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城。
他沿着那月影所在的蟲眼而來,空間變換之中,他只感覺頭腦一陣迷糊,周身所有力氣都仿若離體而去了般,身體和意識都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很不自在。
並且在這段時間之中,一直有奇怪的景緻在他的眼前浮現。這是一個潔玉一般的世界,此世界之中,幾乎所有東西都是精玉雕刻的,玉山、玉水、玉樹、玉草;各種新奇高貴的靈獸靈蟲,每一條道路都好似綵帶一般,道路或橫亙於大山之間,或纏繞於瀑布之外,或臨空,或攀巖,或盾地……
總之,這裡的一切都不尋常,每一間房屋都精緻若景,每一棟宮閣,都好似朗閒玉屋的擴大一般,人們出行乘坐的不是馬車,而是各種新奇的蝶蟲樹葉或是精靈植物。森林之中,生長的也不只是大樹,還有各種各種紮根的靈獸和新奇能量,比如有紮根生長的小山和湖泊,也有開枝散葉的火山和靈獸,大地正張開巨嘴汲食路過的靈獸,樹木被天敵追着快速逃跑……
這樣的世界,對於往前的吳城來說簡直就是夢境,並且這畫面比他的夢境還要美輪美奐。同時吳城還注意到了,在這裡生活的人,每一個都是天生的尤物,不管男女,都仿若是造物之靈一般的美好,不僅是樣貌和身段,還有他們的修爲和聰慧。在這裡生活的人,最基本的都是魂境的修爲,並且所有人似乎都永遠不會老,每一位都像是其他世界的寵兒一般,簡直巧奪天寵。
吳城相信,隨便把這裡的一個人安排在幽元界的話,他們他們定然都能夠堪稱同輩天驕;不僅是樣貌,天賦和修爲同樣如此。
但是也縱然這片世界極端的美好,可吳城卻沒有心思欣賞,因爲從看見這片世界開始,他便一心在地上的芸芸衆生之間尋找那張自己熟識的面孔;他的感識很強,但是他一直把自己累到了神脈消散,卻依舊沒有找到。
這片世界太大了,大到超出他的想象,不要說只是現在的自己,即便再過百年,待自己九天修爲的時候,也不見得能夠看破這片世界,也難以從這片世界找到她。
“吳城。”
而也在吳城疲憊虛弱到想要入睡的時候,卻忽然在混沌中傳來了一道美妙到讓他瘋狂的聲音來。這聲音不僅穿透了層層虛空,破界而來,而且還穿透吳城的魂海和神識,讓他的魂海中的一對魂魄都是一顫,虛弱的先天之魂瞬間驚醒。
“靈兮?”
聽得適才的呼喚,吳城猛的睜開了眼睛,驚恐的四下尋找。只是,在他的四圍卻是一片混沌,到處都是虛迷,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存在,就更不會有自己期待的聲音叫喚自己。
認清了現實之後,吳城的臉上便又露出了濃烈的是網上神色來。分別之後,隨着時間的流逝,他不僅沒有忘淡當年的那個人,反而是越發的思想掛念起來,這種掛念,能夠讓他着迷,並且若不是修爲阻礙的話,他真想現在就跨界而去,到那傳說一般的無盡靈域去,去找她,對她說那些情意綿綿的話,摟着她,等待天荒地老,星河變遷。
只是,也往往在這般時候,吳城也才越發的清醒冷靜。對方是靈皇之女,那是大千世界之中最爲高貴的嬌子,可是現在的自己呢,不過只是滄海一粟,在她面前,自己還比不上那爲她拉車的靈蝶來的高貴,甚至於那栽種在她庭前階下的靈草也比自己修爲還要高。
所以,現在的自己唯有變強,得到那能夠讓對方的家族都重視的實力之後,也才能夠登其家堂,也纔敢對她說那般情意綿綿的話。
“呼!”
也在吳城胡思亂想之際,忽然他身前的虛空一陣變換,在他的神脈注視之中,他連忙警惕起來,伸手便朝那虛空抓了過去。
“唰!”
