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震顫之力太過強大了,被其一震,吳城整個人都是渾身一酥,並且不待他反應,然後整個身子便不由控制的往高處飛躍了起來。
“嘶!”
也縱然他受了這般大的震顫,但是當他眼神再次看向地面的時候,卻是嘶了一聲,同時暗道自己運氣夠好。因爲在這個時候,原本自己一直騎乘着的巨大雪象竟然化成了一灘肉沫,就連周遭其他靈獸也是惶恐的四散,地面驚吼不斷。
這是因爲在雪象羣前進的道路上,出現了一羣更爲龐大的靈獸,這羣也是象,不過不是雪象,也不是其他種族的巨象,而正是吳城所懼怕的象狼。似這般強大的象狼,吳城當初在天境的時候見過,只不過當初的他只生個年幼的孩子,而現在將近十年時間過去了,在這象狼面前,他依舊孱弱的猶若孩提一般,對方依舊高高在上,猶若天神。
象狼。雖然是狼,但它的體型卻比雪象還要大上許多,並且它的口中,滿滿的全是象牙一般巨大的獠牙,森然而唬人,這樣的一匹獸,若是出現在中千世界的話,不用它出手,也可以嚇死一片人。而這樣的巨獸,即便只是一匹,也足以給人極大的震懾,可是此地卻偏偏不止一匹,而是成千上萬匹。成千上萬匹的象狼,這是一個吳城只在夢境才中見過的場面,所以此刻的場景,不可謂不震撼。
“吼!”
“嗷嗚!”
踩着雪,躲着野獸,吳城艱難的前行。倒不是這裡的雪密到他不能前進,而是因爲天空同樣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各種強大天禽,並且它們此刻一個個都是暴躁無比,正在發狂,一個不慎,他便可能被其徹底擠碎,變成一灘爛肉。而同樣,也即便吳城施展出了各種強大的武技,施展了龍行步伐躲避,可是不大會兒,他的身上便已經傷痕累累。而此刻的他,也只能勉強的趴伏在一匹還算魁梧的象狼身上,讓其負着自己前進。
可是如此龐雜的獸羣,它們又怎麼可能不去爭鬥,即便強大如象狼,也依舊偶爾會被天上的靈禽拍翻在地。
在如此混亂中,吳城艱難的求生,而他的腦中也在快速的思索着要怎麼才能躲避現下的危險,擺脫當前的困境,因爲就這樣下去的話,相信不大會兒自己便會死去。
“咦!”
當又數次躲避開了危險之後,吳城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即身子一驚,似是找到了生存的希望一般。當下,他就在一匹負傷的象狼身上,站起身來,取下了指上的獸戒,獸戒放大之後,便又把其似皇冠一般的戴在了頭上,同時,他取出魔劍來,提在手中。一隻手提着魔劍,快速的奔到了此象狼的頭頂位置來。
“昂!”
到了此象狼眉心之後,一劍劈開了一隻臨空落下的一隻龐大獸鷹,隨即又施展開龍吟之聲,高亢的吟叫了一聲。
“嗷!”
聽得龍吟,又看着吳城的模樣,四圍騷動的獸羣稍微安靜,隨即又都止住了腳步,惶恐無比,甚至於許多靈獸都是不可思議的四處環視。
“嘭!”
看着這些靈獸的似乎有些觸動,吳城連忙展開身子,準備逃離。可是也在這個時候,他又只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沉,從身下的象狼身上,傳來了一道劇烈的震顫。
不待吳城反應,便又聽得四圍響起了陣陣膝蓋落地的響聲,這響聲很是劇烈,也很是震撼。這竟然是在聽了吳城的聲音之後,周遭的靈獸都懼怕的向他下跪了。
並且這一時之間,四圍原本瘋狂無比的獸羣都是驚恐的連連後退,然後都整齊的跪在了雪地之上,想着吳城朝拜。
“嘭嘭嘭……!”
寬廣的雪原,隨着一點波瀾,瞬間幾乎原上所有靈獸都沸騰了起來,並且不管是什麼靈獸,只要是獸,它此刻都在下跪。就連原本還在廝殺在一起的,甚至是一些受傷將死的,只要它是靈獸,此刻都在下跪,並且它們所朝的方向赫然便是吳城所在的方向。
“嘶!”
