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安內,攘外
陳循算是意外之喜,不在朱瞻壑計劃範圍之內的,不過這也並沒有打亂朱瞻壑的計劃。
“啊……”
朱瞻壑從房間裡出來,狠狠地抻了個懶腰。
雲南的春天,尤其是早上還是多多少少的有一些涼意的,別的地方或許不是這樣,但吳王世子府是在滇池之畔,水汽多多少少的影響到了氣溫。
關上房門,將裡面的景色和外面的春色隔離開來,朱瞻壑擡步朝着大門方向而去。
休息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他不能總是呆在雲南。
對於朱瞻壑來說,雲南只不過是暫時的落腳處,在未來,素可泰,也就是香洲府纔是他的常住之處。
只不過,現在的香洲府,可能並不是個好地方。
南掌,萬象。
昆扎西看着熊熊燃燒的萬象城,心中絕望且堅定。
現在儒家勢大,做出這種事,除了有皇室宗親的身份以及各種功勞加身的朱瞻壑之外,其他人敢做出屠城的事情那都是死路一條。
要說昆扎西現在也是屬於朱瞻壑麾下,畢竟他是聽從朱瞻壑調遣的,但有時候,有些話不是說說就能夠頂用的。
進攻南掌這個命令不是朱瞻壑下的,而是簡笑。
看似一樣,但實際上天差地別。
朱瞻壑此前應詔迴應天,前不久纔回來,而且還在滇池小住了幾日,簡笑是朱瞻壑的手下是沒錯,但有一個問題決定了這件事情最終會被定性爲什麼。
簡笑,沒有官職,沒有勳爵。
他是朱瞻壑的手下,但卻沒有任何的編制,不管是戶部還是兵部都沒有他的籍貫和檔案。
而且,朱瞻壑只是讓他負責進攻素可泰的事情,沒有讓他擅自決定進攻南掌。
除此之外,還有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
在朱瞻壑離開之前,他以歷練的名義,將暹羅及其周圍的事情都交給了他的弟弟朱瞻圻處理,就連沐晟也是輔助。
那簡笑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昆扎西又爲何要聽從簡笑的命令?
這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人敢去問朱瞻壑,去問簡笑的話也肯定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那麼最終的結果也就只有一個了。
要麼是簡笑,要麼是昆扎西,他們兩人之中肯定要有一個人抗下這件事情來。
簡笑雖無官職和勳爵,但朱瞻壑對錢勇和祝三鳳的重視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而簡笑作爲當初和錢勇祝三鳳同行,甚至是做決定的人,你猜朱瞻壑會不會很重視他?
最終,這個問題還是隻能由自己來抗,昆扎西早在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
但是,有時候的犧牲是必要的犧牲,因爲所犧牲的人或物,相比能得到的利益來說,不值一提。
……
從昆明到萬象,朱瞻壑用了整整半個月,半個月之前,他出發的時候,萬象還“只是”一片火海,而現在……
已經是一座廢墟了。
“做好準備了?”
朱瞻壑站在萬象城的“大門口”,作爲一國都城,就算南掌再怎麼弱,萬象這個都城還是很繁華的。
只不過,不管曾經有多麼的繁華,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回世子殿下,早就做好準備了。”昆扎西深吸一口氣,表情和情緒迅速平復。
“早在接到命令的時候,小人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挺好。”朱瞻壑點了點頭,表情滿意。
“答應給烏斯藏都司的糧食已經在我出發的時候就裝車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隨着氣溫的回暖,想來很快就能夠抵達目的地。”
“雖然你們烏斯藏都司地處高原,氣候苦寒,除了青稞之外的糧食基本上種不活,但這不是一錘子買賣,雲南對烏斯藏都司的援助不會停止。”
“除非……”
朱瞻壑的眼睛眯了起來,一股難言的氣氛頓時彌散開來。
“謝殿下。”昆扎西低下了頭。
朱瞻壑笑笑,沒有說話,而是招了招手。
看到朱瞻壑的手勢,朱凌不動聲色地往朱瞻壑的身邊湊了湊,而朱平則是帶着身後的護衛們衝進了已經是廢墟的萬象城。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朱瞻壑看向了一臉……堅定的昆扎西。
“這個,伱帶回去,交給護教王。”
說着,朱瞻壑從袖兜裡掏出了一封信,上面寫着“吳王世子書”五個大字,下面還落了印。
朱瞻壑自己是沒有印信的,如果用他父親朱高煦的印信,那也不能在信封上用“吳王世子書”五個大字。
他用的,是金牌信符的印。
“記得,選一個好聽一點兒的。”拍了拍昆扎西的肩膀,朱瞻壑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昆扎西一臉迷茫的看着朱瞻壑,他猜不到朱瞻壑在做什麼。
其實,很簡單。
烏斯藏都司在名義上雖然是大明的疆域,但實際上卻是大明任用當地的僧官自治的,除非是遇到什麼極爲特殊的事情外,朝廷是不會干涉烏斯藏都司的事情的。
所以,昆扎西的事情雖然是要處理,但還是會交給烏斯藏都司那邊去處理。
因爲這個原因,昆扎西可以說是肯定會被從輕處罰的,畢竟昆扎西也是立了功的,如果沒有他,朱瞻壑也不會以雲南的名義給烏斯藏都司援助。
現在,多了朱瞻壑的親筆信,還用金牌信符蓋了章,這事兒就很好解決了。
所以說,這事兒很好處理,大不了換個名字就是了,籍貫的事情就更好說了,明朝初期不知道有多少的隱性人口。
在歷史上,要不是紅薯的到來和攤丁入畝法的實施,又怎麼會一下子炸出來那麼多的隱性人口?
現在,雖然紅薯也到了,攤丁入畝法也開始實行了,但畢竟還是初期,纔剛剛見效,紅薯也沒有普遍化,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讓護教王“酌情”處理,再加上朱瞻壑的建議,這事兒就基本上算不上事兒了。
他和那些腐儒可不一樣,但凡是有辦法,朱瞻壑就肯定不會讓那些立了功的人受委屈,哪怕只是權宜之計,是爲了謀求更大的利益。
再說了,昆扎西這其實也是在給他背鍋,就和當初在草原上他給老爺子背鍋是一樣的。
畢竟,這南掌打下來了,南掌的王室也被白磷蛋燒得乾乾淨淨,這裡就等於是雲南的囊中之物了。
現如今,朱瞻壑纔是這裡做主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