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唐無瑕的輕功,要甩掉王捕頭,還是很輕鬆的一件事。剛剛唐無瑕就發現,王捕頭在刻意的避開一棟建築,這個鎮上最大的建築,一家規模極大的酒樓。
既然刻意避開,那就一定有問題,而且之前他和公孫策就覺得這個酒樓有問題,這個酒樓是整個鎮上最新的也是最大的,目測建成不超過十年。最重要的是,這樣一個小鎮本不該出現這樣一個酒樓。
唐無瑕此次出來就是爲了探聽一下虛實的,如果縣令說的是真的,王捕頭等人在有意隱瞞這個案件,那麼這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找到那一件。
“老人家,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剛剛看您的表情,這裡面似乎是什麼不好的地方。”
“小夥子,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那老人本以爲唐無瑕和那個酒樓的其他人一樣,都是被金迷酒醉迷惑的富家子弟,所以才露出惋惜的表情。原來是並不知道那裡是幹什麼的啊,老人家覺得將酒樓的真面目告訴唐無瑕,她實在是不忍心讓唐無瑕步自己兒子的後塵。
“我只是肚子餓了,看到這個酒樓想進去吃飯而已。可是看老人家的表情那個地方應該不是酒樓那麼簡單。”
“那哪是酒樓,那分明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老人家,這酒樓怎麼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
“這說了話長。”
那個老人家嘆了一口氣,似乎觸碰到了什麼傷心事。當唐無瑕以爲自己能從這人口中探聽到什麼的時候,卻發現那老人除了嘆氣,什麼話都不說。看那表情倒不像是不想說,反而在醞釀着什麼。
老人家沒有開口,唐無瑕也不催促,就這樣等着。從老人家的表現來看,關於這個酒樓的故事一定會揭她的傷疤,揭人傷疤本來就是不好的,何況還是一個老人。
“咕咕……”
唐無瑕的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這一下倒是把那老人家給逗樂了,身邊的悲傷也少了很多。唐無瑕的臉紅了一下,然後尷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小夥子餓了吧,老婆子家還有一些飯菜,如果不嫌棄的話,就進來用一點吧。”
老人家的家裡並不算富裕,四周的牆上掛着一件蓑衣一個斗笠,除此以外竟沒有其他的東西。
唐無瑕在桌子前坐下,一會兒飯菜就被端了上來。端上來的是一碗飯一碟菜還有幾根大蔥,那菜唐無瑕並沒有見過,反正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他沒有吃過和這個味道一樣的菜。
“老人家,這是什麼菜,我以前都沒有見過,味道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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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婆子早上剛剛挖的野菜,一看你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這菜你自然沒有吃過。”
野菜,在現代還是很值錢的。但是在這個時代,若非真的沒東西可以吃,誰都不會去吃野菜。唐無瑕再一次掃了一眼這個家,隱隱有了猜測。
“老人家,這裡就您一個人住嗎?您的家人呢?”
“他們都死了,只留下老婆子我一個人。”
“是因爲那家酒樓?”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酒樓,那裡是賭場是妓院,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提到那個酒樓老人家的情緒更加的激動了,賭場和妓院,原來那裡面竟是一個銷金窟。
“小夥子,老婆子勸你還是離那個地方遠點的好,老婆子的兒子就是因爲在裡面輸光了錢,最後自殺死掉的。”
老人家的兒子,本來也是一個勤奮的小夥子,又孝順又能幹。所以家裡雖然不算多富有,但是生活也是過的不錯的。直到有一天她家兒子無意中進了那個酒樓,那一天她的兒子贏了很多錢,那些錢他要努力一個月才能賺到。可是現在他僅僅幾個時辰就賺到了。
自那以後,老人家的兒子就天天泡在那個酒樓裡,一開始還贏的,但是慢慢的越輸越多。最後他的兒子已經輸紅了眼,將家裡的積蓄和一些值錢的東西都輸光了,最後甚至輸了自己的命。要不是這家房子的地契一開始就被老人家藏了起來,只怕她現在連這房子都沒有。
“老人家,你知道那酒樓以前是什麼地方?”
“以前那地方是幾戶人家的房子,老婆子記得一戶是姓丁,另一戶是姓楊。”
“姓丁的那家,他們家的兒子可是叫做丁錢?”
唐無瑕記得文件上的那戶全家被燒死的人家就是姓丁的,而那家兒子的名字叫做丁錢。
“好像就是這個名字,這丁家和楊家一夜之間都被大火燒死了,真是作孽啊。”
“老人家,聽你這口氣,這其中似乎還有隱情?”
“不就是那賭場的老闆燒死他們的。”
“賭場老闆?”
