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烈紅,在星光下,不是夕陽Lang漫的旖旎,而是什麼東西爆燃點亮了漆黑的夜。
柳園!是柳園失了火!
墨白和野哥同時跳了起來!
“我要去救我的春蘭!”墨白髮瘋地順着山路就往柳園方向跑。
野哥二話沒說,也疾身跟上……
火,從柳園四面燃起。沒有呼喊的聲音,也沒有逃亡的身影,只噼裡啪啦的火燒竹木的爆炸聲以及房屋倒塌的轟鳴聲。
“爲什麼會突然着火呢?即使意外失火也應該有人救火或者有人逃亡和呼救纔對呀!”墨白兩眼盯着已經熊熊燃起的大火,腳下已經做好了往火裡衝的準備。
野哥一把拉住墨白,冷靜地說道:“你沒有必要去送死了,他們已經全部被滅口。”
“不!不可能!”
“事實如此。”野哥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枚鋼針遞給墨白道,“你知道這是什麼人使用的嗎?”
“什麼人使用的?”墨白盯着野哥的臉看,目光中略帶些吃驚和徵詢。
“錦衣衛。”
“錦衣衛?”墨白的身子猛的一震,臉色明顯有些蠟白,“你怎麼知道是錦衣衛?”
“因爲這是錦衣衛十四錦盒中的秘密武器之一。”
“十四錦盒?”
“對,也可能叫錦衣匣或者其它名稱,總之裡面裝有十四把大小不一的精刀,以及其它武器和機關按鈕,是錦衣衛用於包括作戰、刑罰乃至自殺的武器庫……”
突然,幾個人影一閃,野哥和墨白已經被五個穿着與衆不同的人圍在了中間,只見他們每人手握一把窄窄長長、刀尖上揚的類似日本刀形的兵刃,身後每人各背一個狹長的木盒,藉着映天的火光,野哥發現他們的服裝上全都繡有一條似蟒非莽、似龍非龍的怪獸,於是便清楚地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錦衣衛。
略帶些不屑的眼光乜着面露兇光的錦衣衛,野哥三分戲謔三分冷諷外加七分狂野地笑道:
“啊,我說怎麼這麼臭呢,原來是有幾條似人非人、似畜非畜的東西在這兒撒野呀!”
“哼!都死到臨頭了還如此狂妄!”五人中爲首的一人冷冷道,“我且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們錦衣衛的秘密武器?”
“哈哈哈,野哥我豈止是知道,就連你們那些刀具怎樣擺放、叫什麼名稱以及什麼用途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們怎麼擺放的?”
“你們的主要武器繡春刀是懸在腰間的,貌似鋒利無比,實際上也就是你們手中這把彎彎的沒什麼實用價值的破玩意兒,至於錦衣匣內裝的十四把刀嘛,其實也只是唬人的小把戲,真正的對決還是要靠真功夫。”
爲首的錦衣衛一愣,但還是很客氣地說道:“你還沒說出那十四把刀的擺放位置和名稱呢!”
“這還不是如數家珍?你們盒內的十四把刀一共分上下兩層,上層一共八柄,名爲天、地、將、法、智、信、仁、勇,作爲審問之用;下層一共六柄用於處決,第一把刀殺違旨抗命,第二把刀殺干政弄權,第三把刀殺貪贓枉法,第四把刀殺通敵叛國,第五把刀殺同袍相殘,第六把刀倒是比較名貴,爲純金打造,名曰‘奉天成仁’,其實也是今天最實用的一把刀。”
“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你們自殺來得比較爽快了,也省得野哥我動手了不是?”
“哼!逞口舌之利而已,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你們一旦遇上強手時根本就管不了哪把刀什麼用途了,要麼就把幾把刀裝成連環刀殺敵,要麼就按動機關把所有刀都彈射出去,再不行,就只好逃生了,不過,就你們這幾堆爛泥,當然不配擁有逃命飛索了,哈哈哈……”
爲首的那名錦衣衛見野哥對他們的致命武器簡直是如數家珍,而且看他那趾高氣昂的樣子簡直比他們的千戶大人還要牛B,想必是錦衣衛裡面更大的統領便衣到此,於是便拱手施禮道:“啊,請問大人您是……”
野哥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從網上看來的知識竟然讓他們當自己是便衣的錦衣衛頭領了,心道,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免傷人命嘛,嚇唬嚇唬哄走他們也就算了,想到這兒,野哥把臉一沉,冷冷道:“哼!我的身份也是你們幾個狗頭可以問的嗎?”
