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一羣奸佞小人。”
于謙回頭對着羣臣怒喝,于謙雖然是個文臣,但是長得鷹眉虎目,頗爲威嚴,此時怒髮衝冠的樣子倒真是把他們嚇了一跳。
怒斥完羣臣,于謙轉身對着朱祁鎮說道,“回皇上,臣認爲您萬萬不可御駕親征,瓦剌這些年韜光養晦,厲兵秣馬,實力大增啊!太師也先也是雄心勃勃頗有謀略,此次犯邊定時有備而來,應做好詳細計劃,不可輕言開戰。二來打仗不是兒戲,勞民傷財,皇上切記不可好大喜功,否則定會給我大明造成嚴重後果啊!”聲音懇切,言辭激烈。
“哼。後果,什麼後果?你認爲朕不如那個太師也先還是認爲朕會打敗仗?你也太小瞧朕了,我大明太祖皇帝驅逐蒙古韃虜建立我大明天朝,太宗皇帝五次討伐北漠蒙古打的他們是落花流水,那是何等的神勇,區區瓦剌,蠻夷之人,朕如何就打不的。”朱祁鎮生氣的問道。
“皇上,不可輕敵啊!”于謙大聲道。
“於大人,你這可是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從太和殿外響起,讓人聽起來十分的不舒服,渾身起雞皮疙瘩。
只見一個身穿宮服,年約四五十歲的太監走了進來,此人皮膚白淨、沒有喉結,整個人透露着一股陰柔之氣,正是舉世聞名的大太監王振。
王振是明朝第一個權傾朝野的太監,開創了大明王朝宦官亂政的先河,像明末的大太監魏忠賢等全都得叫他一聲老祖宗。
于謙此前就是因爲沒有給王振送禮而遭到排擠陷害,而且後來又多次查到王振圈地受賄等罪證,並上書彈劾,要不是朱祁鎮十分寵信他,王振早就掉了腦袋了,所以王振對於謙十分痛恨。
王振雖然被封爲了司禮監,畢竟只是主管皇宮內廷宦官和宮內其他事物的,但王振就這樣在堂堂朝會之上公然打斷皇上與大臣議事,看見他走過來,正準備再次炮轟于謙的大臣,立馬躬身行禮,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眼裡帶着討好的神色,就像餓了的狗向主人討食,可見王振的權勢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
朱祁鎮看見王振打斷朝堂議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王先生,你來了。”
“老奴參見皇上。”王振對朱祁鎮行了一禮,轉身對於謙陰陽怪氣的說道,“身爲兵部侍郎,於大人竟然說出如此謬論,我看你不是擔心皇上,怕是自己貪生怕死吧!”
于謙生平最痛恨王振這種奸人,直接選擇了無視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讓王振恨得只咬牙,心想早晚會找你算賬。
隨後又轉身對着朱祁鎮道,“皇上文治之功,天下皆知,與歷朝歷代的聖君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皇上能在武略方面能建業,那將是不世奇功,這樣皇上必將會流芳百世,青史留名啊!”
頓了頓,王振繼續說道“瓦剌乃烏合之衆,傾其國力才區區數萬兵馬,實在是不堪一擊,我大明雄兵百萬,只要皇上露個臉,壯一壯我大明國威,瓦剌必定立馬俯首稱臣。”不愧是大明朝第一個大宦官,就連馬屁拍的比其他人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王振說完對着底下的羣臣使了一下眼色,立馬有人出來附和。
“皇上御駕親征,末將願護將殺敵。”
“皇上御駕親征,末將也願意前往護駕。”
“皇上,臣也願意前往,跟隨皇上身邊。”
“哈哈哈哈,好,既然衆愛卿和王先生都有此意,那朕就三日後御駕前往,征討瓦剌。”朱祁鎮極爲高興地說道。
“皇上,臣弟以爲不妥。”朱祁鈺聽了半天,終於站出來說道。
“偶?是郕王啊,你說說爲什麼不妥。”朱祁鎮對朱祁鈺親切的說道,看的出來他對朱祁鈺還是很好的,要是其他人敢在這時候掃他的興,朱祁鈺早就雷霆大怒了。
思索了一下,朱祁鈺說道,“瓦剌部此次侵邊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瓦剌軍隊雖少,但是屬於遊牧民族,能征善戰,而且邊境地帶環境惡劣,戈壁沙石居多,適合瓦剌部而不適合我軍。邊境離京城路途遙遠,糧草輜重難以爲繼,後勤乏力。再加上連日陰雨大風,道路泥濘,我軍長途跋涉,到了邊境早已疲卒羸兵,而瓦剌卻是以逸待勞。臣弟以爲即便皇上真要御駕親征,也不應該倉促出兵,而是應該細心籌劃,準備充足再議。”
“郕王殿下多慮了,我朝以數倍兵力去迎敵,即便那瓦剌再驍勇善戰,我們用人海戰術,三個打一個,五個打一個,就是累也把他們累死。”
王振看着朱祁鈺笑道,沒想到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很少過問朝政、性格溫和的王爺竟然會反對自己,他還指望着皇上帶領大軍經過自己家鄉去威風一把呢,可不能讓朱祁鈺把計劃給破壞了。
“閉嘴!本王跟皇上議事何須你一個閹貨多嘴。”朱祁鈺怒斥道,他對王振可沒有好臉色,王振再厲害,自己堂堂郕王也不會怕。
“你……”王振被氣的說不出話了,沒想到朱祁鈺這麼不給自己面子,他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自己,竟然還說自己是閹貨,像他們這種太監因爲身體上的原因,變得不男不女,心理已經扭曲,對這樣的字眼極爲敏感。
“好了好了,二弟不要在勸了,朕心意已決。”朱祁鎮眼看兩人要吵起來,大手一揮,制止了朱祁鈺,沒讓他再說話。朱祁鈺看也勸不成了,哎,看來有些歷史真的無法改變,沒有再說話。
“朕金口玉言,聖旨已下,不能更改,鄺愛卿,朕命你兩日之內籌集五十萬大軍及其糧草軍需,三日後隨朕出征。”朱祁鎮對着兵部尚書鄺埜說道。
兵部尚書鄺埜有些犯難,“皇上,京城兵馬不足和糧草不足,都需要從外地徵集,十天半月都尚且不能完成,這三天臣實在是辦不到。”
“那朕不管,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要是不難要你這兵部尚書何用?三天之後如果你辦不到,朕唯你是問。”朱祁鎮怒道。
鄺埜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沒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