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無瑕眉頭微微鄒起,他們兩個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要知道站久了是會累的,而唐無瑕現在已經累了,站這麼久腿都有一些麻。只是看着那堆稻草,他是真的不想坐在上面。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困難像彈簧,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現在的唐無瑕是強的,所以那攤稻草就變成了不是很困難了。
只見唐無瑕忽然靠近白錦堂,然後在白錦堂還疑惑着,他要幹什麼的時候,一把拽下了白錦堂的外袍。唐無瑕將手中的外袍折了一折,然後鋪在了那稻草上。
唐無瑕的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那叫一個一氣呵成,順手的白錦堂只能抽嘴角了。作爲一個男子,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指着唐無瑕的臉罵一聲:登徒子。
既然登徒子不能罵,外袍也已經被唐無瑕利用了,白錦堂也只有接受這個事實。心理素質良好的白某人直接靠了過去,也打算坐下來。
畢竟扒了人家的外袍,在白錦堂走過來的時候,唐無瑕很自覺的往左邊挪了挪,空出的位置剛好夠一個人坐。
監牢裡唐無瑕和白錦堂兩個獄友背對背坐着休息,而監牢外面包拯卻收到了八百里加急,同時發給了包拯和唐無瑕兩人的八百里加急。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公孫策跟在包拯後面那麼久了,雖然包拯臉黑的幾乎看不出情緒變化,但是憑藉公孫策多年和包拯的相處經驗,還是察覺出了變換。能讓包拯有這種變化的絕對不是小事,而且也不是好事。
包拯直接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公孫策。整個紙上是大片的空白,只有開頭的寥寥數語,這幾句話卻讓人不得不重視起來。公孫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件事要是處理的不好,只怕連這一次的案件都會受影響,畢竟自己一方的計劃已經開始執行。
“大人,這件事是否要派人通知駙馬爺?”
通知了唐無瑕,計劃極有可能受影響,不通知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公孫策在等包拯的決定,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會支持。其實公孫策更傾向於通知唐無瑕,做那事之人的目的他們並不清楚,但是很明顯這次的事情是針對唐無瑕的,還不如先告訴他,也好隨時應對。
而且唐無瑕來了開封府以來的表現公孫策都看在眼裡,公孫策相信唐無瑕能處理好這件事,也能處理好這次的案件。只沉思了一會兒,包拯還是決定通知唐無瑕,看一下他們下的決定,看看下一步怎麼進行。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展昭依舊穿着那一身的藍色衣服,他的身邊依然跟着那一抹白色。一身白衣的白玉堂非常的顯眼,加上他那高深的輕功,現在要是有百姓看到,估計只會大叫一聲:鬼啊。
展昭是來送消息給唐無瑕的,而白玉堂跟來的理由是:想兄長了。俗話說的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久沒見他也是會想念的,只不過那如隔三秋的對象是展昭還是白錦堂,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
一聲“吱吱吱”的叫聲響起,那聲音非常的像,似乎真的是耗子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卻來自監牢外面,而且還有節奏的不斷重複着。
爲了防止監牢裡的人和外面的人聯繫,監牢裡是沒有窗戶的,唐無瑕他們的這一間當然也是這樣的。但是這個問題並不需要他們兩個來糾結的,因爲外面的兩人已經想到了辦法。只見白玉堂忽然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匕首,就是徐慶打的那一把。
這把匕首雖然樣子和其他的一樣,但是可是下了功夫的。材料都是選用的上好的,可以說真正做到了削鐵如泥,吹毛斷髮。如此好的匕首此時卻被白玉堂拿來撬牆角了。爲什麼會撬牆角呢,因爲好翹啊,而且痕跡還不容易發現,就算被發現牆角有個洞,也可以栽贓給大牢裡的耗子,雖然這是另一隻耗子打的洞。
“展護衛,你們怎麼會過來?”
這當然不是說出來的,雖然現在是深夜了,但是就這麼說話也是可能被發現的。展昭在過來的時候就帶了一些紙和兩塊細長的黑炭。這還是和唐無瑕學的,有一次展昭去找唐無瑕,剛好看到他用這個寫字,這一次倒是剛好用上了。
“大人想知道你的決定。”
展昭再一次遞過來的紙上的話,看的唐無瑕一頭霧水,什麼決定,他自己怎麼不知道。唐無瑕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一張紙條遞了進來。唐無瑕將紙展開,上面是包拯的字。紙條並不大,上面的字也很少。一共兩句話,八個字。
白錦堂看過去的時候,唐無瑕已經將紙條收起來了。隱約的,他只看到了兩個字:自殺。唐無瑕的人際關係其實很簡單,真正算的上交情好的其實真不多。而其中白錦堂認識的就是開封府的人,看展昭和自家弟弟的表現,自殺的不可能是開封府的人。其他的人白錦堂就完全猜不到了。
“發生什麼事了?”
