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查清楚沒有,吳青最後爲什麼要殺公主。”
“當時我們的人並不在其中,所以屬下什麼也沒有查到。屬下該死,請王爺恕罪。”
依舊是在白錦堂的府邸之中,依舊是那位王爺,只是此時的地點卻換成了客房。這一次的事情太過蹊蹺了,自己並未下過任何殺害公主的命令,可是吳青在死之前卻是給了公主最後一擊。
他自認對吳青很是瞭解,卻還是猜不透吳青最後一擊的用意。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變數,不知好壞的變數。爲了他自己的大業,他絕不允許這個不受自己掌控的變數存在。所以必須查清楚,當時吳青做這個決定的原因。
只可惜這一次爲了將一切都推倒八賢王身上,他安排在八賢王身邊的人都用盡了,而當事人之一的吳青也已經死了。加上開封府的刻意保密,現在他們連當時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聽說當時白玉堂也在。”
“是的,據開封府所說,就是白玉堂殺死吳青的。”
“去將白錦堂請來。”
“是,王爺。”
待人離開後,那人才拿起桌上的茶杯,卻是遲遲不喝。其實他是真的沒有打算殺死公主,不關是公主還是八賢王亦或是皇上,他都沒有打算傷害他們的性命,不管怎樣他們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爲了他的目的他或許會陷害八賢王,但是那也只會讓他被囚而已。
此時的八賢王確實是被囚禁在府中,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對於這個結果那人算到了,不管八賢王在民間的評價如何,不管有多少人認爲他不會做這種事情,只要那些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之前發生的事情於八賢王無關,那麼他也只能被囚禁。
皇位這個東西太過尊貴,因爲尊貴所以也有太多的人窺視它。而這一次事件中的藏寶圖又太過敏感,所以就算八賢王真的是無辜的,皇上只怕也不敢輕信,何況還有那些和八賢王有怨的人在旁落井下石,三人成虎可不只是一個給人看的成語。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八賢王,但是包拯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對勁,而公主的死是最大的不對勁。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包拯和公孫策都來不及細想,現在想來吳青對公主產生殺機似乎是從公主說出“皇叔”兩個字開始的。
吳青挾持公主、參與奪屍,作爲他的主子,八賢王是一定會被自己懷疑的。如果公主那句公主也是在懷疑八賢王,那麼吳青根本就沒有必要殺害公主。這說明公主發現的是其他的事情,而這件事讓吳青哪怕丟了性命也非殺公主不可。
“大人,有結果了。”
“如何。”
“那具屍體,確實是八賢王的總管張揚張公公的。”
“證據確鑿了。”
證據確鑿,包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原本去見皇上是爲了讓他准許自己調查八賢王,但是包拯還是希望,這個幫助自己良多的王爺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所以他寄希望於那具屍體,那具幕後之人想要盜走的屍體。
只要證明那具屍體和八賢王沒有關係,那麼一切就還有希望,只是最後的結果卻是相反的。他越想證明那人的清白,所有的證據卻是越指向他,那具屍體竟然就是張揚的。
張揚從小就跟在八賢王身邊,在八賢王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就是八賢王的貼身太監。後來八賢王有了自己的府邸,他就做了八賢王的總管,但是不管他是總管還是貼身太監,他都是八賢王最信任的人,是不可能背叛的人。
“大人。”
“該結案了。”
“那大人準備……”
“如實稟報給皇上。”
這件案子最後並沒有昭告天下,而八賢王卻是被囚禁在了王府之中,雖然一切待遇都是按照王爺的品級來的,卻是真的失去了自由,王府外面看不出什麼,裡面卻是多人看守。在王府之中可以自由行動,卻不允許和任何外人接觸。
中立還有和八賢王交惡的人都相信八王爺是這個案子的主使者,因爲這是包拯判的,公正無私從無冤案的包拯判的。而於八賢王交好的卻是半信半疑,因爲是包拯斷的案,所以他們相信,可因爲了解八賢王的爲人,所以他們不認爲八賢王會做這樣的事情。
“王爺。”
“把張揚厚葬了吧。”
“可是王爺……”
“本王相信張揚不會害本王,也不會背叛本王。”
這是八賢王在被囚禁之前提的最後一個要求,他相信張揚的屍體出現在那裡,定然是那個陷害他的人設計好的,或許張揚在離開汴京的時候就已經被那人抓住了。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來說,八賢王確實猜到了真相。
白錦堂再一次來的開封府的時候,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這一天剛好是唐無瑕沐休的日子,白錦堂是在酒樓裡看到唐無瑕的,靠近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的濃烈的酒味和滾落一地的酒罈。
“駙馬爺。”
手中拿着酒壺的人擡頭看了白錦堂一眼,然後將酒壺放在了桌子上。白錦堂發現,唐無瑕的目光有一些朦朧,只怕他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
“吳青?”
