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寧家拍賣行大廳一層裡的人炸開了鍋,就算是二樓包房裡的人一樣的沸騰起來。得到了安爭禮物的兩家人還算好些,畢竟已經震撼過一次了。其他包房裡的人聽說有人要拍賣狻猊皮甲,全都從包房裡走出來,站在二樓憑欄往下觀望。
寧屈覺得自己可能受了刺激,下意識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內側,疼的一激靈。
他自己本身的眼力就足夠好,但爲了安全起見,又把拍賣行裡資格最老的兩位鑑寶先生清出來,三個人一同確認那把長劍確實是金品近乎巔峰的法器,這東西一出手就足以打消所有人的顧慮。
寧屈吩咐道:“人家隨隨便便拋下來一件價值連城的金品巔峰法器,咱們卻不能隨隨便便的對待。這法器若是有什麼損壞的地方,你我都遲不了兜着走。”
剩下的兩個鑑寶師父連連點頭:“寧家家大業大,我們自己可不是家大業大......不過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麼囂張跋扈的少年郎了,這行事的風格如此的張揚,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另外一個人說道:“如此張揚,必然有折戟沉沙的時候。”
這話裡面,多多少少帶着些酸味。
寧屈連忙說道:“你們兩個說話小心些,那位道爺誰也不知道什麼來路,既然隨隨便便拋出來狻猊皮甲還有金品長劍,那麼修爲必然不弱,被他聽了去,若是真的惹起來兩大家族之間的矛盾,我寧家也不會因爲你而就和人家針鋒相對。”
那鑑寶的師父這才醒悟過來是自己的嫉妒心爆發,說了不該說的話,連連道歉。
這時候下面有人喊道:“我就不信他,也不信你們。”
那人身材很枯瘦,但是偏偏穿着大一號的錦衣,彷彿怕被人說自己身材矮小似的。他搖搖晃晃的上來,手裡提着一件金光燦燦的法器,是一把開山斧。
那斧子比他人還要大不少,人扛着斧子上去,就好像螞蟻扛着比自己大一倍的食物似的。不過這麼說也不對,那人看起來還沒有螞蟻的外形強壯。
他扛着那斧子往上走搖搖晃晃的,大家都擔心萬一他扛不住摔下來,斧子傷了人就不好了。
這人道:“我是南疆人,第一次來中原,別說我見識淺,我就是不相信你們這些做生意的。我覺得你們像是合夥做了個局,隨隨便便找幾塊破皮子就說是狻猊皮,隨隨便便找一把破劍就說是金品法器,然後用破劍捅破皮子,捅不壞就說是真正的狻猊皮......這套路,老子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衆人譁然,心說這蠻夷地帶來的人果然沒見識。寧家在大羲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怎麼可能做這種事。至於那位道爺.......要是拿假東西出來,寧家能把他滅的永世不得超生。
枯瘦矮小的老者扛着大斧子上來:“我這人從來不信別人,只信我自己。”
寧屈看了他一眼,腦子裡飛速的旋轉着,想從記憶裡找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可是想了很久,記憶之中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臺下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了!”
有人問道:“是誰?”
“傳聞說,西南邊疆有一大匪,名爲烽火連城。其首領其貌不揚,身材矮小,但法器卻偏偏大的嚇人,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就是臭名昭著的烽火連城的大當家.......諸葛噹噹!”
那枯瘦的老者微微一愣,然後笑着說道:“被你們認出來又怎麼樣,老子早已經不是什麼大賊了,上個月聖庭有旨意下來,正式封我爲烽火連城的城主,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從上個月開始,我烽火連城十幾萬人,都是聖庭的正規軍了。”
安爭心裡微微一怔,然後就反應過來。如今大羲要與佛國開戰,而周邊的小國陸續對大羲宣戰,大羲又不想太早的出動自己的軍隊,所以就招安了烽火連城這些人。
如果說幻世長居城只是一羣江湖敗類聚集之地,那麼烽火連城則是一羣真正的兇徒聚集之地。這些人都是江湖之中罪大惡極之人,奈何那地方本身就是流放之地,而且在荒蠻的西南邊疆,所以聖庭從來也沒有在意過。
現在這傢伙從大賊的首領搖身一變成了朝廷正三品的大員,也不知道多少人心裡不服氣。
可是,這正三品的大員,真的那麼好拿?
到時候,若是烽火連城十幾萬被流放的兇徒不去出征的話,朝廷的大軍就會拿他們先養一身的殺氣。
諸葛噹噹輕蔑的掃視了一眼後說道:“大爺給你們面子,不讓你們下跪見禮也就罷了。誰要是再多嘴,我就一斧子劈開你們的豬頭臉。如今我已經是朝廷裡有身份的人,誰再污衊我,我就算殺了你們,也有朝廷的法度爲我撐腰,有聖皇陛下爲我撐腰。”
衆人倒是一時之間都不敢再說什麼,諸葛噹噹這個人修爲很高,但具體有多高誰也不知道。他這次來是進京面聖,被聖皇召見之後覺得急着回去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就在中原轉轉。
安爭判斷,這個人的實力最高也就是大滿境巔峰,若是到了小天境的話,早就已經被朝廷招安了。
“我來試試,我西南妖獸遍地,什麼樣的妖獸我沒見過?狻猊?”
