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裝聾作啞不吭聲。
但江女士覺得自己這件事上沒有錯,她就是爲了言霏好。
現在女兒年紀還小,嚮往自由的愛情,但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愛情這種東西。
江女士當年是遠近聞名的校花,追求者無數,最後嫁給言霏的父親,一個沒什麼錢的老師,吃夠了生活的苦。
愛情算什麼?
沒有愛情不會死,但是沒有錢就會真的活不下去。
言霏現在不願意,將來懂事了一定會感謝她。
江女士被氣走後,言明朝用腳尖踢了踢言霏的小腿,理所當然使喚起她,“給我剝個橘子。”
言霏被這輕輕的一腳踢的窩火,說話就好好說話,動手動腳真——賤的慌。
“你自己沒手嗎?”
言明朝又踢了她一下,“姓言的,你講點良心,剛纔是誰幫了你。”
他閉着眼,坐姿比大爺還大爺,“快點。”
言霏忍了,笑眯眯從果盤裡挑了個看起來比較甜的橘子,剝完後瓣瓣掰開,然後——放進自己的嘴巴里,毫不猶豫。
“分我一半。”
“自己剝。”
“對你哥客氣點,過河拆橋的白眼狼。”
言明朝從沙發上坐起來,從她手裡奪過剩下的一半橘子,往自己嘴裡送,邊說:“別怪我沒提醒你,自己小心點,日後你媽把你綁上婚車,我可不會犯賤去幫你。”
言霏撇嘴:“我也沒指望太子爺會幫我,再說您也幫不上忙啊。”
“你瞧不起誰?”
言霏用一種“這還用問嗎”的眼神迴應。
兩個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隨便嗆嗆兩句,又要吵起來。
言明朝吃完最後一瓣橘子,呵呵道:“剛纔是我多嘴,我看你自己也沒有很抗拒和老男人結婚。你確實就喜歡有錢的、比自己年紀大的男人,是我耽誤你的好事了。”
這話刻薄難聽,還真是不能入耳。
言霏不知道他在抽什麼風。
言明朝這人吧,極度自負,你回罵他還好,萬萬不能忽略他不理他,不然他必然會撇下半刻自小修煉的風度教養,難聽的話一籮筐的往外倒。
“欲拒還迎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不過,豪門貴婦也不是那麼好當,以色侍人也必不長久,懂?”
言霏嫌他聒噪,這個客廳還真是待不下去,她流裡流氣地踹了他一腳,拋下一句:“你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嘰嘰歪歪。”
言明朝捂着腿冷笑,“好心提醒,不領情算了。”
言霏確實不領情,“有自知之明還算有救。”
言瑟瑟摘下BBC廣播的耳機,發現他們倆在吵架,大多數時候,她是不明白他們在吵什麼的。
於是繼續低頭,幾秒過後,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揪了揪她哥的手指頭,“哥,馬上七點半了,今晚的《花蜜甜甜半是傷》要播了。”
言明朝的臉一下熱了起來,火燒眉毛似的,一下子跳起來,“關我屁事。”
言瑟瑟有什麼說什麼,鋼鐵直女一枚,十分無辜道:“你每晚都在追啊,還不許我投屏看‘螳螂的捕食與交配日常’紀錄片。”
言明朝:“......”
不,一般人也不會看‘螳螂的捕食與交配日常’紀錄片吧。
“把嘴給我閉上。”
儘管言明朝捂住了言瑟瑟的嘴巴,但言霏還是什麼都聽見了。
她笑了笑,身體往前傾,眯着彎彎的眼睛看着言明朝,“原來你最近在追我的劇啊。”
“不造謠不傳謠,明白嗎?”
言明朝梗着脖子不認賬。
言霏臉上笑嘻嘻,“我能理解我嫁人你這麼着急的原因了。”
她看着耳朵發紅的言明朝,篤定道:“因爲你是我的男粉絲。”
也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他哪一點,他黑着臉,嘴硬道:“我不是看你,我看顧眠好嗎?”
整部劇,言明朝認識的演員只有顧眠和她,此時也只能搬出顧眠的名字。
言霏說:“顧眠是男的。”
言明朝口出狂言,“怎麼地?我就喜歡看男的。”
言霏忍不住爲他拍手叫好,“當然可以,以後好事將近,記得給我發請柬。”
艹!
有被狠狠氣到。
言明朝把手裡的遙控器給砸了,沉下臉,“你滾還是我滾?”
在嘴炮這方面,言霏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她站起來,“我上樓休息,哥哥記得好好看劇喲。”
幾分鐘之後,等言霏的人影消失在拐角,他又心癢難耐,重新把地上的遙控器撿起來,裝好電池,調好頻道。
嘖嘖,過於傲嬌,果然欠削。
今晚正好快要演到男主逼死女配的橋段,收視率小幅度飆升了一下。
《花蜜甜甜半是傷》這部劇目前的收視率,已經佔據了電視臺歷來所有電視劇的第四位,後面還有二十多集沒有播,打破記錄板上釘釘。
言霏飾演的錦蘇,人氣已經彎道超車女主角,成爲當下最吸粉的角色。
每個剛紅起來的明星,都要經歷一場防爆廝殺。
這些天,關於言霏之前的黑料都被翻爛了。
粉絲該做的澄清會做,該躺平捱罵的時候就躺平,絕對不和別人槓,槓就是你對。
劇粉更關注的是戲份,生命不息吐槽不止。
“答應我,錦蘇的戲份不可以刪減,啊啊啊。”
“這個男主多多少少有點不識好歹了。”
“求求了放點我們言小霏的花絮吧,ball ball you。”
“言小霏就是最好的,看見沒?最近這幾集的演技打腫了黑子的臉。”
現在早就不流行傻白甜嬌弱女主,錦蘇的敢愛敢恨,被置之死地的絕望,還有她和男主相視時的深情眼,讓人感動落淚,要死要活。
三臺的人看着起飛的收視率,嘴角咧到後腦勺,每天走路都是打飄的。
他們現在也感覺到了言霏瘋漲的人氣,打算讓人請她重新過來做一次採訪,這次絕對不會出現上次那種情況。
他們又順勢把顧眠和言霏在片場的打鬧花絮放了出來。
cp劇黨每天靠這些糖續命,不分晝夜磕糖,甜的快要昏迷了。
當然,部分顧眠的女友粉是不買賬的,不滿劇方這種行爲,然而她們的聲量太低,很快就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