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瑞將自己的手掌貼在鍾思遠後背,探入一道靈力到其體內,將那一絲絲魔力慢慢的包裹起來,收入自身體內。
魔氣一進入薛文瑞體內,就被靈海之樹吞噬一空,自己的靈海倒真的像是個吃百家飯的乞丐,啥都吃,從不忌口,魔氣也吞噬、靈草靈藥也吞噬、毒液也吞噬,甚至剛進入薛文瑞體內之時,連凡間的各種食物都吞噬。
只可惜吃得再多也不長個,就像太陽心火與楊丹魂魄聊的那句話:“吃在我肚中,長在你身上,就是不胖!”
只是半盞茶功夫,鍾思遠體內的魔氣便被吸噬一空。
隨後,薛文瑞也不客氣,自身純淨的靈力汩汩進入鍾思遠體內,爲其洗髓伐毛。
一個時辰後,精純無比的靈力在鍾思遠體內運轉了三個來回。鍾思遠全身的各個毛孔都流淌出黑乎乎、帶着異味的液體,被薛文瑞用手一捲,一道清身術,消失無蹤。
再看鐘思遠的體內,雖然依舊是身無四兩肉,可每根骨頭之上泛着淡淡的熒光,流淌的血液凝鍊卻絲毫不滯,每一根毛髮都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這體質,只怕京都城許多修士都大大不如。
只可惜鍾思遠沒有靈根,不能修煉,只能是修習武術,日後必定可以成爲武林天才。
至於“昊天羅漢訣”,薛文瑞倒是沒有考慮,這並非是私心,畢竟一方面這鐘思遠品性如何善不知曉。
另一方面,這鐘思遠年齡尚小,全身經脈本就羸弱,再加上被魔氣侵蝕了兩年,這身子骨幾乎可以說被廢掉了。薛文瑞又沒有開闢昊天經脈經驗,若是第一個便拿眼前這小孩試驗,有九成多的可能是失敗的,甚至會將鍾思遠的體內弄得更糟糕。
更何況,當初沫明軒告誡的“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還是有道理的。每一份法術的傳出,也是增加自身的一份危險,若是有心人追查起來,最後便落到自己頭上。
接着,薛文瑞又取出一粒靈氣初期服用的丹藥,刮下一些粉末,放入一碗清水當中,給鍾思遠服下。
做完這些,薛文瑞便身形一閃,回到了自己躺了數天的那座房子。
鍾思遠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他也急於想驗證一下,自己躺在屋頂參悟樹葉這麼多日獲得的成果。
薛文瑞在這座房子的院子中落了下來,這裡當初也是一戶大戶人家,院子不但寬敞,而且還很平整,他正好用來試驗。
薛文瑞靜下心神,默默地將那張樹葉總共七百九十二禁制都過了一遍。
然後他伸出雙手,四指聯動。每道心念控制一個指頭,指影晃動、影影綽綽,一道道靈力來回穿梭不停。
第一次試驗,薛文瑞自然不會使用三力禁制,若能夠單單以靈力佈置完成,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剛佈置完幾個禁制,薛文瑞就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像樹葉那般,將禁制佈置的如此微小、如此緊湊。
薛文瑞已經有意將禁制縮小,可這才完成五個禁制。他就發現,這五個禁制的大小已經和那張樹葉差不多了。
“大就大些吧!”薛文瑞自語,他最想知道還是這些禁制全部佈置完成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景。
薛文瑞的四個手指又忙碌起來,他發現佈置這些禁制的難度在於兩方面:一方面是禁制的大小,平時佈置禁制,範圍都比較大,甚至修士還希望其能夠再大一些,最好一座房間就佈置一個禁制。可如今卻是需要小,而且不是一般的小,是非常非常小,這就大大增加了禁制佈置的難度。
另一方面,便是禁制與禁制之間的位置和順序安排,禁制由靈力構成,而靈力既然爲力,便有相互排斥性,要讓力與力之間有序相容,並且還是在一個很小很小的空間之內,這就需要非常強大的神念和對靈力的控制能力,還有便是對禁制的理解,禁制便是讓這些力相容的規則。
大半個時辰過去,薛文瑞的額頭已經見汗。
而另一邊,去請大夫的何靈珊已經急衝衝回到了曹宅。她身無分文,又住在曹宅這種陰氣沖天的地方,自然沒有大夫回來。
雖然她都給對方跪下了,雖然她告訴對方這裡已經沒有陰氣了,可沒有人會相信她。她只能滿臉絕望地回到這裡,準備陪鍾思遠度過最後的日子。
可她的腳步聲剛在曹宅門口響起,鍾思遠就蹦蹦跳跳跑了出來:“娘,你回來了!”
“思兒!你這是……你的病好了?”何靈珊目瞪口呆,宛如做夢一般呆立着,一動也不想動,彷彿是不願意這個沒有的夢破碎一般。
“譁!”地一聲響,薛文瑞辛苦了大半個時辰的成果化爲烏有,他的心中一酸:“還真是母子啊!哎,罷了罷了,不是母子我也不能娶,誰讓仙凡異路呢。再說,我總不能每天變化一副容貌,連老婆孩子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要不然到時候生個兒子,我看着像兒子,他看着卻像爸爸,這像話麼?”
鍾思遠已經撲倒何靈珊的懷中:“娘,你怎麼了?我病好了哦,我現在感覺全身上下特有力氣,你等會教我練武功吧!”
何靈珊被鍾思遠從夢中搖醒,她蹲下身來,用雙手仔細撫摸着鍾思遠,一邊摸一邊哭泣:“思兒,你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娘不是在做夢!娘真的不是在做夢!”
遠處的薛文瑞收拾好爛攤子,準備重新開始,嘴裡卻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句:“這女人啊,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真是個神奇的動物!”
何靈珊感受着鍾思遠精神煥發的朝氣,和那比原來還有力氣的小胳膊小腿,確信對方不是“迴光返照”,這才放下心來。
“思兒,家裡是不是有人來過?你怎麼忽然就好了?”何靈珊滿是狐疑,這幾日這曹宅太不正常了,先是沒了陰氣,再是鍾思遠莫名其妙就好了。
“孩兒也不曉得,只是孩兒醒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還有兩錠銀子呢!咱們可以去買好多好多好吃的了!”鍾思遠高興地說道,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銀子。
“還有銀子?!”何靈珊緊走幾步,來到房內,桌子上果然放着兩錠銀子,二十兩一錠,加在一起足足有四十多兩,都夠他們娘倆生活十來年了。
薛文瑞原本想多給一些,他的儲物袋中這些也有不少,都是他準備待會陌桑鎮的,可又怕嚇着何靈珊,就留了兩錠。
何靈珊沒有去動銀子,反而又走到門口,四下張望着,可四周房高瓦密,她如今又不能騰躍到屋頂,所能看到的地方非常有限。
“文瑞哥!是你嗎?我是靈珊啊!”何靈珊扯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