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的強勢,讓寧破虜心裡的退意越來越濃,而對於石精的瞭解讓他不敢隨便出手。但凡有些江湖閱歷的人都知道,石精成型需要萬年,吸收萬年日月精華才能破殼而出。萬年積累,至少紫品妖獸級別。而修行者就算天賦在高,機緣再大,能比得上石精萬年的吸收和積累?
可是,顯然齊天是沒打算讓他走的。
“你強,所以你強迫別人。當別人比你強,是不是也能強迫你?”
齊天轉了一下鐵棒:“來來來,大聖爺教教你怎麼做人!”
寧破虜接連往後退:“這位朋友,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寧家的人。大羲寧家,願意結交天下豪傑。我和你的朋友之間可能有點誤會,這件事還是可以商量的。”
齊天一步一步進逼:“誤會?我來了你他媽的就說是誤會,我要是不來,我那幾個小夥伴兒就被你抓走了對吧?當初大聖爺在仙宮見慣了你們這樣的嘴臉,從青蓮家裡打到軒轅家裡,那兩個都不敢攔我。”
安爭覺得齊天的氣質都變了,他說路過般若寺拿回來一些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給安爭的感覺,現在的齊天不但記起來很多事,而且修爲境界似乎提高了很多。
寧破虜微怒:“不要欺人太甚。”
齊天鐵棒掄起來砸下去:“這句話替我的朋友還給你!不要,欺......人......太......甚!”
最後四個字,他說一個字就砸下去一棒。寧破虜召喚出來一把長刀,金光璀璨。可是到了人字的時候,他的長刀就被齊天砸斷了。太字和甚字兩下,鐵棒實打實的砸在了寧破虜身上。按照道理,寧破虜是大滿境二品的修爲,實力強悍。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齊天那大棒砸下去的時候,他居然連躲都不能。
齊天連砸四下,最後一下甚字一出口,直接將寧破虜砸到了大地之中,也不知道深入多少。
地面上一個差不多人那麼大的一個洞口,深不見底。寧破虜深入大地之下,也許幾十米,也許幾百米。齊天的氣卻還沒出,擡起腳狠狠的往下一踩:“別人修爲不如你,你就欺負人。別人修爲比你強,你就說是誤會。這修行者的氣節二字,在你身上絲毫也看不到。大聖爺最見不得的就是你們這種垃圾,若是依着我以往的性子,見一個殺一個!”
隨着他的腳往下一踩,剛剛被砸進大地之中的寧破虜又砰地一聲從大地之中衝了出來,炮彈一樣。寧破虜的身子剛剛離開地面,齊天的鐵棒掄起來打棒球一樣橫着將寧破虜砸飛了出去。寧破虜的身子翻滾着橫飛,將一路上的建築物全部撞穿。他落地之後又滾出去很遠,翻滾着一路激盪起來碎石,所過之處,地面上的石磚全部碎裂。
他停下來之後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齊天又到了。齊天伸手抓着寧破虜的衣服將其提起來,往上一拋,然後又是一棒砸了出去:“大聖爺開心,本來修爲恢復大半,心裡爽着。見到老友,心裡也爽着。而才一回來看到你,心裡頓時不爽。若我那幾個小夥伴被你抓了去,說不得百般折磨。”
他再次追上去,一腳將寧破虜踩在腳下:“讓大聖爺想想,你會怎麼對待他們?”
寧破虜想掙扎也掙扎不出來,嗓音沙啞的說道:“我......並沒有折磨他們。”
齊天:“但你肯定想了!”
“我還沒來得及想啊......”
“說明你還是想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想。”
齊天一腳將寧破虜踹飛出去,在寧破虜撞翻了一座雕塑之後,齊天將其追上:“很久很久以前,我認識一個和尚。和尚問我,修行者生存的目的是什麼。我當時回答他,是爲了變得更強。和尚問我,變得更強之後呢,讓你看起來與衆不同?我說,我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讓人欺負。只有天下最強,纔不會被人欺負。”
“和尚卻說,天下最強之人,也會受氣。你從一開始想的就錯了,修行的方向不是爲了欺負人,也不是爲了不被人欺負。修行的方向,應該是爲了這個世界。”
齊天一個嘴巴將寧破虜的臉打歪了:“我說,和尚你他媽的是扯淡。我修行,我下苦工,我承受別人不曾承受之苦,憑什麼是爲了這個世界?和尚說......正因爲每個修行者都如你這樣想,所以纔會天下不安。”
齊天道:“到現在我也沒有和尚的覺悟,不明白他到底想表現什麼。可是我還是那句話,修行不是爲了欺負人。”
咔嚓一聲,寧破虜的雙臂被齊天同時折斷:“今日就廢你一半的修爲,讓你回去,遇到曾經被你欺負的人,看你還能如何面對。估摸着,你連大門都不敢出吧。而大聖爺不一樣,大聖爺不欺負人,所以走到哪兒都不怕。噢不......大聖爺欺負的都不是人,而是像你這樣的垃圾。當初仙宮裡大聖爺這般做法,現在依然如此。”
他一拳擊穿了寧破虜的小腹,硬生生從中拽出來一半的修爲之力:“送你個教訓,以後你醒悟的時候,多半還會謝謝我。”
那深青色的修爲之力形成了氣流,被他一把從丹田氣海里拽出來:“滾!”
