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頭裡出來的金光因爲太過璀璨,整個大廳裡的人都被晃了眼睛。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冒險出手。這麼強烈的光芒,這麼強烈的元氣波動,誰都很清楚切出來的那東西什麼價值。所以衝動之下,很多人朝着這邊衝過來。
“搶?!”
齊天性子誰也捉摸不透,你以爲他會出手的時候他未必出手,你以爲他會看熱鬧的時候,他會很認真的參與進來。
那條烏黑的鐵棒砰地一聲戳在地上,激盪出去的氣流直接把一羣衝上來的人全都震飛了出去。一瞬間,瀚海齋的高手從各處涌了出來,從四周圍住齊天。
安爭用一塊布將那切出來的東西蓋住,金光這才減弱了些。他把那東西抱起來,裡面是足有幾十斤沉重的一塊金品靈石。說起來,法器的價值一旦到了一定地步,就不是銀子可以衡量的,而出售那種級別法器的人,需要的當然也不是銀子。所以往往金品以上的法器,要想購買,靠的還是靈石。
一些下品靈石就能幫普通人開悟修行,縱然資質未必好起來,但最起碼可以稱之爲修行者。
很多有錢人都想修行,修行者氾濫也是因爲有錢人太多。在這個世界,似乎也沒有什麼是足夠的錢改變不了的東西。大羲那麼多世家,那麼多人,個個都是天才?當然不是,是靠足夠的資金堆積起來的後天之才,而非先天之才。
這麼大一塊金品靈石的價格,足夠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犯傻。
安爭把石頭抱在懷裡,眯着眼睛笑:“貌似賺了。”
三掌櫃宋二聯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致,誰能想到廢品的石頭裡居然藏着那麼大一塊金品靈石?可是,子母石是看不出來的,兩層石層,就算是鑑寶大師也沒有把握看穿。
“這位朋友。”
瀚海齋的大掌櫃宋飛從二樓緩步走下來:“真是好運氣,自我瀚海齋開業到現在兩百年來,沒有人比你運氣更好。”
安爭聳了聳肩膀:“天賜的東西,擋不住。”
宋飛擺了擺手示意宋二聯退下去,他走到安爭面前抱了抱拳:“可否讓老夫一看?”
安爭把遮擋金品靈石的布拿開,金光再次直射出來。宋飛的眼睛裡都是金光,腦子裡想的卻是怎麼把這東西留下。看起來安爭這三個人都是外來客,最近來的大部分都是大羲過來的修行者。所以他又拿捏不準,萬一是大羲那邊的大勢力,瀚海齋是絕對不能碰的。所以,只能先試探。
“朋友從哪兒來?”
“大羲。”
“哦......剛纔我手下的人也已經把瀚海齋的規矩說了,只要你願意出售的話,瀚海齋會實價把這東西收下。有意的話,請這位公子跟我到後堂仔細談談。”
安爭道:“不好意思,不想賣。”
宋飛臉色變了變:“公子,這東西價值連城,你就這麼帶出去的話也不安全。不如留在我瀚海齋,如實作價,也不會虧了你。”
安爭:“我說了,不想賣。”
他將金品靈石收起來,然後舉步往外走。杜瘦瘦樂的合不攏嘴,一邊走一邊朝着安爭挑大拇指:“我就服你這手。”
安爭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咱們現在就是皇城,這塊靈石足夠咱們三個一人挑一個小妞兒了。”
衆人這才恍然,原來這傢伙也是奔着天昊宮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弟子來的。
就在這時候,外面停了一輛馬車。赫連小心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侍女在他前面彎着腰鋪着紅地毯。他走到哪兒,紅地毯鋪到哪兒。所有人都紛紛避開,這種排場的人誰也不敢輕易招惹。更何況,赫連小心身後那上百人的隨從隊伍裡,看起來高手不少。
赫連小心進門看了安爭一眼,臉色陰沉。
“安公子。”
安爭站住:“赫連公子。”
赫連小心道:“我家裡失蹤了一個小書童,不知道安公子可是看到了?”
安爭點頭:“前日看到了。”
赫連小心:“那你看到他的時候,是活的還是死的?”
圍觀的人一看這是尋仇來的,大羲來的修行者知道赫連家的實力,都紛紛往外退,誰也不敢靠近。在大羲,皇族陳家當之無愧是第一家族,排在第二的聖後的家族長孫家族。接下來的家族實力誰也不好說,因爲大家都不會把所有的實力擺在明面上炫耀。可是隻要是大羲人也都知道,赫連家在大羲可以排進前二十。
安爭道:“活的。”
赫連小心:“那麼爲什麼,我見到的是個死的。”
安爭微微皺眉,他清楚杜瘦瘦的出手,斷然不會把那個小書童打死。那小書童既然死了,肯定另有隱情。
“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朋友殺的。”
“那麼他是自己把自己的腦袋拍碎了?”
赫連小心招了招手,外面兩個隨從擡着一個袋子進來,把袋子打開,裡面是那小書童已經碎了腦袋的屍體。
“多漂亮的一個少年郎,就這麼死在你們手裡了。”
赫連小心看着那屍體居然落淚:“你可知道,我多疼他?我手下的人,數他最是機靈乖巧,你以爲我訓一個出來容易?”