爲首的那名錦衣衛見野哥如刀的冷目從他臉上掃過,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脖子上冷冷的,如同一把刀架上了一般,他哪裡還敢像剛纔那樣裝B,於是便點頭哈腰地諂笑道:“啊,是是,的確不是我們該問的,如果大人您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到別處去巡查去了。”
“慢着,我且問你,今晚這事兒有沒有活口逃出?”
“沒有!絕對沒有!”
“你們千戶向我保證說一定可以斬草除根,只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拔掉幾莖草根了?”
“這個……”那爲首錦衣衛一沉吟,似乎有些猶豫。
“對!就應該這樣!我們錦衣衛的作風就是在不能確定問話人是否爲系統內統領時,即使刀架到脖子上也堅決不能說出半點機密!”野哥非常非常嚴肅地褒獎了那名爲首錦衣衛一通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回頭我會把你作爲晉升人選的重點考察對象。”
“啊,屬下張小虎,本人武藝過人,爲人機警忠誠,希望大人多多指教。”那爲首的錦衣衛一聽說有晉升機會,於是便忘記了剛纔的一切顧慮,一張嘴便順着往下說道,“我們剛纔進行了一場異常慘烈的激戰,一共殺死了逆黨一百八十三人,其中包括朱長河的二子朱高煦和三子朱高燧,具密報朱高熾也藏在鎮中的一處民宅中,我們千戶大人已經帶人去了,估計他也難逃一死。”
“哦,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們還是趕緊到別處巡查吧,千萬不能讓朱高熾逃走,一定要抓活口,否則,恐怕就很難追查朱長河的下落了。”
“是!”那爲首的錦衣衛把胸脯一挺,揮手便帶領另外四人向別處快速奔去……
“你是錦衣衛的人?”墨白怒目盯着野哥的眼睛,瘋狂地衝野哥揮舞着拳頭道,“你們爲什麼連春蘭這些丫頭都不能放過!”
“你也信我是錦衣衛?”
“我不得不信,因爲你對錦衣衛太瞭解了,除了自己人,誰能如此清楚地瞭解錦衣衛的情況?”
“墨白呀墨白,虧我野哥把你當兄弟看,這麼多日子你還不知道野哥我是什麼人?我像是嗜殺成性的錦衣衛中人嗎?我怎麼可能會同錦衣衛爲伍?”
“你怎麼解釋今天的事情?”
“我沒辦法向你解釋,如果我知道哪一個行當的東西就是哪一個行當人的話,那我的身份就不勝枚舉了,因爲我知道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我知道NBA、英超、意甲,我還知道百度、騰訊、阿里巴巴,這些你聽說過嗎?你去問問錦衣衛最高統領錦衣衛指揮使知道這些嗎?你去問問皇帝老兒知道這些嗎?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些,那我到底該是誰?”
“對,野哥你說的對,是墨白錯了。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所以我根本就不應該問你是什麼人。”墨白終於又平靜地放下自己的拳頭說道,“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永遠擁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墨白的大哥。”
“墨白——”
“大哥——”
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身旁,是柳園熊熊燃燒的烈火……
“我們必須要去救朱高熾!不然,我不知道中國的歷史會怎樣寫……”野哥盯了一眼熊熊燃燒的烈火,雖然他知道着烈火中正在燃燒着那一個個曾經和他那麼相熟的名字:春蘭,朱高煦,朱高燧……可能還會有他心愛的朱依依和秋香……
“我跟你去!”墨白回望了一眼熊熊燃燒的烈火,眸中充滿了憤怒和痛絕的無奈。
野哥知道墨白的痛和憤怒全都來自春蘭,他又何嘗不是呢?可是一切畢竟都已經無法挽回,與其在這兒撕肝裂肺,還不如儘量阻止下一場悲劇的發生,所以野哥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他轉身便向朱高熾曾經居住的那處高牆矮門的院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