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蠢蠢欲動
當然了,火炮改制不是說要徹底廢除現如今明軍大量裝備的盞口炮和碗口銃。
在朱瞻壑的計劃中,改制之後的火炮基本上都是重達一噸以上的大型火炮,射程在一公里左右的那種。
這種類似於以後的大將軍炮和紅夷大炮的火炮,更多的還是用於守城和寶船隊,頂多在攻城的時候用一下。
至於盞口炮和碗口銃,體積較小重量較輕,雖然射程較近,但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很先進的武器了,完全可以隨軍使用,不至於廢除。
當然了,明初也不是沒有大型火炮,在洪武年間就曾有一種名爲勇虎雄鎮銅炮的大型火炮。
《松潘縣志》所載:勇虎雄鎮銅炮,重千斤,形如瓶,高七尺二寸,上刻勇虎雄鎮字,明洪武十八年,松潘指揮使司造。
只不過還是那個問題,相較於盞口炮和碗口銃,這種勇虎雄鎮銅炮太過笨重,不適合追擊,遇襲不敵時撤退也比較麻煩。
“所以呢?”朱高煦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你的目光還是放在海外?”
“不然呢?”朱瞻壑攤了攤手。
“其實我覺得吧,把目光放在海外才是對的。”
“當初太祖高皇帝爲什麼要分封諸王,並且定下了‘藩王靖邊,爲國屏障’的祖訓?爲的不就是想讓所有的肉都爛在朱姓的這口大鍋裡嗎?”
“我的想法和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差不多,只不過我的目光放得大了一點。”
“至於您擔心的那些……說實話,我沒擔心過。”
“你真的不擔心?”朱高煦的表情變得更加奇怪了,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兒子的面前。
“那你看看這個。”
朱瞻壑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然後纔打開了那封信。
沒一會兒,朱瞻壑就挑了挑眉頭。
原因很簡單,這封信上有幾個熟悉的名字:朱瞻墉和朱瞻墡。
這兩人都是洪熙皇帝的嫡子,之前被吳王一脈用手段給分封出去了,分封之地都在奴兒干都司的最北邊。
這封信雖然沒有署名,但朱瞻壑一看就知道是從哪裡發出去的,要知道在眼下這個時候,能想到找這兩人的也就只有皇帝一脈了,而皇帝一脈中敢在這個時候這麼做的人……不多。
“還有呢?”朱瞻壑幾眼就看完了那封信,然後伸手朝向了自己的父親。
朱高煦面帶驚訝,但不是很多,伸手入懷掏出了另外一封信。
朱瞻壑沒有說話,繼續看起了手中的信,直到將信看完,朱瞻壑纔將那兩封信送回了自己父親的面前。
“所以,您還擔心什麼?”朱瞻壑攤了攤手,滿臉的無所謂。
第一封信雖然沒有署名,但朱瞻壑猜測不是孫若微發出去的就是某些背地裡是皇帝派的人發出去的。
不過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的順天府中,最起碼錦衣衛和朱瞻壑的人沒有查到什麼皇帝派的大臣。
第二封信就不一樣了,那封信上有一個明晃晃的印章,那是太皇太后張氏的印章。
除了有印章這一點外,第二封信的內容也和第一封天差地別。
第一封信的大體意思是說朝內有奸佞,讓朱瞻墉和朱瞻墡帶兵回京勤王,而第二封信則是恰恰相反,張氏的意思是朝中有奸佞沒錯,但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而且第一封信就是朝中奸佞所寫。
這就很明瞭了,一方想要讓朱瞻墉和朱瞻墡回來蹚渾水,而太皇太后則是想要阻止。
所以,朱瞻壑還擔心什麼?
北山女真那邊原來沒多少人,不過這些年多了一些,是受到歐洲戰爭的影響遷移的。
遷移這種事兒,你過去就擠壓了別人的地方,自然就產生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現象,最終導致北山女真那邊的人口稍有增加。
但即便如此,朝廷對那邊的管控還是很嚴。
別說是帶兵入關了,朱瞻墉和朱瞻墡怕是剛剛開始扯大旗召人,內閣和六部就會出手。
到時候可就由不得某些人的意願來了,況且作爲當初吳王一脈給皇帝一脈留的面子,太皇太后張氏也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的發生。
“你說,他們要是萬一真這麼做了,我們該怎麼辦?”
朱瞻壑雖然不在意,但朱高煦卻完全不同,因爲在這件事上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同一立場,但所擔心的卻是完全相反的。
朱瞻壑沒有心理負擔,對方敢動手他就敢清掃,但朱高煦不同。
眼下的吳王一脈,雖然有了皇帝的實質,但明面上卻還沒有翻臉,這就讓朱高煦心有一絲餘地。
這就好像後世弟弟侵佔哥哥的家產,哪怕已經侵佔了,但還是會怕鄰居說閒話,會盡量的將面子工程做好。
完全不要臉的除外。
當然了,這兩件事不是對等的,這裡只是一個比喻。
畢竟,朱瞻壑承認自己的出現讓自己的那個堂兄走上了歪路,但卻並不認爲自己的所作所爲對大明有害。
“敢動手?那不是合了咱們的心意?”朱瞻壑往後一癱,滿臉的無所謂。
“您吶,要是覺得面兒上過不去,那就去香州府得了,我是沒覺得不好,最起碼我不害怕被抹黑。”
“反正啊,我這臉上早已經是遍佈污漬了,有我自己抹上去的,也有當初爺爺抹上去的,更有我堂兄抹上去的,我早就不在乎了。”
“再說了,您覺得大伯母會讓他們這麼做嗎?”
說着,朱瞻壑還指了指桌上的第二封信。
朱高煦見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順天府一派祥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就好像一如既往一樣。
但是,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暗流早就開始涌動了。
朱瞻壑不在意,是因爲他自認爲能夠掌控全局,最不濟也能夠掌控最終的結果。
但他不知道的是,人類的貪慾是很可怕的,可怕到了人類自己都無法直視。
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但卻偏偏就會發生。
隨着吳王一脈開始準備前往香州府,參加吳王次子朱瞻圻的大婚之時,一場驚世駭俗的刺殺計劃也在秘密進行。
這個計劃說隱秘也很隱秘,但要說不隱秘……也算不上多隱秘。
說這個計劃隱秘是因爲完全沒有人發現,而之所以說他不隱秘,是因爲沒有人發現也是有原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