隨着手心一陣疼,他的三隻眼睛便又猛的一睜,因爲這一刻,握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支玉箭。此箭長約二尺,通體透明,似是寶玉所煉,且此箭雖長雖精,其質量卻輕,同樣它的質地卻是極其上乘。吳城知道,光是這樣一支箭,其價值便不低於自己的魔劍,若在幽元界,這絕對是一件讓人搶奪之物。
這是一支女子所用的箭,箭上雕刻了許多女子喜歡的圖案,並且此箭之上,還彌留着濃郁的香味。這是吳城嗅過最迷人的女兒香,這樣的味道,即便只嗅過一次,他也會終身難忘,特別這香味吳城不僅嗅過,他當初更是在無意之間嘗過。即便當初的他只是少年,但是嘗過了,他便感覺自己一生都醉在了其中,包括此刻。
這是香味正是源自那他朝思暮想的人的身體,因爲這乃是靈兮的體香。這樣的味道別人不會有,也不可能有,即便是模仿也模仿不來……
而吳城更是知道眼前的這支是什麼箭,這是靈兮專用的箭矢——寒極之力,且這箭上也有她喜歡的圖案,這也是她高貴身份的特殊象徵。而現在,這寒極之力就在自己的手中,並且它還帶來了靈兮特有的香味而來。
撇開一切,吳城的意識更是留在了那精緻的寶紅色箭頭位置,在那箭上,正有兩行娟秀而俊美的小字,刻的是:盼白頭,盼與君攜手;怕白頭,怕我君白頭。
盼白頭,盼與君攜手;怕白頭,怕我君白頭。看着這行字,吳城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陣暖流,眼眶也是溼潤了起來,他緊緊的把這箭貼身抱在了懷中,再也不肯放手,因爲他害怕這是一場夢,待夢醒了,箭也就化了,而此刻彌留在自己周遭的一切溫馨也都會隨之消散,徹底化作虛無,獨留自己面對這無盡虛空,緊抱那無邊的遺憾和空洞。
他就這樣抱着這支箭矢,看着上面的兩行小字,嗅着箭上特殊的香味,然後傻笑着,便睡着了。
而同時,在虛空的另一處,正有一艘巨大的冰玉靈艦在快速前進。這靈艦乃是一件天器,它就好似一棟巨大的宮殿一般,不管是表面還是內裡都豪華異常,惹人驚歎。
而在這船艦的艦面甲板之上,此刻正有十多位少女在欣賞虛空。這羣女子的年紀都差不多,十四五歲的模樣,只有兩位稍小的,卻也有十二三歲。但是也儘管她們都還年少,可一個個的身材發育的卻是極好,每一位都可謂是巧奪天工,造物巧筆。
這些女子的樣貌和身段確實太過靚麗了,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衫一帶,盡都尤似造物者刻意安排而爲,不能增刪。若是光是一位很美,或許還會讓人覺得這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出門了,可她們卻是一羣的美,一羣女子個個身段誘人,模樣姣好,並且她們的美各個不同,每一位都好似人間畫卷,讓人如沐春宮,欲罷不能。
但是也縱然她們美,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此刻這些女子含情的眼眸卻是看向了戰艦最遠端,眼神愛慕而崇拜的看着那道白影。
那是一位女子。不,那不是一位女子,而是一位天神,天仙,天靈;也或許,就連天仙天神都沒有她的如此身段,即便只是背影,即便只是秀髮,即便只是羣紋衣衫,也能夠讓人見之入迷,永世不忘,並且隨刻思之如狂。也即便只看其背影,她身後一羣原本驚若天筆的女子便已經全部失去了光鮮,不再美貌,反而變成了俗物。
這女子也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但她的美麗和誘人卻不可掩飾,也掩飾不住;因爲在這巨大的靈艦之上,自從看到她的背影后,讓人不自然的便感覺到,似乎這裡整個空氣之中都瀰漫了一種入魂的馨香,這馨香一經發現,便永生都彌留體內,揮之不走。
而這女子的身段又是這樣的姣好,莫名的讓人覺得神聖,不可觸摸。她孱弱的背上,負了一柄抽長而冷冽的劍,長劍完全入鞘,看不到劍鋒,但是那劍匣和劍柄卻都預示了此劍的不俗,此劍起碼是天劍,絕品天劍。
此刻,她的手上正挽着一柄生了雙翼的冰弓,冰弓有靈,竟然也是天器。絕美的弓,仿若是有和她一般的氣質,高冷高貴高不可查。而從那還在彈動着的絲線之上,不難看出來,此弓纔剛剛發過箭,並且似乎是那箭和這弓是有聯繫的,捨去了箭,它捨不得。
長而白的指上,有一點血漬,指上傷口早已癒合,只留下這滴脫離了她身體的血漬。
“哎!”
嘆了口氣後,她才又邁開了腳,轉身過來。隨着她的轉身,四圍的空氣似乎都是一顫,因爲在這一刻,空氣中飄蕩的馨香氣味再增了數倍,彷彿她是要讓人醉而故意所爲。但也好在此地沒有男子,所以倒是不擔心有人會爲她發狂,會被她的馨香亂了心性。可也即便如此,即便現場沒有男性,可是那一衆女兒卻是個個都露出了狂熱之色,似乎眼前的這女子,對她們來說也具有魅惑之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