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是三百年過去,曾經妖族和人族的戰鬥對於妖獸們來說已經是久遠的記憶。而對於修士們來說,依舊是難以忘懷的恥辱。
有心氣高的修士,他們不是不想找補回來。只是貿然踏入十方大山的地界,最後都會被稀裡糊塗地傳送出來。
輕的修爲倒退幾層,重的損傷道基,直到後來,十方大山已經成了修士口中的禁地。這裡不僅有着數以萬計的妖獸,還有詭譎的陣法,據說就是出自那條銀環蛇。
譚柚的本體早就被人熟知,先是給她撐腰的那位老祖宗自稱金環蛇皇,再就是對方稱呼譚柚小銀子。而一個冷知識,銀環蛇是能夠進化成金環蛇的,所以譚柚的本體被暴露並不稀奇。
只是一個妖獸會佈陣,甚至陣道獨步無雙,還是讓人族修士耿耿於懷,修士自恃自己纔是天地主宰,哪怕是強大的妖獸也要受修士驅使,哪裡能夠承認自己的聰明才智還不如一隻妖獸?
不是說蛇類妖獸很蠢的嗎?怎麼這條銀環蛇這麼聰明?
幾百年來,不知道多少修士潛心鑽研譚柚的困神陣,可惜沒人能夠成功布陣。原理他們大約能明白,可是這其中有一個最大的bug,那就是這套困神陣本就不是這個修仙世界該有的東西。
這是譚柚從西幻大陸學來的,再加上譚柚這個異世之人,天道奈何不了她,所以她才能輕輕鬆鬆地佈下困神陣這樣的殺陣。
換個人,這樣的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起碼不應該存在於眼前這個修仙界。若是他們有朝一日飛昇到仙界,或許他們能佈下困神陣。
只是飛昇之路渺茫,從古至今,又有多少修士能夠成功飛昇?
譚柚不知道她的困神陣給那些陣道修士多大的震撼,她如今正在渡九階雷劫。在回到十方大山後,譚柚在療愈了內傷後,就一直勤學苦練,總算觸摸到了九階的門檻。
在之前內丹被青元子謀奪去之前,譚柚特別注重肉身的錘鍊。而在拿回內丹後,譚柚也沒有放棄錘鍊本體,各種子虐心的舉動,看的妖獸們俱都咋舌。
但是有譚柚的例子在前,妖獸們也更加重視錘鍊本體。
小鼠趴得遠遠的,看着譚柚沐浴在劫雷中,小爪子揣在懷裡:“大人,您說環環她能順利渡劫嗎?”
“把嗎字去掉,”一道嗲嗲的女聲響起,正是同樣跨過六階的雙尾貓:“環環她肯定能跨過九階雷劫,大人還給她祥瑞之氣了。”
小鼠嘆氣:“知道,但是我還是擔心。環環渡八階雷劫的時候,可兇險……”
白澤負手而立,眼神深邃地看着在劫雷中騰挪轉移的銀環蛇:“她會闖過去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她都會堅持闖過去。”
小鼠盯着譚柚的身體:“也不知道環環能不能進化成金環蛇,我看她的鱗片已經隱隱泛金了。”
“等環環成了金環蛇,我和環環就都是金燦燦的了。”
雙尾貓的一條尾巴抽了抽小鼠的背脊:“你就背脊上有一條金線,金燦燦還要好久。倒是環環,我覺得她應該能成爲金環蛇。”
白澤輕笑:“她肯定能成爲金環蛇的,她身上多出了三道金環,這會兒顏色尚淺,但是隻要她闖過雷劫,金環就會徹底顯現。”
幾隻妖獸議論着,雷劫中譚柚的渡劫也到了尾聲。這種身具上古大妖血脈的妖獸,每次渡劫難度都要比尋常妖獸大上許多,譚柚自然也不例外。
譚柚就覺得她這次渡劫比她預估的還要危險。果然,最後一道劫雷就是血色劫雷。仰頭看着那血色劫雷,譚柚忽然笑了,磨盤大的腦袋一動,迎面就撞上了劈下來的劫雷。 雷電入體的劇痛,幾乎將譚柚的身體內部全都摧毀,但與此同時,譚柚的內丹也在迅速轉動,迅速修復着被雷電灼傷的每一寸部位。
可惜修復的速度始終比不上灼傷的速度,到了後來,譚柚幾乎完全癱在雷網之下,若不是身軀偶爾起伏一番,估摸着圍觀她渡劫的妖獸們都要以爲她隕落了。
小鼠緊張地搓手手:“環環還活着吧?怎麼就有血色劫雷了?我以後不會也有吧?”
白澤見識多一些:“她血脈徹底返祖成金環蛇了,劫雷自然不同凡響。等你返祖成尋寶鼠,自然也會有這樣的劫雷。”
小鼠啪嘰一聲倒地,下一秒它就抱住白澤的大腿:“大人,您可不能不管鼠鼠啊!鼠鼠皮薄血脆……”
它還記得它的六階雷劫,就是白澤幫忙渡的,結果呢?輕飄飄的就過去了,白澤毫髮無傷。與其讓譚柚幫它渡劫被劈得一身傷,小鼠還不由指望白澤呢,畢竟天道是真的偏愛白澤。
白澤點了點小鼠的腦門兒:“去看看環環的情況吧。”
雙尾貓搖搖尾巴:“環環成爲金環蛇了,好霸氣的虛影!”
小鼠立刻仰頭,就見到劫雲逐漸散去,譚柚的身形越變越小,原先龐大大遮天蔽日的銀環蛇如今變成了……
一顆蛋?
而在半空中則盤旋着一條健碩的金環蛇,蛇頸處有九道金環,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燦燦。尤其是蛇身,更是金光閃閃,幾乎能晃瞎人眼。
大蛇仰天長嘯,似乎能夠吞天食月。
虛影出現不過十息,就化作一道光影飛進了原地那小巧的蛇蛋中。小鼠有些麻爪:“那是環環嗎?要把她孵出來嗎?鼠鼠也不會孵蛋啊。”
白澤過去撿起那枚小巧的蛇蛋:“不用特意孵蛋,因爲血脈返祖的緣故,以這個形態接收傳承記憶是最合適的。”
“等她徹底接受了金環蛇的傳承記憶,她會自己出來的。”
小鼠似懂非懂:“環環是卵生,所以她是這個形態。我血脈返祖了,難不成還是隻小老鼠?”
雙尾貓樂了:“嘿嘿,到時候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白澤敲敲兩小隻的腦袋:“自己去修煉吧,我給環環佈置一個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