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節 獅心王顏常武

“東南亞一號”戰列艦上,顏常武穿着海軍作訓服,精神十足地發號施令。

經驗豐富的他早就遊刃有餘,語調響亮,命令準確,一呼百應。

古代娛樂缺乏,指揮戰艦行動可用來消磨時間。

他的座艦上軍官非同小可,艦長正是他本人,大元帥軍銜,亦是艦隊總司令;艦隊參謀長是戴維先生,海軍上將;副艦長爲趙天京,一個年輕有爲戰鬥意志強烈的指揮官,遇敵必戰的口號是他首先提出來的;航海長是施琅,乃指揮軍艦參加過環球航行的年輕老手。

軍官有力,在旗艦上的大部分士官和士兵都是老兵(有部分新兵),他們因在旗艦上服役,自動擁有“近衛”稱號,工資加10%。

下午時分天氣晴朗,風力適中,風向正好,顏常武下令揚帆前進,航向向西。

所謂“揚帆”則指將所有的帆片都打開,包括下帆、中桅帆、上桅輔助帆、當然還有頂帆、甚至副底帆,衆多的風帆在吃上風后鼓鼓地,驅動旗艦以每小時十二公里的速度前進,這速度不算慢,畢竟這是一艘大型的三級戰列艦。

在它周圍,衆多戰列艦的帆片大張,奮力向西。

每條戰艦上都有訓練有素的軍官、士官和水兵們輕而易舉地操控它們,到今時今日,華人航海術不在行遍諸大洋的紅毛番之下,畢竟燒錢訓練還是有蠻好效果。

見到情況良好,顏常武遂將指揮權交給施琅,與戴維先生閒聊起來。

他猶有餘悸地道:“在軍艦上就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生活簡單,不用多想!”

“簡單就是好,不用想那麼多,勁往一處使!”戴維先生贊同道。

換作是明朝臣子,只怕會進諫曰什麼身爲上位者要處置國務,毋得懈怠之言,戴維先生卻轉移話題如是說:“就象英國的獅心王那樣,他是個浪漫的騎士,留下了他的傳奇,他是優秀的統帥,全神貫注於十字軍東征,保衛祖先的領地,對於政府管理事務沒什麼興趣,讓他專心管理朝政就勉爲其難,就如你那樣!”

他念叨道:“獅心王理查前往聖地(耶路撒冷),東征三年,他試圖收復聖地,但最終與薩拉丁休戰,雙方簽訂協議,MSL佔據聖地,十字軍得到了敘利亞海岸線,但基督徒擁有自由進出聖地的權利。”

“千年來,聖地的和平始終飄忽不定,今天,我們華人也插上一腳,是否我們得考證一下,聖地是我們‘自古以來’的領土呢?”戴維先生哈哈大笑道,顏常武也忍不住笑將起來。

他慶幸地道:“獅心王搞得財政破產,國內天怨人怒,我也喜歡打仗,但比獅心王幸運的是我有個好老婆!”

戴維先生補充道:“閩南人媳婦!”

兩者缺一不可,相輔相成。

如今東南國是王后最後把關,換作大明風氣,女性公然地拋頭露面那只有青樓女子,更遑論執政。

但在閩南,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因此東南國華人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王后的管理。

“以前你不是說我象薩拉丁嗎?現在我又變成了與他敵對的獅心王?”顏常武的記性好,還記得當初戴維先生讚揚他的話有“象薩拉丁那樣爲人慷慨,從不吝惜錢財,有錢就花,製造戰艦,收買人心,必能成就一番偉業!”

他的話根本難不倒戴維先生,他自圓其說地道:“如獅心王般行事,有薩拉丁的爲人,而不是他們的缺點!”

兩人談笑風生,他們的對話,旁邊施琅亦聽在耳中,他不動聲色,心忖“戴維先生算不算是弄臣呢?他並不勸諫領袖理政,不過,領袖去打仗確實是起到最大的作用,或許以開國之君就是要打仗搶地盤而論吧,且戴維先生精通炮術航海術和國學,絕對有才能,就算是弄臣,也是一位有才幹的弄臣。”

親近大臣中,對於戴維先生與領袖的友誼感到吃驚,他們對領袖是恭敬有加,不敢越雷池一步,哪怕是德高望重的陳衷紀亦是如此,只有戴維先生是領袖的朋友,兩人之間接觸與言語不忌諱。

當初他們差點以爲國王與大臣是背背,不過很快就清楚君臣之間是友情,但不是基情。

但別人羨慕不來,戴維先生來自英國,那邊是圓桌騎士的故鄉,國王與他的騎士們共一桌,君臣之禮不算嚴厲,必須有這樣的心態,才能夠國王面前放得開。

擱作是普通人,在國王威權前汗出如漿,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直,站也站不穩,還怎麼樣開展工作。

關鍵是戴維先生極有才幹,屬於上船可指揮大艦隊作戰,下船可治理地方,懂得教國王行船打炮,亦能夠編書作軍事教材,他參與編寫了整套的海軍操典!

而且成爲了對中華國學異常精通的紅毛番,別看他現在與國王閒聊,回艙後他就手不釋卷,可以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知識淵博,說話風趣,無人可以替代。

施琅暗暗感到高興,這樣的一個人站在軍隊的這一邊,否則萬一他將領袖給帶歪了,那就不好了!

艦隊一路向西,很快進入了馬六甲海峽,與以往不同,紅毛番船來往絡繹不絕的情景已經不復存在,現在只有東南軍戰艦及商船。

快船不斷地傳遞消息,說明紅毛番的情況。

“他們炮擊了我們的城市,沒有出動步兵攻打,已經退出了我們的海域,向西撤退了。”

“他們艦隊主力爲二十艘戰列艦!”由戴維先生念道,抖着紙張道:“紅毛番還不算太蠢。”

他說着紅毛番,渾忘記自己也是紅毛番。

顏常武冷哼道:“看來他們是想引誘我們進攻,然後他們會象陳德那樣節節抵抗,俾使我們勞師遠征,補充不上來,再從中取利。”

“想得美!”戴維先生說道:“我們現在有了領袖在,後面還有這麼多的補給,只怕是他們在他們的海域上先打光炮彈!”

正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跟隨在戰列艦編隊後面足足上百條的補給艦,會讓紅毛番明白到什麼是華人的力量!

包括戰列艦、巡航艦和巡防艦達百條,連同二百條的補給艦及其它船隻的華人龐大艦隊,駛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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