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戰損兩千五百人左右,己方戰損一人。
甚至還是因爲被自己的神器碾死的!
這個戰果……
比0比2500還要諷刺。
當然,不管是0還是1,給人帶來的震撼是一樣的,因爲放眼古今中外歷史,從沒有一場戰事能打出這個效果。
當然,那種和平投降的事情不算。
就如當年趙括四十萬大軍投降秦軍一樣,在前期的戰事中,秦國士卒也不可能一個不死,至少也該有數千的傷亡。
嗯,有個事情不算,辛棄疾去叛軍大英活着張安國——辛棄疾是開掛了的。
所以這一次的戰事,註定會青史留名。
是火器時代的號角。
也是標緻!
不過這裡面的含義,也就黃昏現在能理解,像靳榮派過來的三個標長,根本想不到這麼遠,他們只是被震驚了。
雖然親眼目睹了整個戰事的過程,但還是無法想象。
敵軍戰損兩千五百人左右。
己方戰損……一人!
這一人還是受傷落地後,被泰山號碾死的……嚴格來說,這個叫事故,不能叫戰損,所以幾乎可以認爲是0比2500。
這是什麼概念?
古往今來多名將,但不管是哪個名將,這個戰果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還是那句話:敵軍就算是兩千五百頭豬,你幾十個人要殺光,也要花費好幾天功夫。
如果以前有人說會出現這樣的戰事,所有人都會認爲他在說夢話。
但現在這樣的戰事卻真實的在眼前上演。
那三個標長及其麾下的一百五十個斥候之震驚,可想而知。
三個標長在得到一名蚍蜉義從的通知後,迅速聚集在一起,商議了一陣,然後覺得這樣壯觀的事情,不去摻和一下確實有點遺憾。
而且黃昏很尊重他們的立場。
知道他們是靳榮的人,所以是讓人過來用商量的口吻說,而不是直接命令。
作爲主帥,黃昏是可以命令他們的。
而且他們還不敢違抗。
但黃昏就因爲他們的靳榮的人,所以是用商量的口吻,還許之以升官發財的諾,人都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們被這個戰果打動了。
接下來的戰事,只怕也會是這個結局,不去說戰功的事情,僅僅是參與這場戰事,很有可能青史留名——畢竟就算加上己方一百五十人,也不過兩百來人。
兩百來人硬撼敵軍三萬人,不能青史留名?
於是三標斥候暫時放棄了立場——反正靳榮那邊也可以解釋,畢竟主帥的命令,我們不能不聽,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都大了好多好多級了。
三標斥候,進入戰場!
另一邊,黑夜降臨,天地間一片漆黑,泰山號周圍,燃起了一團團的火焰——這是爲了發現敵軍夜襲,所以在周圍三百米範圍內,大量設置火堆,方便發現敵軍身影。
這樣做也有個弊端。
暴露了己方的位置。
但黃昏不相信在經過白日的屠戮後,敵軍還敢在軍心崩潰的情況下來夜襲,如果先鋒大將真的做到了這一點,那他可以躋身名將之列。
黃昏在車下,用幾塊石頭堆了個簡陋的桌子,簡單的吃着晚餐,其他蚍蜉義從就沒他這麼愜意,因爲畢竟還在戰場,要隨時準備戰鬥,所以大多在車上就餐,以便能最快的進入戰鬥崗位。
阿如溫查斯按刀在側。
看着眼前這個慢條斯理的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的男人,阿如溫查斯的眼神分外閃亮,她從沒想到過,眼前這個讀書人,能打造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一場戰事。
這不是英雄,那什麼是英雄。
嗯,對於大明而言是英雄,但對於亦力把裡,卻是死神的噩夢。
一如當年白起對六國。
女人麼……誰不愛英雄,也許以前對黃昏的感情比較懵懂,那麼現在,阿如溫查斯對黃昏的感情,那就是發自靈魂內心的仰慕和愛。
是從肉體到心靈,再從心靈到肉體的接受和仰慕。
黃昏胃口不好。
雖然己方已經簡單清掃了一下,泰山號周圍幾乎沒有屍首,但是遠處還有,是以整個空氣裡都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也就喝酒能壓一下。
阿如溫查斯忽然轉投看向遠處的黑暗裡,輕聲道:“有動靜。”
黃昏不在意,“估摸是那些感情好的人,在尋找袍澤的屍首,這些事不用在意,就算他們來夜襲,弓箭的射程之外,咱們就已經上車了。”
阿如溫查斯嗯嗯點頭。
黃昏想的沒錯,亦力把裡先鋒部隊確實沒有整合起來夜襲,因爲軍心已經散了,但阿如溫查斯敏銳的嗅覺也沒錯,確實有人在給袍澤收屍。
又不僅僅是如此。
有三騎在夜色裡踏着黃沙塵埃,緩緩走向遠處火光裡的泰山號,他們沒有披甲,也沒有掛劍,就這麼赤手空拳的走在黑暗裡,安靜而又喧鬧。
安靜的氣氛。
喧鬧的是內心,猶如鼓擂。
周遭是一片黑暗。
遠處是一片光明。
但騎馬而行的三人,卻覺得身處的黑暗纔是令人心安的地方,遠處的光明,卻像是地獄的深遠,尤其是那頭靜靜臥在光明裡的鋼鐵怪獸,更像是一頭地獄惡魔在蟄伏。
一旦驚醒,又會是一場無情的屠戮。
但沒辦法。
他們必須去,爲了活命,就必須去。
因爲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噠噠的馬蹄聲在黑暗裡很清晰,在空氣裡傳蕩,也一聲一聲的敲在三個騎士的心中,惴惴不安,而越是靠近那團光明,越是如此。
不過……
當他們靠近時,看見那個依然在喝酒的大明妖臣,以及在旁邊按刀而立的女子時,三人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想象中的一靠近便是鋼鐵巨獸黑洞洞的槍口和炮口。
在走入火堆範圍後,三名騎士勒馬停下。
這是表達態度。
就像猛獸一樣,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你一旦踏入,就會引發它的攻擊,眼前這頭鋼鐵怪獸,恐怕周圍的火堆,就是它能容忍的範圍。
一名騎士大聲喊道:“使臣求見黃帥!”
姿態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