
朱慈烺又繼續上演了一遍剛纔的操作,而且這次他還親自登上了德勝門的城樓、箭樓、閘樓和甕城,分別和堅守在上面的士兵們閒聊,詢問他們的情況,目前存在困難,鼓舞他們要堅守住城樓。
隨後朱慈烺還告訴大家這就是保家衛國,就是保衛皇上和自己的家人,皇帝陛下雖然沒在這裡看着他們,但是他們的英勇皇帝陛下都是知道。
自己也會將今日的所見所聞都一一彙報給皇帝陛下,也會盡力的幫助他們解決目前遇到的困難。總之一句話,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勝利一定屬於大明!
其實,前世的朱慈烺由於自己的孤陋寡聞,是沒有聽說過金聲這個人的,剛纔在來德勝門的路上,朱慈烺才偷空悄悄的用隨身圖書館查了一下金聲的資料。
結果一看不要緊,可把朱慈烺嚇了一大跳,這可是位民族英雄啊,真是失敬失敬,這樣的人崇禎帝竟然沒有重用,反而讓其辭官歸隱,白白浪費了人才,實在是太可惜了。
書上說,金聲是明末抗清義軍首領、民族英雄。崇禎元年(1628年)中進士,官翰林院庶吉士。在滿清攻陷南京後,金聲率衆在徽州起兵抗清,後因黃澍出賣,失陷。拒降清,臨刑前遙拜明孝陵後端坐飲刃,時年56歲。
而令朱慈烺震驚不已的還不是這件事,而是在今年,金聲在宮廷召對時,給崇禎帝上了《廷試策》而被升任御史、監軍,參與了這次的京師保衛戰。
而金聲辭官的原因,也比較奇葩,竟然是金聲上書建議破格用人禦敵,未被採納,於是託病辭職返鄉,廣集鄉勇,在城西鳳山一帶習射演射,並講學於還古書院。
後來,徐光啓薦他修曆書,他堅持不就。南明弘光朝建立,任命他爲左僉都御史,亦不受。這是一個真正爲國爲民,而不計個人虛名利益的純粹的人。
這樣的人都被逼得辭官歸隱,難怪大明朝滅亡。《廷試策》真可謂是振聾發聵,將大明朝現下存在的問題說了個遍,還指出瞭解決方案。
可惜,崇禎帝解決不了,朝堂上的一衆東林黨的官僚根本不願意解決,而要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了提出問題的人,這樣最省時省力,這也是後世最常用的辦法之一。
一定要改變這個局面,要讓金聲發揮更大的作用,於是朱慈烺略一思忖,便計上心來。說道,“孤有些事要請教金監軍,請金監軍隨我來。”
說着,朱慈烺便向城牆的一偏僻角落走去,同時吩咐高文采道:“高千戶,事涉機密,請你在此守衛,不許任何人靠近。”
金聲還以爲是崇禎帝有事要諮詢自己或者是給自己下密旨,便也急忙跟了下來。等來到牆角,朱慈烺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還招呼金聲也一併坐下來。
金聲有些不知所措,這官員都是要講究體統的,這大皇子殿下怎麼是直接就坐在城牆上了。朱慈烺說道:“金先生請坐下來吧,要麼慈烺還得仰着頭和您說話。”
金聲又是一怔,在古代先生可不是隨便叫的,這個“先生”指比自己輩分高而且比較有學問的人。
金聲去年才中進士,在官場上還算新人,這個時候也還沒有多少著作問世,因此這個先生的稱呼就顯得有些突兀。
不過沒奈何,朱慈烺都坐下了,金聲雖然不情願也只好蹲在了朱慈烺身邊。朱慈烺說道:“先生的《廷試策》,真可謂是一語中的,說出了萬千大明百姓的心聲。”
“殿下謬讚了,金某愧不敢當。”金聲一邊謙虛着,一邊也是深深地懷疑,朱慈烺纔多大,纔會講話,字都不認識,會讀得懂他的《廷試策》?
“金先生在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敢於站出來大聲疾呼,這正是士大夫的良心所在!”朱慈烺一語驚人。
不過在金聲眼裡,這也算是平常,不過是句夸人的話語,當不得真。
“金先生,您是一位心中懷有經邦大略,腦中謀劃戡亂遠圖,以家國天下之太平爲己任的真君子。
從《廷試策》中孤見到了在滿朝文武朝都不敢站出來爲君解憂,爲國解難,爲民安生的時候,只有先生毅然挺身而出,爲國練兵,試圖以一己之力救國於危難之時的英雄氣概!”朱慈烺侃侃而談。
直到這時,金聲才真的動容了,原來大皇子殿下是真的讀過自己的《廷試策》,而且對其有了瞭解,要麼也說不出這樣的話語。
於是金聲激動地說道;“不知這是殿下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是孤的意思,孤今日請金先生過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金先生千萬不要推遲?”朱慈烺繼續說道。
這下金聲更是疑惑了,朱慈烺會有什麼事求自己?自己一個小小的御史又能爲堂堂的皇子做什麼呢?
可是既然朱慈烺說了,他也不得不表態,於是說道:“還請大皇子言明,只要不違背君子之道,某定不推辭。”
“不會的,就是一件事,一件只有金先生才能做到的事。就是將來,不管金先生遇到什麼事情,都請不要辭官?要留下爲天下的百姓做更多的事?拜託了!”、
“您看,要不是那邊有很多人看着,孤都要起來鄭重的給你鞠躬纔是,今天這一禮就先欠着,待日後再補,可行?”朱慈烺笑道。
金聲這下更是疑惑了,不過朱慈烺這個要求好像也不過分,自己才步入仕途,爲什麼要辭官呢?既然如此,答應他又何妨?金聲心裡對自己說道。
“好,微臣答應殿下。”金聲鄭重其事地說道。
“太好了,如此,孤也就不擔心了,孤這就回宮,城防就拜託諸位了。”說着朱慈烺一屁股爬了起來,招呼錦衣衛和大漢將軍,和德勝門的衆軍士告別,徑直朝着皇宮而去。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衆軍士和一臉疑惑的金聲,金聲卻是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給他帶來了多少的麻煩,也讓他被緊緊的綁在了朱慈烺的戰車上,以後再想下也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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