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打開門,把本傑明幾人迎進了房間。
他有些驚喜地道:“本傑明閣下,你終於改變主意了嗎?其實我們的會長並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樣,他是一位非常謙和的,絕對不會爲難你……”
本傑明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的行程已經確定了,明天就啓程去卡瑞特斯,實在是沒工夫路過都城。”
聞言,霍克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無奈。
“本傑明閣下,您這可是非法出境。現在就把這些告訴我,不怕我向公會檢舉,派人把你們全都抓起來嗎?”他帶着苦笑,這麼說道。
本傑明則聳了聳肩,答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又沒真的這麼做。說也犯法嗎?”
“……”
本傑明身後的幾個法師都在捂嘴偷笑。至於霍克,他看上去好像不太想說話。
不過,畢竟身爲法師公會的說客,他深吸一口氣,恢復平和友善的心態,面對本傑明,重新開口:“既然如此,本傑明閣下,你們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本傑明搖了搖頭,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昨天理查德法師不是在比試之中暈倒了嗎?畢竟是被我給擊暈了,我有些擔心,所以過來探望一下。”
說着,他還指着自己身後的幾個法師,接着道:“他們是我的朋友,之前就是醫生,成爲法師之後對治療魔法也很感興趣,所以我才把他們帶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聽了這話,霍克瞥了本傑明身後幾個壯實的法師幾眼,似乎有點懷疑。不過,大概覺得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想了想,還是轉身,拉開房間的隔板,把牀鋪展示給本傑明幾人看。
“自從昨天之後,理查德一直沒有醒過來,生命之水也沒有用的樣子。”霍克有些憂慮地道,“他就這麼一直躺着,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聞言,本傑明倒是有點被嚇了一跳。
不是吧,他一個大水球的威力有這麼可怕?居然能把人砸得暈倒一天一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他都忍不住有點懷疑,這位理查德是不是自己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
還真是個好機會,都有點天公作美的感覺了。
法師公會來的兩個法師,一個已經失去了意識,躺在牀上昏迷不醒。這樣的話,他們處理起另一個法師,也就變得更加容易了。
就在霍克轉身看着理查德的時候,本傑明對身後的人使了幾個眼色。隨即,他身後的法師也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於是,本傑明走上去,拍了拍霍克的肩膀。
“真是不好意思,這樣吧,我讓他們看看,理查德法師是不是生病了,他們說不定會有辦法呢。”他貌似好心地安慰道。
就在霍克的注意力被本傑明所吸引的時候,最壯實的那個法師——老鐵匠也朝他們走來。他先是裝作要給理查德看病的樣子,隨後,便趁着霍克不備,猛地揪着他的腦袋,便往邊上的牆上撞了過去。
咚!
本傑明忍不住皺了皺眉毛。
只見原本潔白的牆壁,此刻也染上了一道血跡。霍克的臉上還維持着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四肢微微抽搐,像被踩着了肚子的青蛙,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不會被你撞死了吧?”因此,本傑明這麼問道。
聞言,老鐵匠抹了抹霍克被撞出來的血,又把手放到對方鼻子下探了探呼吸,搖搖頭,道:“放心吧,沒死,還有氣。”
本傑明走過去,確認了一下霍克確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這一下給撞暈了,最多撞出了什麼腦震盪,但不會有生命危險。於是,他也就放心了。
整個擊暈霍克的過程倒是異常順利,不過,本傑明一行人都是法師,對方再怎麼警惕,也不可能想得到要防備這種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吧。
況且,本傑明開始那一番和顏悅色和轉移注意還是做的不錯的。
“行了,把他綁起來吧。”想到這裡,他回過神來,這麼說道。
其他幾個法師應聲上前,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和布條,把霍克給結結實實地捆起來,連嘴巴都塞住,免得他醒來後有唸咒語的機會。
——沒錯,這就是本傑明的處理方式了。
他準備把兩個法師都弄暈綁起來,關在這個房間裡。等到旅館的老闆覺得不對勁過來查看,把他們兩個放出來的時候,本傑明一行人,早就跑得老遠了,對方也很難再找得到他們的蹤跡。由此,伊科爾官方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會從邊境的什麼地方突破,無從防備了。
“你、你們在幹什麼?”
然而,就在法師們忙着綁住霍克的時候,剛剛還躺在牀上人事不省的理查德,此刻卻突然坐起來,一臉驚恐地看着本傑明一行人。
那一瞬間,本傑明也感覺蠻驚悚的。
“你不是一直都暈倒了嗎?”他有些疑惑地說着。然而很快,他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道,“不對,我知道了,原來你一直都在裝暈啊?”
聞言,理查德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窘迫起來。
“誰、誰裝暈了?我爲什麼要裝暈?我、我是……”他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要解釋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醒過來,可那一瞬間,他彷彿變成了一個結巴,費了老半天的勁,卻什麼東西也說不出來。
本傑明見狀,嘆了口氣,又向老鐵匠使了一個眼色。
老鐵匠心領神會,走過去,故技重施,揪着理查德的頭往牆上狠狠一撞。理查德大概還忙着解釋他爲什麼要裝暈,因此,他半點抵抗都沒有,任由老鐵匠對他出了手。
於是,伴隨着又一聲悶響,頓時,整個房間都清靜了下來,結結巴巴而又喋喋不休的理查德,也沒辦法再解釋他爲什麼要裝暈了。
“這些法師公會的傢伙真奇怪。”另一個法師這麼感嘆道。
本傑明也不由得點頭認同。
裝暈是什麼鬼?
多大的年紀了,就因爲輸了一場比試,至於嗎?跟那種因爲不想上學,就躺在牀上裝病不肯起的小學生似的。
搞得本傑明白高興一場,還以爲自己的水球術進化出了什麼特異功能。
就這樣,他們用異常暴力簡單的方式,處理了這兩個法師公會派來的傢伙。儘管過程的順利主要歸功於對方的毫無防備,但指揮着幾個壯漢法師綁人,本傑明還是莫名有種黑社會老大的感覺。
可惜了,這個世界沒有墨鏡,不然他一定弄一副。
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在搜身之後,本傑明也沒有搶走兩個法師身上的所有東西——事實上,他只從霍克的身上,拿走了一張寫着一行字、看上去皺巴巴的小紙條。
之後,他們便離開了房間。
時間進入夜晚,法師小團隊也準備完畢。就這樣,他們帶上行李,把房錢留在房間的枕頭上,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悄離開了這件旅店,離開了漢克鎮。
他們又一次連夜趕路,一路向東走去,準備繞過瑞吉納,想辦法抵達伊科爾與弗瑞登的邊境,悄悄地飛過去。
大概走了四個多小時。
此刻,他們已經遠離了漢克鎮,身處一個人跡罕至的山腳下。因爲旅途勞頓,再加上往前走,又是伊科爾境內比較有名的魔獸活動區,因此,他們決定在此安營紮寨,休息一晚,明天再接着趕路。
狹小昏暗的帳篷內,本傑明低頭,又拿出了那張紙條。
——那張離開漢克鎮前,從霍克口袋裡搜出來的、被本傑明無數次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的紙條。
皺巴巴的紙面上,寫着一行異常清晰的字:
“嚇走水球惡魔,別讓他靠近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