諸葛噹噹將大斧子拋起來,在手心裡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手,斧子落下的時候正好一把抓住,然後朝着鋪在桌子上的狻猊皮就斬了下去!
金光一閃,一道巨大的斧影出現,直接將拍賣行後面的牆壁都劈出來一個大洞。放狻猊皮的桌子被震的粉身碎骨,狻猊皮落在地上,父子也隨之而落,噹的一聲又在地上斬出來一個大坑。
塵煙激盪,所有人都罵了起來。
寧屈皺着眉一揮手,塵煙散去。
他附身將狻猊皮撿起來,左左右右的看了看,什麼事都沒有。
諸葛噹噹楞了一下:“這怎麼可能?就算是金品巔峰的妖獸,也受不起老子這一斧之力。我不信,讓我再試一次。”
他一把將狻猊皮搶過來,將狻猊皮往半空上一扔,然後雙手握着斧子左右劈砍,一道一道的金光閃爍之中,狻猊皮被劈的左右搖擺,但始終被那力量擠壓在半空不得落下。
足足三分鐘,也不知道劈了多少父子的諸葛噹噹累的稍顯氣喘,他看着落下來依然完好無損的狻猊皮,嘆了口氣道:“行,老子算是服了氣。”
他轉身要走,被寧屈一把抓住:“諸葛城主,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難道就不該做些什麼?”
諸葛噹噹回頭看寧屈一眼:“做什麼?做了你?哦......你是說被老子損壞了的牆壁地面?想不到你們寧家小氣到了這個地步。”
他從懷裡逃出來一張銀票拍在那:“一萬兩,夠了吧!”
然後往樓下走:“真他媽的稀奇,居然真的有狻猊皮?”
他眼神裡兇光閃爍,顯然沒安什麼好心。
寧屈回頭低低吩咐了幾聲,兩個夥計隨即快步跑出去。不多時,安爭就注意到四周角落裡多了不少修行者,其中不乏實力恐怖之人。這些人應該都是寧家的人,防備着諸葛噹噹起什麼噁心。
安爭微微皺眉,對烽火連城的人他還是有些瞭解的,只不過這個人......不是諸葛噹噹。
安爭曾經想辦諸葛噹噹,所以當時烽火連城如臨大敵,諸葛噹噹更是不惜假死想避開安爭的鋒芒。那個時候,正是安爭在明法司如日中天的時候。後來還是大羲聖皇陳無諾找到安爭,讓他不要和烽火連城計較,畢竟大羲可能還用的到這些兇徒,而且他們已經被流放到那個地方了,再去征討也不合法度,安爭才放棄了。
安爭對諸葛噹噹做過調查,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絕不是這樣猖狂的好像暴發戶一樣的人。
如果不是諸葛噹噹,這個人是誰?
那金品巔峰的斧子不是假的,相傳諸葛噹噹用的也是這樣一把斧子。
況且,雖然諸葛噹噹在西南蠻夷之地,但這個人據說學富五車,雖兇悍但頗有文識。安爭走到窗口,眯着眼睛看向那個老者,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
諸葛噹噹大大咧咧的做下去,一擺手說道:“東西我驗過了,確實他媽的牛逼。”
這時候二樓包房裡有人過來,是個青衣皁靴的侍從,乾乾淨淨,眉目清秀。他看到安爭之後附身一拜:“見過道長,我是大寧府蘇家的人,奉我家東主之命過來請道長過去相談。”
安爭看了看他:“什麼事,你直接說就是了。”
那侍從楞了一下,第一次遇到有人不給面子的,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說道:“我家東主說,若是道長身邊還有狻猊皮,務必給他留下一塊,價錢好商量。”
安爭指了指下面:“那裡有,等着買就是了。”
然後轉身回去坐下,留下那侍從一臉的尷尬。那侍從眼神裡閃過一絲兇悍,嘀咕了一聲後轉身走了。
安爭回到包房之後冷笑,蘇家......名單上可是有他們家一個大人物的。
正說着,旁邊一個包房裡已經有人報價了:“一百塊金品靈石!”
對面包房立刻舉牌:“一百二十塊金品靈石。”
安爭走回到躺椅那躺下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後說道:“爭吧,以後又多了一條財路。那些裡世界的東西出來鬧事,遇到一個就斬殺一個,扒皮抽筋,真是發財的好辦法。”
而此時,在一樓大廳角落裡,有個身穿青衣的年輕男人臉色陰沉的坐在那,看着臺上拍賣狻猊皮。桌子下面,他的拳頭握的很緊,眼神裡都是仇恨。他擡起頭往安爭所在的包房看了一眼,殺機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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