含糊的語氣,但是唐無瑕下手可一點都不含糊,他甚至沒有再給白錦堂機會開口,就直接用拳頭招呼了過去。白錦堂根本就沒有想到唐無瑕會忽然對他出手,硬生生的捱了這一拳,然後被唐無瑕壓制在地上。
或許是完全的醉了吧,此時的唐無瑕完全忘記了所謂的招式,他騎在白錦堂身上亂無章法的出着拳。唐無瑕招招都對着白錦堂的臉招呼,而且拳拳到肉,他一邊打還一邊喊着吳青的名字,顯然是恨極了這個人。
接到消息說白錦堂要過來,白玉堂還是很高興的,但是等他到了約定的酒樓的時候這份高興就當然無存了。對面那兩人打的難解難分的人,不是他哥和駙馬爺又是誰。
局面是壓倒性的,在整個過程當中白錦堂都是被動的躲閃防守着,雖然被打到了好幾拳了,但是白錦堂似乎沒有想要回擊的意思,他也知道這人正不痛快着呢。
趕到的白玉堂可看不下去了,於是他趕緊上前,一個手刀劈在了唐無瑕的脖子上,唐無瑕暈過去之前只看到一個白色的衣角。
“哥你沒事吧。”
“我沒什麼大礙,駙馬爺估計是把我當做害死公主的吳青了。他經常這樣?”
“自從公主死了以後,他經常把自己灌醉,但是動手打人還是第一次。”
“我們先將人送去開封府吧。”
唐無瑕再一次醒來是在開封府的客房當中,伸手揉了揉發疼的脖頸,心下不禁抱怨這白玉堂下手還真狠。自己的脖子到現在都還疼了,而且看這房間的昏暗程度,自己只怕是睡了大半天了。
“少尹大人,您醒了。”
“大人他們呢?”
“回少尹大人,大人和公孫現在都在南邊那間廂房之中。”
“南邊那間廂房?可是出什麼事了?”
南邊那間廂房同樣的也是客房,平時根本就沒有人住。現在包拯和公孫策都在那裡,一定是出事了。
確實是出了事,就是不知道算大算小。就在唐無瑕昏迷的那段時間,開封府外忽然來了一個人,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那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全是傷害。
那人就這樣倒在開封府大門口,開封府的衙役前去查看的時候,他的嘴裡只說了這樣幾個看似毫無關聯的詞:“包大人”、“大牢”、“錢”、“救”。隨後那人就徹底暈了過去,那個衙役倒是將所有的詞都告訴了包拯他們,只是單憑這幾個詞,他們也猜不透這人想說的究竟是什麼,在他的身上又發現了什麼事情。
“大人,我聽說……”
唐無瑕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不對勁,似乎在這個房間當中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公孫策正轉身在桌子旁收拾自己的銀針,而包拯依舊黑着一張臉盯着躺在牀上的那人看。
“出什麼事了?”
“那人死了。”
“死了?大人,那人臨死之前可有再說什麼?”
“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這人……”
唐無瑕看着眼前的人,總覺的在哪裡見過,自己似乎是認識這人的,可是一時半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應該是見過的,但是自己和他並不熟悉,所以纔想不起來這人是誰,甚至自己和他或許只見過一次而已。
“駙馬爺認識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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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哪裡見過。”
“展護衛也說見過這人。”
“展護衛……”
唐無瑕總覺的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怎麼也抓不住。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呢,直覺告訴唐無瑕這是一個線索。
“大人,這人身上可還有其他線索,那幾個詞中所包含的信息是在是有限。我們根本無法知道發生了什麼。”
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人身上有冤情,而且這冤情還很大,大到足以支撐着這人拖着重傷的身體一直到達開封府門前。公孫策看過這人的傷勢,如果不是一股毅力支撐着,這人只怕早死在半路上了。
“大人,那人留下的那幾個字,學生能想到的就是隻有這個可能而已。有人收人錢財誣陷他一個重要的人入獄。”
“入獄?”
“駙馬爺,可有問題?”
“對了,就是入獄。大人、公孫先生,我想起來了,這人和我還有展護衛的確有過交集,展護衛說他眼熟應該是那個時候和我一起遇到的。只是……”
“駙馬爺但說無妨。”
“此人叫什麼名字我並不清楚,但是他被關進大牢並非是冤枉的。”
“駙馬爺知道這件事?”
“當然知道,這人就是我送進去的,而且這人應該早已經執行死刑了纔對,怎麼可能還活着,而且還來到了開封府。”
這人可不是自己送進去的,不過這人被判死刑可是一點都不冤枉。他可是帶人攔路打劫,而且殺害了很多人。死刑一點都不爲過,只是應該已經行刑了纔對,如今怎麼會出暈倒在開封府門外,還是渾身傷害的帶着或許存在的冤案出現的。
“駙馬爺可否詳細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
一個本該已死之人忽然出現在開封府門外,而且還是身受重傷,這件事本身就過於蹊蹺。若他確實是執行了死刑,那麼又是誰救下了他,而且他拼盡最後一口氣來到開封府又是爲了何事?這一切一切都讓人想不通。
唐無瑕詳細的向包拯和公孫策說明了當時的情況,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問題,當時縣官的表現沒有任何的偏袒。而且他是看着唐無瑕和展昭離開的,若是要做戲給他們兩個看,則完全沒有必要。
既然那個縣官沒有問題,那麼這人口中的“大牢”“錢”“救”又是指的什麼。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事情一定和朝廷官員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