然後齊天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將寧破虜踢飛了出去。
“收工!”
齊天深吸一口氣,然後張開嘴將從寧破虜身體裡抽離出來的一半修爲之力塞進嘴裡,就好像賽進去一大口棉花糖似的,嚼了幾下囫圇嚥下去。這個潑猴,逆天的實力終於開始可見端倪。安爭和杜瘦瘦還有噠噠野全都張大了嘴巴看着齊天揍人,每個人嘴裡都能塞進去一顆雞蛋。
杜瘦瘦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這傢伙,虐的可是一個大滿境的修行者啊。”
安爭揉了揉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大魔王。”
噠噠野:“除了醜不能接受之外,剩下的都帥呆了。”
正在扭着肩膀往回走的齊天聽到這句話,險些摔倒:“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只有你這樣懵懂的少女,纔會認爲男人的帥在臉上。讓我告訴你,真正的男人最要緊的是氣質,氣質你懂嗎?”
噠噠野抓着安爭的衣角:“懂,就像安爭這樣的。”
齊天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然後一把將安爭拽過來:“你這是另有新歡了?曲流兮那小丫頭怎麼辦?大聖爺最看不得的就是你這種到處留情的爛人,信不信現在也廢了你一半修爲?”
安爭嘆道:“我要是有那個心思,用得着跑到西域纔開始沾花惹草?”
齊天嗯了一聲:“瞧着你也不是那樣的人,幾萬年前我第一次西行的時候,有個和杜胖子差不多的胖子,一路上沾花惹草,我瞧着不順眼,就每天打他一頓。到後來被大聖爺打的連去做太監的心都有了,所以說,男人的花心不是管不住,就看怎麼管。花心就打,打不過來就閹掉......”
安爭連忙擺手:“還是說說別的事吧......你確定那些女弟子都送到燕國了?”
齊天道:“非但送回去了,我還順便幫你解決了一些事。我回去之後,你那天啓宗和你那個小國王弟弟日子並不舒服。一羣人聯合起來,他的王命無人遵從,陰奉陽違。他說什麼,那些大臣只管聽着卻不去做。家裡兩個小姑娘做主,又沒什麼主意。大聖爺索性一口氣打過去,連打了十三家,不聽話的一律打斷腿。我離開之前,在我的治理下,那個燕國簡直不能更和諧。”
安爭嘆道:“謝謝......”
齊天:“謝的這麼不情願,算了,大聖爺開心,不跟你計較。”
杜瘦瘦湊過來:“到底什麼事這麼開心,你那猴毛看着都飄逸了。”
齊天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修爲大減嗎?是因爲我被人騙了,然後打落了元丹。我本想去般若寺借傳送法陣用用而已,誰想到居然找回了我丟失了幾萬年的元丹。元丹回來,我修爲恢復大半。”
他真是興奮的不得了,看起來意氣風發。
噠噠野從後面摸了摸他的猴毛,齊天往後一躲:“不要隨隨便便的拔,你知道大聖爺的猴毛有多了不起嗎?”
噠噠野撇嘴:“小氣。”
齊天道:“既然遇上了,我先把你們送出去,然後大聖爺再回來。之前我感覺到老牛鼻子的老牛的氣息了,打算去找他敘敘舊。”
安爭:“你說那頭青牛?”
齊天道:“你見過?”
安爭嗯了一聲:“還幫了我一次。”
齊天道:“嗯,當初認識的一個小夥伴兒,就和你們差不多。我把你們送回去之後,還要找那小牛兒聊聊。我現在還是有很多事想不起來,仙宮之戰的時候,我就已經把自己封印回石殼之中了。若是能見着那老牛鼻子,說不定就能幫我想起來一些什麼。”
杜瘦瘦:“老牛鼻子是誰?”
“啊,就是道宗的老祖宗。”
齊天大步往前走:“等在仙宮逛夠了,我再去金頂國雷池寺見見佛陀。問問他,當初爲什麼騙我。”
他們越走越遠,而在他們身後,一棵樹逐漸幻化成人形,白衣公子寧山海臉色陰沉的看着他們的背影。
“一頭牛已經足夠讓人心動了,居然還有一個石精。”
他伸手把寧破虜扶起來:“咱們回去,哪怕咱們沒得手,將這消息告訴父親,父親也必然大爲欣喜。父親一直喜歡收藏,那青牛這石猴,父親必然都喜歡的不得了。”
寧破虜一邊咳血一邊說道:“屬下無能,讓公子失望了。”
寧山海搖頭:“我不失望,只是有些擔憂......父親若是責怪我偷出來洪荒戰艦而且戰艦已經毀了,那可怎麼辦。”
寧破虜連忙說道:“屬下會一力承擔。”
寧山海搖頭:“不,我不相信在父親面前,你敢說謊。父親的眼睛看着你,你連一個字的假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如果你也死了,那就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的左手上光芒一閃,然後他的臉上出現一個虛影,這虛影突然伸出去,一口咬住了寧破虜的脖子。那虛影大口大口的吞噬血液,很快寧破虜就變成了一具乾屍。虛影縮回寧山海臉上,他舔了舔嘴脣:“好玩的事纔開始,我也不會急着回去。”
他朝着安爭離開的方向走出去:“那幾個傢伙,真的勾起我的興趣了。”
他走路的時候,彷彿身體裡還有一個寧山海,不停的想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