唐無瑕並沒有立刻回答白錦堂的問題,而是拿起黑炭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又重新將紙遞給了展昭。唐無瑕寫字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避開白錦堂。他寫了什麼,白錦堂也看的分明,只有兩個字而已:照舊。
這個時候照舊的也只有這一次的計劃了,白錦堂總覺得怪怪的。對了,唐無瑕太過平靜了。能讓包拯覺得,會影響到唐無瑕執行計劃的事情,唐無瑕不可能如此的鎮定,鎮定的好像他一開始就知道一樣。
唐無瑕當然一開始就知道了,因爲之前藏在窩窩頭裡的那張紙條,說的就是這件事。唐無瑕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那人下一步的行動。那個告訴自己這件事的人,應該就是這件事的主使,而他之前既然能告訴自己,就代表着那人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一些東西。如此守株待兔或許更有效。
不久之後監牢外面再一次恢復了平靜,展昭和白玉堂已經離開了。白玉堂挖出來的那個洞也被東西遮了起來,若是不有心找,根本無法發現。
監牢裡傳來了兩道均勻的呼吸聲,背靠背休息的兩個人看起來都已經熟睡,至於是否真的睡着了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李四、王五,跟我們走吧。”
“官爺,這是要去哪裡?”
聽到聲音唐無瑕和白錦堂睜開了眼睛,兩人站起來對視了一眼,知道他們等的東西終於來了。唐無瑕猶如普通的人一樣,猶豫着開口。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們兩個把這個帶在眼睛上。”
只見那兩個官差扔過來兩塊黑色的布條,讓唐無瑕和白錦堂將眼睛遮住。明顯的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過去的路。
此時時間還找,天還沒有亮,路上也並沒有其他人。唐無瑕和白錦堂是分開被帶走的,一路上都顯得很安靜。帶着唐無瑕過去的一共是三個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三人一路上沒有一句交談。
“幾位官爺……”
唐無瑕的話還沒有說完,綁着他雙手的繩子忽然被拉緊,唐無瑕一個踉蹌穩住了腳步。唐無瑕也聽到了上路以來,他們說的第一句話。
“不要說話。”
見此,唐無瑕也乖乖的不再說話。本來還想着通過這幾人的談話,瞭解一下情況的,順便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線索。而現在這三人如果不是非常不喜歡說話,那麼他們就是被下了命令不讓交談。唐無瑕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加的大一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唐無瑕聽到了一聲轟隆的聲音,是石門被打開的聲音。他再一次被帶着前進,這一次卻是往地下走的。當石門再一次關上的時候,唐無瑕才被允許拿下了遮眼的黑布。
密道里的溫度比外面還要熱上一些,隱約的唐無瑕還可以聽到一些金屬的撞擊聲。那三人帶着唐無瑕繼續前進,越往裡走越熱,撞擊聲也越加的清晰。唐無瑕也大致上能夠猜到自己等一下會看到的情景。
那三人並沒有直接帶唐無瑕到撞擊聲所在的地方去,而是到了一個密室裡面。那個密室不錯太大,倒是很乾淨,乾淨的只有一張桌子。此時密室裡除了唐無瑕並沒有其他的人存在,那三人將唐無瑕從進來以後,就離開了。只留下一句:我們主子想見你。
唐無瑕也只好坐在桌子旁等着,幸好桌子上還有茶和點心。正好唐無瑕也餓得很,展昭和白玉堂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吃的,以至於嫌棄大牢的飯菜的唐無瑕和白錦堂一直餓到現在。
唐無瑕連驗毒都省了,直接拿起一塊就吃了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唐無瑕一邊吃着糕點,一邊想着自己的獄友,也不知道白錦堂被帶去了哪裡,應該也是這裡吧。至於爲什麼要讓兩個人分開走,這個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當唐無瑕吃掉了半數的糕點的時候,石門再一次被打開了。一個華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那人唐無瑕本身並不認識,但是陳世美卻是認識的。
“是你。”
“正是本王。”
進來的人赫然就是襄陽王,唐無瑕倒是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可以直接看到正主。那人似乎很滿意唐無瑕臉上吃驚的表情,微微的笑了。
“世美住的可還習慣。”
“那張紙條,也是你讓人,放在窩窩頭裡面的。”
在大牢裡住的可還習慣,當然是不習慣了。只是現在,唐無瑕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既然已經攤開了講,那自己也就不用避諱什麼了。
“沒錯。”
“那件事是你做的。”
“對。”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我的易容應該沒有什麼破綻。”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之前發一章,贊人品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