此時的吳城,三眼齊睜,他也注視到了眼前這壯觀的一切,並且此刻他體內熱血沸騰,因爲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那種唯原本只屬於獸皇的榮耀,因爲他在接受萬獸朝拜。這一刻,他纔是王,纔是世間最爲尊貴的主宰,而眼前這原本強大的一切,都是成了自己的下屬,它們都是人臣,是吳城的走卒。
儘管他的眼睛還掛着濃烈的震驚和難信,但他確實接受了靈獸的拜見。這是多麼大的榮耀,而這樣的榮耀,吳城此刻正在享受着。眼前這樣的靈獸,即便只是一頭,若是到了中千世界之中,也定然可以掀起天大波瀾,而這樣的一大片,想來足可踏平一域,可也就是這樣對吳城來說本是高高在上的強者,竟然在爭搶着朝他跪拜……
猶豫之間,吳城又碰了碰自己頭頂的皇冠,雖然他看不見,但是想來,此刻的自己一定極度威武,雖然年幼,但是卻有王者之風,王者之氣。而吳城又是多麼希望這一切都不是虛幻,不是自己的夢境,而是確確實實的自己,這是因爲原來的他太過卑微弱小了,他很渴求能夠得到這樣的榮耀。
想到這裡,他便又伸手入了懷中,而也在此時候,他卻再次吸了一口涼氣,眼瞳瞪大的同時,他又猛的把手伸出。而這時候,他的手中卻抓着一支冰箭。
這支冰箭很高貴,而之所以說此箭高貴,這是因爲這箭不僅材質不凡,而且它的模樣和形狀都打磨的異常精緻小巧。雖然是冰箭,但是吳城卻從上面感受不到半點的冷,反而還從其內散發着縷縷淡淡的熱。
“盼白首,盼與君攜手;怕白首,怕我君白頭。”輕輕的念着上面的兩行小字,吳城的眼中竟然流了一滴淚出來,隨即他又連忙把此箭抱在了手中,緊緊貼在臉上。似乎是從這箭上,他還能夠感受到曾握過這箭的人殘留其上的暖。
而抱緊箭後,吳城便又猛的睜眼,同時一個想法在他心中升起。這裡是月界,而自己曾恍惚的聽到過靈兮的聲音,而此刻她的箭就在自己手中,那且不是說,她也在這月界之中嗎?
當這個想法升上心頭的同時,吳城便又猛的站起身來,眼神犀利的掃視四圍。此界太大了,並且此地遍佈了靈獸,而他的眼神所及,到處都是皚皚白雪。而他卻相信,若是靈兮進了月界的話,即便她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安然的尋找月跡,因爲這些強大的靈獸不會親近於她,即便她是萬靈之女。
而她此刻定然很需要自己的幫助,就比如自己此刻很迫切的想要見到她一般。
想到了這裡,吳城便又擎起手中魔劍,對身前跪伏在地面或者高空的諸多靈獸,朗聲喝道:“爾等都是獸民,爲何要相互裁殺,難道先祖賜給你們這副身體,給你們強大的獸魂,便是爲了殘殺本族人民,抹殺你們的兄弟族人,毀我獸族名聲不成嗎?”
因爲用上了龍吟,所以吳城的聲音傳蕩了很遠,加上他此刻講的乃是獸語,所以更顯氣勢非凡。而在聽了他的呵斥之後,現場百萬靈獸都是渾身瑟瑟發抖,自卑自責起來。雖然它們是靈獸,但是它們也有信仰,也懂得榮辱,而因爲它們是靈獸,所以身上流淌的乃是獸血,無論如何它們都將是獸皇的子民,服從獸皇是它們的天性。
“我爲月神傳承而來,所以你們便需助我尋找月跡,屆時我或許可以打開空間通道,幫助你們返回無盡獸域,讓你們認歸宗祠,落葉歸根。”
原本在聽了吳城的話後,百萬靈獸都是面目慚愧,嘆息連連,而吳城卻未過多指責於它們,而是在衆獸慚愧的時候,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不滾怎麼說,這月影界都是危險之地,而他必須趁早找到靈兮,所以他不願意耽擱時間。
因爲自己頂上的皇冠乃是獸皇所留,所以吳城很自信它的作用,而加上獸族對獸域的親近,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夠說動這些靈獸,爲己所用。而如果這些靈獸真的可以幫助自己的話,那本界的月跡他將盡數尋找而來,且說不定他還真的能夠找到靈兮,或者得到月神傳承。而更重要的乃是,自己再次和靈兮見面的時候,定然是這萬民朝拜的皇,同樣,吳城心中很是期盼,期盼自己將來到靈域和她見面的時候,也可以是現在這般高傲的姿態。
“吼!”
聽得吳城不責怪,所有靈獸都是猛的躍起身來,雖然臉上還有慚愧神色,但是此刻的它們,猶若是被洗腦了一般,井然有序的在吳城與洗月湖之間讓開了一條道。
吳城知道,這是對方認可了自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它們的皇,並且它們很希望能夠回到無盡獸域,落葉歸根。
這就是獸族子民,它們是世間忠義的象徵,它們是世間勇士的象徵,它們也是世間團結的象徵。不管身在何處,不管老弱病傷,也不管死亡或者悲困,只要它們身上流淌着獸血,它們便會效忠於皇,同樣它們也會渴望回到故土,身死故鄉,因爲這纔是它們的歸宿和信仰。
而吳城則給了它們希望,並且吳城是帶了皇冠而來,雖然這皇冠只是五冠之一,但是在本界獸軍看來,這卻足夠了。就好像你在大海中漫無目的的飄蕩了千年,而忽然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岸透來了一點光明,你便不會嫌這光是否通透明亮,因爲它含帶的乃是希望,是信仰。
而吳城,在百萬靈獸的虔誠守護之中,他也是緩緩驅趕着身下的象狼,一步步往洗月池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