安爭嘆道:“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赫連小心猛的擡起頭:“既然做下了這事,爲什麼不敢認?既然敢殺人,爲什麼不敢當着我的面?那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個人,死了,我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稱心如意的書童了......你說,怎麼賠我?”
安爭笑起來:“剛纔我得了一塊靈石。”
赫連小心道:“噢?那勉強倒是夠了。”
安爭:“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剛剛得了一塊靈石,心情特別好,所以趁着我心情好,希望你讓開。”
赫連小心嘆了口氣:“除了自己的命,什麼是錢不能買來的?你這個人不聰明,我那一個小書童的命換你一塊破石頭,你居然不願意。看你生的雖然不算漂亮,但是乾乾淨淨。那不如這樣,石頭我不要了,你來給我做書童如何?”
安爭:“給你做書童,我人和石頭都是你的了。”
赫連小心:“咦?你要是不說,我居然沒有想起來。這樣倒也不算合理,不如這樣......你來給我做書童,算是彌補了我書童被打死這事。你朋友也出手了吧,你把靈石給我,我不計較你朋友打我書童這事,如何?”
安爭嘆道:“好心情沒了。”
赫連小心往後退了幾步,兩個侍女擡着一把椅子過來,他搖了搖頭:“不乾淨。”
其中一個侍女立刻趴下來,跪趴着在地上。赫連小心坐在那侍女的腰上,翹起腿:“大掌櫃是誰?”
宋飛連忙陪着笑臉過去:“赫連公子,在下宋飛,是這瀚海齋的大掌櫃。”
赫連小心哦了一聲:“給你個選擇題......第一,我拆了你的瀚海齋,不是這一家,是這西羌國之內我走到哪兒拆到哪兒。第二,是你把對面那個人給我拿下。我數到三,你做個選擇吧。”
“赫連功子......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何必把我瀚海齋牽扯進來?不如這樣,你看上我屋子裡什麼東西,我送一件給您做見面禮?”
“一”
“公子,這事真的和我們瀚海齋無關啊,您這樣有些過分了。”
“二”
“公子,要不這樣,我這店裡也有一塊金品靈石,雖然沒有安公子那塊大,您拿了去,恩怨在外面解決如何?”
“三”
赫連小心嘆了口氣:“你們都有些不識時務。”
他指了指安爭:“先殺了他,然後把這鋪子拆了。”
“等等!”
宋飛連忙攔住:“我......我來勸勸這位安公子就是了。”
宋飛轉身看向安爭:“何必呢?剛纔若是把靈石賣給我,也不會有這事。安公子,我看您也是明事理的人。您和赫連公子之間的矛盾,我們瀚海齋不敢參與。這樣,您把靈石交給我,剩下的事您自己解決如何?”
安爭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我是奔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來的,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漂亮姑娘。要我的命都行,但是耽誤我找姑娘不行。要不這樣,你給我把所有天昊宮的女弟子都買下來,這樣我死了也甘心情願,行不行?”
宋飛:“你......這不是爲難我嗎?”
安爭笑起來:“那你他媽的不是在爲難我?”
宋飛臉色難看的好像豬肝一樣,權衡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覺得赫連家不好惹,只能得罪這個看起來來路不明的安公子了。最起碼,大羲可沒有安姓的世家名聲在外。
“那就得罪了。”
宋飛轉身:“各位朋友,請回吧。今日的事算是我宋某讓諸位掃興了,回頭到我瀚海齋,每個人都有一份小禮物。”
誰願意留下,就算好奇也要自己的命啊,人羣呼啦一下子就散了,屋子裡頓時變得冷清不少。宋飛使了個眼色,瀚海齋的高手隨即靠攏過來。而三掌櫃宋二聯則趁機離開,找了一匹馬,快馬加鞭的往皇宮那邊衝了過去。
赫連小心當然不會在意瀚海齋去搬救兵,赫連家的威名,足夠讓西羌國的國王來和他客客氣氣的說話了。
“安公子,我再勸你一次,何必拿自己的命和你朋友的命賭氣?”
宋飛道:“我看赫連公子倒也是個寬仁的主子,你去做幾天書童,或許收穫不小呢。”
安爭嗯了一聲:“雖然你年紀大了,但是我也不介意。這樣,你做個選擇。你出去找個樓子賣十天屁股,我就不拆了你的瀚海齋。”
宋飛臉色陰沉下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天已經過來了:“媽的,氣死我了。”
他一俯身抓住宋飛的腳踝,掄起來左右摔,砸的地板都裂開了。摔了五六下之後隨手扔出去:“打架這種事,聖爺我什麼時候慫過?”
他一動,如泰山壓頂,如大河決堤,不過短短片刻,瀚海齋的修行者全都被放翻了。
赫連小心啪啪啪的鼓掌:“真是人不可貌相,猴兒也不可貌相......既然你們選死路,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他招了招手:“下手輕些,我答應了不拆人家的樓子,不能言而無信。”
暮雲從他身後大步走上來,手心裡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