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曉一邊使盡全身力氣向前跑去,一邊咬牙切齒,現在如果張恆突然出現他絕對會把他大卸八塊!
如果張恆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哭天喊地叫冤鳴屈欲哭無淚:“我這是幹什麼了我?不就是消失一會嘛?怎麼就背上了這麼大一口鍋?”
戰曉三人成功把水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邊,若是有可能的話,戰曉真想獨自行動把水人引開,但是想到水人是通過水分來進行定位的,他不得不帶上李明陽和裘生一起行動。這果然奏效,水人並沒有追上樓去,而是牢牢地吊在了三人身後!
這些水人的密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水的密度,後面這隻水人也不知有多麼重,每一腳落下都讓地面一陣搖晃,那響聲直接砸在了三人的心底裡!
沒有樓梯的阻擋,那水人的速度明顯快了一截,和三人的距離不斷縮小。戰曉跑的最快,和水人還有一些距離,落在最後的裘生嚇得臉色煞白,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裘生甚至都能感覺到水人揮舞的拳頭上蕩起的風壓,他跑到腿都發軟,仍然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向前奔跑!
“戰曉,咱們去哪?前面可是死路啊!”裘生看到走廊的終點赫然就是牆面,不由得急了。
戰曉沒頭沒腦地繼續向前衝,咬着牙說道:“過一會我喊趴下,就立刻靠牆角趴下,聽到沒有?”
“這……行得通嗎?那可是鋼筋混凝土的牆面,這個水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撞穿吧!”裘生說道,他喘得幾乎說不出來話。
然而沒有時間去猶豫了,走廊的盡頭就近在眼前,在距離牆壁還有三米的位置,戰曉猛地吼道:“趴下!”
裘生條件反射般地就地一滾,後面那隻大傢伙擦着他的肩膀撞了過去,緊接着“咚”的一聲巨響,將那牆壁撞了個對穿!
陰暗的走廊裡驀地透出一束光亮,水人那龐大的身軀將這一塊牆壁整個帶了下去,居然就這麼被解決掉了!
裘生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剛纔發生的一切太過驚心動魄了,他算是體驗到了刀尖上跳舞的感覺,現在危機解除,放鬆下來的他覺得心好累感覺不會……
“媽媽的,張恆別讓我見着你,見着你我一定……”他有氣無力地說。
“這怎麼能行呢?他怎麼也算我們的夥伴,對於你這種磨刀霍霍向夥伴的行爲,我只想說四個字,請帶上我!”李明陽癱坐在地上,一向嚴肅刻薄的他難得幽默一把,可見現在的張恆的“背鍋形象”是有多麼深入人心。
“戰曉……這次又是你救了我們。”裘生全身疲軟,說話都軟綿綿的,“你怎麼知道這個水人就能把這面牆撞穿?如果撞不穿我們可都成肉夾饃了。我代表我和我的小夥伴……咦?戰曉怎麼不見了?”
我和我的小夥伴都……咦,我的小夥伴呢?
裘生打了個激靈,四處搜索戰曉的身影,但是走廊上沒有什麼遮擋物,這一眼看去哪有他的影子?
他的臉色本來就蒼白,現在直接變得面無人色,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戰曉呢?戰曉哪去了?”
就連李明陽也露出惶恐的神色,他四下張望,說道:“怎麼會不見了?是不是被那個水人帶着撞下去了?”
“怎麼可能?”裘生都快哭出來了,“他怎麼可能死?我們都有可能會……但是隻有他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死?”
他站起身來,步伐踉蹌,搖搖晃晃地走到裂口處,向下面看去希望能發現戰曉的身影。
但是八樓實在太高了,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
世界似乎都寂靜了下來,就連風似乎都停止了。裘生僵在了那裡,從心裡泛出一股寒氣,這寒氣很快蔓延到了全身,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戰曉死了?那個愛護妹妹的戰曉死了?那個分發給大家食物的戰曉死了?那個水位暴漲的時候帶着大家乘坐電梯的戰曉死了?那個不論是多麼危險的境地總有主意的戰曉……死了?
