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在安爭對面坐下來,看着安爭很認真的說道:“看到你剛纔那做壞事的樣子,讓我覺得你天生就是一個壞人。”
安爭道:“你想知道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
陳少白:“說出你的故事,我也不給你加分。來吧,打動我!”
安爭伸出手:“一塊金品靈石一個故事。”
陳少白:“你坑誰呢?”
安爭聳了聳肩膀:“我剛纔吹牛逼了,告訴那些虎賁騎兵殺十個人一塊翠品靈石,烽火連城裡有十幾萬兇徒,我怕我付不起。先從你這賺點來,算是江湖救急了。”
陳少白掏出來一大塊金品靈石放在桌子上:“大爺濟貧了。”
安爭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把金品靈石收起來,然後坐直了身子:“既然你想知道,而且付了錢,我就得認認真真的跟你講......其實有件事,誰都忽視了,誰都不曾關注,但是細細去想的話,很恐怖。”
見安爭認真起來,陳少白也坐直了身子:“什麼事?”
“執法者變壞的事。”
安爭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有些事,其實根本不願意提,甚至根本不願意想起來。你也知道明法司當初每天接觸的都是什麼人,一羣大奸大惡之徒。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他們。”
“我曾經有個手下,叫石磊。是個很聰明伶俐的年輕人,天賦也好。如果現在還沒死的話,估計着最不濟也是小滿境的修爲了。正因爲他聰明,所以我破格把他提拔起來,跟着我做事。當時我是真的想把他培養成明法司首座的接班人,然而我卻害了他。”
安爭的臉色黯然下來:“我忽略了一個人接觸太多邪惡之後的想法。”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更多的是悲傷。
“後來他做事穩妥,人聰明,我就逐漸的放手讓他單獨去辦一些大案子。石磊破案在明法司能拍在最前面,就算是明法司的一些老前輩都不如他。後來我觀察了一下,他之所以破案那麼快那麼準確,是每一個他接手的案子,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想象成兇手,在現場把兇手作案的過程模擬一遍。”
陳少白的臉色一變:“所以......”
“所以他的心態逐漸變了。”
安爭搖了搖頭:“如果我早一點察覺的話,應該還能幫他,可惜的是我太忙了,也沒覺得這是什麼需要重視的事。後來京城裡出了很多慘不忍睹的大案子,明法司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兇手是誰。我把這件事交給了石磊......可就算是他,很長時間都一點頭緒都沒有。”
陳少白嘆了口氣:“當然沒有頭緒,因爲就是他做的。”
安爭嗯了一聲:“是啊,都是他做的......他長期把自己想象成那些惡人,逐漸的一個念頭在心裡出現,他想去嘗試,想去真真正正的體驗一下那些惡人做惡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殺人,分屍,各種惡事他都想嘗試。我想,那是一個很艱難的掙扎的過程,最終他還是敗給了自己......他去做了,去嘗試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我抓到他的時候,問他爲什麼這樣做。他笑了笑,詭異的讓人毛骨悚然。”
安爭看着陳少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石磊對我說,大人......你真的沒有想過去試試嗎?很爽,真的很爽。”
陳少白:“你親手殺了他?”
“沒有。”
安爭道:“審判不是明法司要做的事,處置他的是劊子手。”
陳少白忽然湊過來,看着安爭的眼睛同樣一字一句的問:“安爭,你真的沒有想過去試試嗎?”
安爭一擡手在他鼻子上按了一下,哪怕陳少白的修爲變態,但被人按住鼻子的感覺真的很酸爽啊。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邊擦眼淚一邊罵安爭變態。
安爭道:“所以你問我,爲什麼會那麼多惡人纔會的手段,爲什麼會那麼多惡人纔去想奸計......因爲這些都是我曾經的生活。事實上,我之所以成爲明法司的首座,也不僅僅是因爲陳無諾需要一個我這樣的人來爲他扛起法制的大旗,還因爲我也做過和石磊做的一樣的事。”
“我瞭解那些惡人,甚至看他們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爲了查案,每一個被我抓住的惡人,在被殺之前,我都會看着他的眼睛,去體會他的想法。久而久之,我能想到的也就更多了。”
陳少白道:“媽的現在我想幹掉你,萬一你變成那樣的人......”
