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自己蟒袍親王服,朱祁鈺向着皇宮的方向走去。
在古代當皇帝和做官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明朝的皇帝和官員更是辛苦,因爲每天必須上早朝。首先大臣們每天必須午夜就起牀,穿越半個京城前往午門。凌晨三點,大臣到達午門外等候。
當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時,大臣就要排好隊伍;到凌晨五點左右衆生響起時,宮門開啓。百官一次進入,過金水橋在廣場整隊。官員中若有咳嗽、吐痰或者步履不穩重的都會被就差的御史大夫記錄下來,聽候處理。
有時候政務較多時,常常都要到下午甚至晚上才能散朝,散了朝之後皇帝還需要批改奏摺直到深夜。周而復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每天都要上早朝這個規矩還是朱元璋定下的,他是農民出身,逆襲當上了皇帝,在廢除丞相後,疑心重,擔心遭人矇蔽,所以制定了大規模早朝正是要體察民情,免受矇蔽。朱元璋當了三十多年的皇帝幾乎每一天都要早起上早朝,爲此朱元璋還曾經做過一首詩來形容自己的辛苦:
“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猶披被。”
而朱元璋之後的幾個皇帝都把每天早朝當成祖制來遵守,再加上文官們的監督,皇上一不上朝就公開指責,要死要活的,所以皇帝只能每天早朝。
朱祁鎮雖然貪玩享樂,但也恪守這個規矩,而從朱祁鎮之後的皇帝就越來越不喜歡上早朝,全部的政務都交給了內閣來處理,有時是幾天一次早朝;有時是一個月一次,有的甚至乾脆不上朝。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明朝後期的嘉靖皇帝和他的孫子萬曆皇帝爺倆,一連幾十年都不上朝,以至於有些人當了大半輩子官,連皇上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朱祁鈺來到午門時,這裡已經來了很多大臣,黑壓壓的一片,卻全都很安靜,沒有敢交頭接耳的,朱祁鈺也找了一個位置站好靜靜地等待着。
到凌晨五點時,只聽一聲嘹亮的鐘聲響起,一個尖尖的聲音響起。
“上朝”
而後太和殿(金鑾殿)宮門大開,朱祁鈺和衆大臣們陸續進入殿內。
身穿金黃色五爪龍袍,頭戴翼善冠的正統皇帝朱祁鎮坐在龍椅上早已等候,朱祁鎮身材清瘦,面容和朱祁鈺有兩分相似。
待衆大臣都站好後,朱祁鎮直接開口道,“頭幾天朝會上朕說過要御駕親征瓦剌的事情,衆卿家商議的如何了?”頭幾天朝會時朱祁鎮已經說過。
“皇上聖明,臣以爲陛下應當御駕親征,率領我大明雄師征討瓦剌,天威所致,小小瓦剌必定屁滾尿流啊。”朱祁鎮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大紅官府的中年官員便立馬高聲附和道,頭緊緊地磕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像一條哈巴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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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鈺也向他看去,思索了一下便認出了此人,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徐有貞,一個沒有真才實學,典型的溜鬚拍馬的小人,早早地就投靠了大太監王振,歷史上正是朱祁鎮發動奪門之變的主謀之一,後來竟然靠着拍馬屁一路高升,做到了兵部尚書,甚至進入內閣成了首輔大臣。
有些厭惡的瞥了一眼徐有貞,朱祁鈺已經給他判了死刑,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小人。
正像狗一樣趴着的徐有貞也感覺到一道殺人的目光朝自己看來,只渾身一涼,擡頭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是誰,不過等他發現皇上正用讚賞的目光看着他時,又瞬間激動起來,搖頭擺尾,又是一通馬屁像不要錢一樣朝着朱祁鎮拍過去,生怕別人搶他的話。
眼看拍馬屁能讓皇帝高興,底下的大臣們可不幹了,馬屁可不能讓徐有貞一個人拍完了,於是他們爭先恐後的開始一頓狂拍。
“皇上聖明!”
“聖上英明!”
“陛下龍威震天,天下莫敢不從。”
“天佑大明,天佑萬歲,定能大敗瓦剌,成就千古一帝!”
亂哄哄的一片,你說完我附和,我說完你附和,根本不像堂堂的朝堂,倒像是一個菜市場,就連內閣中的像曹鼐、苗衷這樣的重臣都跟着起鬨,他們早已經沒有了實權,成了王振等宦官扶持的傀儡。
朱祁鈺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朝廷的官員風氣變得這麼嚴重,竟然這麼多平庸無能、溜鬚拍馬的蛀蟲,放眼望去,只有寥寥幾人沒有參與,而是和朱祁鈺一樣皺着眉頭。
此時的朱祁鎮沉浸在巨大虛榮心中,年輕氣盛的皇帝正喜歡聽這些恭維的話,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彷彿真的已經大敗瓦剌,班師回朝了。
“胡鬧!皇上,臣不同意您御駕親征。”
正當朱祁鎮正陶醉着的時候,一聲震天的咆哮聲讓亂哄哄的朝堂立馬變得落針可聞,也給朱祁鎮火熱的心瞬間潑了一盆冷水。
說話之人正是于謙,此時的他怒目圓睜,看到這樣的朝堂,于謙顯得極爲的痛心。幾年前三楊還在的時候,,那時候的風氣可比現在好多了,大臣們萬衆一心,勵精圖治,頗有一番盛世景象,但伴隨着三楊的相繼去世,王振小人得勢,深受皇上寵信,大臣們爲表忠心也變得趨炎附勢,溜鬚拍馬,爲短短几年的時間,整個朝堂一片烏煙瘴氣。
“又是你,于謙,你倒是說說朕爲何不能御駕親征,今天要是你不能說服朕,朕定治你大不敬之罪。”正在興頭上的朱祁鎮有些生氣的說道,這個于謙真是掃興,個性剛直,不會溜鬚拍馬,曾多次在朝廷上公然頂撞朱祁鎮,勇力直諫,觸怒龍顏,朱祁鎮早就想收拾于謙了,但于謙乃是前朝重臣,爲官多年,深受朱祁鎮的父親明宣宗朱瞻基的信任,朱祁鎮也沒有太好的藉口處置他,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看見皇上生氣了,底下的一幫大臣可不高興了,好不容易把皇上拍高興了,興許能得到皇上的賞識,讓他們的官職也往上升一升,就算不升職賞賜點金銀財寶也是好的。於是他們開始轉而對於謙開始筆誅墨伐。
“大膽于謙,你竟敢對陛下不敬!”
“好你個于謙,目無國法,公然咆哮朝堂。”
“于謙,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陛下天威其實你小小於謙能揣度的。”
“皇上,于謙此人膽大妄爲,竟敢對您大呼小叫。,臣建議應該嚴懲于謙。”
羣臣義憤填膺,炮轟于謙,吐沫星子亂飛,一時間于謙站在風口浪尖之上,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于謙搶了他們的老婆,殺了他們的父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