戰曉死了?裘生定定地望着地面,他還沒有來得及報恩啊,他還沒有來得及償還自己的過錯,他還沒能得到戰曉的認可,甚至沒有親口對戰曉道一聲感謝!
你還沒有帶我們走出這末日,你還沒找到張恆這小子,你甚至都沒看到戰曦安全了沒有……你還有這麼這麼多的事情沒有做,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想到這,裘生只覺一股怒意直衝胸膛,大吼道:“張恆,我饒不了你!”
“喂,你在那鬼叫什麼?快把我拉上去。”下面有個聲音傳過來。
“嘎?”裘生傻眼,他循聲望去,看到一雙手扒在裂口外的金屬物上。醫院的每一層在外圈都有金屬環繞,剛纔他心緒大亂,竟然沒發現這金屬上還有一雙手。
他大喜過望,馬上叫過來李明陽,一齊用力把戰曉拽了上來。裘生有些激動,說道:“你你你……你沒死?”
“你這麼希望我死啊。”戰曉白了他一眼,說道,“不過真是差一點,那個水人把牆壁撞穿了,我沒被它撞到,就是跑的時候速度太快,沒剎住車直接滾了出去……”
“你真是命大。”李明陽譏諷他,“你怎麼知道那個水人能把這面牆壁撞穿?”
戰曉躺在地上,也是累的不輕:“豆腐渣工程唄,以前這個牆出現過裂縫,後來上面撥款下來修葺,指定的負責人是周老頭,那人你也知道,肯定大部分錢都進自己腰包了,這面牆和沒修差不多……”
李明陽點頭,周老頭是醫院裡有名的扒皮鬼,幹出這種事來也不算奇怪。他有些佩服戰曉,但表面上還是不屑一顧:“想不到你記性這麼好。”
戰曉沒理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氣。
三人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等到體力稍微恢復一些,相互攙扶着站起身來,之後裘生大聲喊道:“有人嗎?出來一下!”
當初分配樓層的時候,十三層是有負責的隊伍的,裘生意圖尋求他們的幫助。
過了一會兒,有四個人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我們都被嚇壞了,於是就躲在了裡面……”
“沒事,你們現在能幫把手嗎?”戰曉示意他們不必愧疚,恐懼也是人之常情,別人並沒有義務舍已爲人。
“當然可以了……”那四人回答道。
戰曉三人在這四人的幫助下,勉強回到了自己的樓層。戰曉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戰曦和劉瑜都等在那裡,她們神色焦急,戰曦的臉蛋上已經掛上了淚痕,這下看到戰曉平安無事地回來,兩個人迅速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將他架住。
戰曦喜極而泣:“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哥哥怎麼會有事……”戰曉微笑,揉揉戰曦的頭髮,說道,“現在扶哥哥到天台上看一看,確認一下張恆是不是還在醫院裡……”
戰曦攥起了小拳頭,氣呼呼地說道:“這個張恆,都怪他,等看到他非得修理他一頓不行!”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到時候組隊去吧。”裘生笑道。
五人來到了天台上,戰曉向世界樹看去,發現世界樹樹幹上的數字又減少了一個,他皺起眉頭,現在可以確認張恆並不在這片區域裡了。
這傢伙到底哪去了?戰曉心想,他正思索着,旁邊一個少年遞給了他一個望遠鏡。這是留守在天台上的“哨兵”,用來觀察醫院四周情況的。
“我好像看到張恆了,那個方向。”少年有些害羞,用手指出一個方向。
戰曉將望遠鏡放在眼前,循着少年指出的方向,一搭眼就看到了張恆。此時的張恆手裡抓着什麼東西,在朝醫院快速跑過來。戰曉還來不及高興,就看到了張恆身後的東西,他臉色大變,下一句話幾乎是用喊的說出來的!
“別讓他過來!別讓他靠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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