如果是那賭場老闆做的,似乎這丁錢就不是那個犯人了,還是說其實這賭場也是他們一夥的,是那個勢力用來斂財的。
“是啊,我們大家都知道,這兩家一定是他害死的。只是官老爺護着他,才說是意外失火。”
賭場的老闆叫做趙櫟,是外鄉人。他來以後就看中了現在這塊地,想要開一個銷金窟,集酒、賭、黃於一體。只是他看中的地已經有主了,趙櫟本來是打算重金從這兩家人家手裡買下來的。只是這可是人家的祖宅,而且兩家也算是富有,所以怎麼肯變賣自己家的祖宅。
多次被拒絕,甚至被直接趕出去?,趙櫟也有些生氣。這一天趙櫟又一次在兩家吃了閉門羹,氣急的趙櫟揚言要找人燒死兩家。就在當天晚上,兩家着火了。火勢非常的大,特別是楊家。等衆人發現的時候,楊家的火勢已經沒辦法救了,所以衆人選擇了搶救火勢小一些的丁家。
丁家只有一個人被救了出來,那就是丁錢。丁家除了丁錢以外的七口還有楊家十口都被大火活活的燒死了。等大火熄滅了,丁家和楊家也變成了廢墟。
官府調查了以後說是意外失火,但是鎮上的人都認爲是趙櫟乾的。不然哪有這麼巧,趙櫟白天剛說要燒了兩家,晚上兩家就真的被燒成灰了。但是因爲當時的縣太爺收了趙櫟好處,加上兩家也沒有人了,所以這件事最後被判成了意外。
“老人家,那丁錢了?他不是被救出來了嗎?”
“丁錢當時已經傷的很重,加上家人都死了,悲傷過渡,第二天就去了。”
“你們是親眼看到丁錢死的?”
“那倒沒有。”
“老人家你想想有沒有可能丁錢並沒有死?”
這一句話讓唐無瑕又抱起了希望,沒有親眼看到他死的話,也有可能是幕後之人設的局,但是那位老人家隨後的話卻讓唐無瑕徹底確信了,丁錢並非是他們要找的人。
“不可能的,老婆子雖然沒有看到丁錢死去,但是其他人看到了的,而且老婆子是親眼看到他下葬的。”
既然丁錢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唐無瑕不知道他們還要不要查下去。這個地方明顯的官商勾結,甚至還有圖謀房產傷害人命的事情。但是他們現在的任務是調查那個犯人的線索。在這邊耗下去明顯會影響調查進度,但是他們也不能放着這邊的案件不管啊。
王捕頭找到唐無瑕的時候,他正在一個小攤子前買東西。那是一些小玩意,做工不算精緻,卻勝在價格便宜。當王捕頭走過來的時候,唐無瑕正在興致勃勃的挑着,最後實在不知道應該買哪一個。
“這些東西爺我全要了。”
選擇不能的唐無瑕決定全買了,雖然不怎將唐無瑕放在眼裡,但是一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全的。於是在唐無瑕打算付錢的時候,王捕頭先行幫他付了。
“怎麼能讓王捕頭破費呢,還是我自己來吧。”
唐無瑕說是這麼說的,卻沒有半點要掏錢的意思。
“駙馬爺剛剛上哪裡去了?”
“王捕頭是在質問本駙馬嗎?本駙馬去哪裡是本駙馬的自由。”
“小人只是擔心駙馬爺,您要是出了什麼事,小人怎麼和縣令大人交代。”
夜晚,公孫策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從房中走出一個人,那個繞着房間外轉了一圈,四處查看有沒有人監視。這人就是唐無瑕發現四周都沒有人,才放心的將房門再一次關上。這個衙門擺明了又問題,唐無瑕又怎麼能夠不小心呢。
“公孫先生,那丁錢並非是我們要找的人,現在怎麼辦?”
“關於丁錢案件的資料都被人有意的遮掩了,駙馬爺是如何確定他並非那個犯人。”
“我遇到了一個老人家,他告訴我丁錢已經死了,他們是看着丁錢的屍體下葬,應該不是假的。”
“駙馬爺可有探聽到丁錢之案是什麼情況,還是那個縣令。”
“老人家說,丁錢和另外一個楊姓的人家都是被人殺死的。”
“殺死的?”
“沒錯,準確的說是被人燒死的,就是鎮上唯一的酒樓的老闆。”
公孫策一早就懷疑那個酒樓有問題。這樣一個小鎮,不在交通樞紐上,又沒有什麼名勝古蹟供人遊玩。又怎麼會有人傻到在這裡辦一個如此規模的酒樓呢。
“那是一家銷金窟。”唐無瑕喝了一口水繼續開口道。
“難怪。”公孫策聽完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駙馬爺,你剛剛說被燒死的是兩家?”
“沒錯,據那個老人家說是兩家,一家姓丁,一家姓楊。”
“可是那些檔案當中被隱藏的只有一家。”
“只有一家?”
“沒錯,那些檔案我都看過了,雖然丁錢家的資料被人刻意的抹掉了,但是還是可以看到痕跡,但是我並沒有發現還有一家的資料也被抹掉了。”
“看樣子,這家案子背後有兩股勢力,而且抹去楊家資料的那股勢力,明顯要比丁家後面的更有手段。”
“駙馬爺,你說當時楊家的火勢要更加的厲害一些?”
“沒錯,據那位老人家所說,當時楊家的火很大,根本沒法進去救人,最後楊家幾口的屍體被擡出來的時候,已經認不出是誰。”
“駙馬爺,你說有沒有可能,放火之人要燒的其實是楊家,丁家只是被殃及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