他打了個寒顫:“想想就可怕。”
安爭搖頭:“所以我一直都堅信,改變世界的那個人一定是我,主持正義滅除邪惡的人一定是我。因爲我經受過的考驗比誰都多,當初石磊變成那樣我沒有在意,是因爲我自己根本就沒有被迷惑。我把自己想象成惡人,推測他們的想法和做事的手段,但我沒有迷失。所以就沒有去想石磊會不會迷失,他的死我有一定的責任。”
安爭伸出手:“是不是給你什麼啓迪了?想繼續聽的話,再付一塊金品靈石。”
陳少白:“滾滾滾......聽你胡謅當你聽衆還特麼的得給錢,有沒有天理。不過這樣的故事要是用來忽悠小姑娘是絕對有效的,哪個小姑娘不喜歡身居高位掌權的人,而且還是個飽經滄桑的成熟男人。”
安爭:“怪不得你沒女朋友。”
陳少白:“信不信我弄死你。”
安爭:“一塊金品靈石,讓你弄一下試試。”
正好杜瘦瘦和噠噠野兩人從外面走進來,一進門就聽到安爭對陳少白說給我一塊金品靈石讓你弄一下試試這句話,兩個人都愣在那了,然後安爭就注意到他們倆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陳少白已經站起來,啪的一聲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安爭!我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爲了一塊金品靈石居然就出賣自己的肉體,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杜瘦瘦使勁兒點頭:“我也太失望了。”
他掏出來一塊金品靈石遞給安爭:“算我一個行嗎?”
安爭:“......”
然而這事還沒完,噠噠野從身上翻了好一會兒也沒翻出來什麼,跟杜瘦瘦借了一塊金品靈石,躡躡的走過去,把靈石小心翼翼的放在安爭身邊的桌子上,壓低聲音說道:“我......也算一個。”
安爭擡起頭仰望蒼穹,覺得自己的人生都黑暗了。
杜瘦瘦和噠噠野當然不會真的以爲安爭和陳少白之間有什麼齷齪的勾當,只是能趁機折磨一些安爭何樂而不爲呢。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安爭居然真的把金品靈石都收起來,然後認真的寫了三個紙條,上面是一二三三個字,一人一張:“來來來,取號排隊。”
陳少白跳開:“我去......你原來是這樣的安爭。”
安爭笑的前仰後合,笑夠了之後問杜瘦瘦:“怎麼樣,看到什麼了嗎?”
杜瘦瘦把一把夜叉子傘遞給陳少白,陳少白還沒來得及接過去,杜瘦瘦忽然縮回來收進自己的空間法器裡。陳少白使勁兒瞪他,杜瘦瘦視而不見。
“不出你所料,那個陸燈身邊少了一個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會向烽火連城泄露消息了。”
他坐下來問安爭:“你真的有辦法五百破十萬?”
安爭搖頭:“就算是神仙也不能五百破十萬,你想什麼呢......五百破十萬沒有把握,五百零三個人就差不多了。”
杜瘦瘦數了數:“不是五百零四嗎?”
安爭:“你忘了我剛纔開除了一個嗎......”
杜瘦瘦問:“到底怎麼打?”
安爭道:“還不能說,還不到時候。”
陳少白:“我知道我知道,剛纔安爭告訴我了,簡直妙不可言。就那一條妙計,別說五百破十萬,就算是二十萬也能破之。想知道嗎?一塊金品靈石,我告訴你。”
安爭瞪着陳少白,對杜瘦瘦搖了搖頭。杜瘦瘦毫不猶豫的掏出來一塊金品靈石放在陳少白手裡:“財大氣粗,沒辦法,快說快說。”
陳少白:“辦法我不知道,他要是說才特麼奇怪呢,我就知道剛纔我被安爭騙去的那一塊金品靈石反正是賺回來了......”
安爭:“我都搖頭了。”
杜瘦瘦:“你特麼的不搖頭我還不會給呢。”
安爭看向陳少白:“我夠不夠大公無私了,拿杜瘦瘦的靈石還給你。”
杜瘦瘦:“你無私個屁......”
噠噠野好奇的不得了,本身就仰慕安爭,她對安爭可以五百破十萬深信不疑。湊過去抱着安爭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搖:“你就告訴我唄,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女人啊。”
安爭點了點頭:“女人當然不能和他們一樣。”
噠噠野使勁兒點頭:“嗯嗯嗯,你快說吧。”
安爭:“女人有特權,我一會兒第一個告訴你。”
噠噠野:“......”
噠噠野哼了一聲:“唉......本來我剛纔和杜瘦瘦出去的時候還打探到一件大事,關於那些虎賁騎兵的,看來不能隨隨便便告訴你了。一塊金品靈石,不然我不說,杜瘦瘦你也不許說。”
杜瘦瘦一攤手:“我說什麼?”
安爭嘆道:“都學壞了......給你就是。”
他把之前從陳少白那要來的金品靈石遞給噠噠野:“說吧。”
噠噠野學着陳少白的樣子:“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騙來一塊金品靈石。”
杜瘦瘦哈哈大笑:“我都說了,我說什麼?我還攤手了,意思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安爭:“笨蛋,你也不看看,到最後就你沒了一塊金品靈石。”
杜瘦瘦算了算,還真是......
安爭伸了個懶腰:“都睡會吧,五百破十萬,馬上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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