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氣絕地甩過頭,那混蛋,連說個話也要揩他的油。
這幾天,肖和峰天天參加飯局,不是朋友請他,就是他請朋友,搬家在誰來說都是大事,雖然他不是本地人,但因爲在這裡做生意久了,關係網複雜而且龐大,還有一些親戚,從鄉下或者小鎮千里迢迢地趕過來,他不應酬也沒辦法。
梅花能應付他的那些朋友,可是應付他的親戚,明顯就有些力不從心。
肖和峰雖然跟家裡出櫃了,那也僅限於他姐姐和父親,他總不能對着那些親戚介紹梅花:他是我老婆。
別說肖和峰說不出口,梅花自己聽了也會覺得彆扭,更何況他還沒出櫃呢!
梅花了無生氣地坐在陽臺上,吊蘭的綠色葉子懸掛而下,他順手摘了一片,拿在手中把玩,明天早上六點是阿峰老爸口中所謂的良辰吉時,雖然見過了他的一些不重要的家人,接下來的一個個全是阿峰最親的親人。
——他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大廳裡傳來開門的聲響,他迴轉身,看見阿峰提着一袋子水果進來。
“回來啦!”
“嗯!”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給他拿了一根香蕉。
“這個還沒你下面的東西粗。”話音剛落,腦袋上中了阿峰狠狠一擊。
“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以前是這樣的人。”
“現在已經晚了,你上了我,所以要負責到底。”他咬了一口香蕉,想起明天要面對的七大姑八大姨,心裡頓時煩躁起來,“我明天怎麼辦,五點鐘就出去嗎?”
阿峰望着外面的那條河靜默不語,半晌,淡淡地提議:“不如你去住賓館!”
他轉過頭,雖然這個答案也是自己所期望的,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心裡就產生隱隱地不滿。
好長時間沒有工作了,人就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害怕阿峰拋棄自己以後無法生存,害怕回到老家被親人數落,也害怕那顆失落的心溼淋淋的永遠爬不上岸,男人和女人的愛情都不能長久,更何況男人和男人之間,等肖和峰膩了自己,他以後該何去何從。
“好吧!”他沉下一張臉,料到阿峰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可是被自己期待着的人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用一種疲憊的眼神看着自己,讓他覺得應該馬上在他眼前消失纔好。
在他寫這段文字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如果當時他能說一句‘留下來我們一起面對’,或許就不會有後面長達一個月的爭吵加冷戰。
出門的時候,他只帶上了手提電腦,新家還沒有裝上寬帶,所以電腦放在行李箱裡一直沒動過,他決定寫點什麼,以抒發自己沮喪的心情。
肖和峰特意給他找了一家有寬帶的賓館,臨走之前一再囑咐他要注意安全,他現在確實顧不了梅花,家裡還有一大堆人要應酬,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