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沒有想太多,他今天請五座道場的人過來,是有正事的。
“各位都在,我也不耽誤各位的時間。”
“今天請各位過來,主要是三件事情。”
他條理清晰的說道:“先說第一件事情。”
“在座各位可聽過,江寧市洪家?”
幾人點頭,顯然都聽過。
陳陽道:“洪家與楚道長的關係,各位瞭解多少?”
他們點頭又搖頭:“聽說過,不是很瞭解。”
於是,陳陽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將二者的關係詳細說了一下。
這件事情,在做的,只有明一最清楚。
現在,他們都清楚了。
“楚道長真是……善良啊。”寧恆遠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哪裡是善良?
如果可以說髒話的話,他們覺得“傻*”這個詞,相當的合適。
這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接近百年啊。
洪家就像一條吸血的蟲子,趴在楚清歌的身體上,吸着她的血,吸着她的骨髓。
對她還沒有半點的尊重。
這簡直太令人感到氣憤了。
他們只是聽陳陽說,都覺得一股怒氣上涌。
世上竟然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我已經與佛協說過,洪家如果要去佛門的道場,他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儒教那邊,有兩座道場。四月的道場名額就快要出來了,我會派人去儒教看一看,如果洪家去的話,希望各位可以派一些弟子過去。”
他們點頭:“沒問題。”
陳陽道:“另外也請各位回去通知一下弟子們,如果有與洪家有關係,不管是商業上的關係,還是其他關係,只要涉及到與道門有關,請他們立刻終止。”
“江南道門,絕對不會和這種人合作,也不會和他們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他們繼續點着頭。
他們現在,是站在楚清歌的立場。
楚清歌的輩分,他們得稱大前輩。
然而他們的大前輩,卻被一羣世俗商人,如此的欺負。
怎麼能忍得了?
“第二件事情,是關於我上個月對道協提出的提議,主要是針對海外道門的優待。”
“道協目前還有進行投票,我會去催促的。等到提議下來,希望各位可以支持。”
“江南道門之前就存在的道場,該是怎樣才能修行,就是怎樣,這一點不改動。”
“但不能因爲對方來自海外,就破格優待,這對其他弟子很不公平。”
他說出這句話後,刻意沉默了一會兒,看着他們的反應。
反應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看來也是挺支持的。
陳陽道:“洪家有一個叫洪昇的人,是北湖省的軍部統領。他可能會去佛門,或者去儒教,來我們道門,求一些道場的修行名額。”
“所以,這份提議,我會盡快讓道協發下來。”
“以後,除非是針對軍部或者97號的特殊名額,或者是一些對道門有貢獻的同門,可以破格給出名額。”
“除了這些之外,其餘人有任何要求,都當拒絕。”
“不管他是不是軍部的統領。”
如果洪昇知道陳陽說出這種話,恐怕會氣的吐血。
一名軍部統領,要幾個道場的修行名額,並不是難事。
大部分都會給他這個面子。
陳陽現在就是要把他這條路給堵死。
讓他的面子,在江南徹底的無用。
“第三件事情。”
“關於這一次到場分配,我拿下的幾座道場。”
衆人頓時打起精神,看向他。
陳陽道:“凡山道場,暫時不對外開放名額。”
“我會想辦法,讓凡山道場的修行環境,儘快的回到原來的狀態。”
寧恆遠問:“陳真人有辦法?”
“儘量。”陳陽知道他想問什麼。
從陵山道場建造成功,就有一大羣人,想知道這座道場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現在聽陳陽說,他正在恢復凡山道場,怎能不讓他們激動。
反正至少他們是沒有恢復的辦法。
要是能知道,具體的恢復方式,或許,說不定就能再建造出一座道場。
但是轉念一想,道場要真是能隨隨便便就建造出來,陳陽豈會不繼續建造?
陳陽道:“其他四座道場,陵山道場,每天可供一百名弟子修行。”
“南山竹海道場……”
他將事先就定下的名額,與他們說了。
四座道場,加在一起,每天可供七百人修行。
除了陵山道場之外,其他三座道場,每一座,每天開放兩百個名額。
“只限江南道門。”他補充並加重語氣說道。
“當然。”
他話鋒一轉:“每座道場,我會空出十個左右的名額,專門應付突發的情況。”
“不過這十個名額,得花錢購買,具體怎麼做我就不在這裡展開細說了。”
衆人聽着他對道場的安排,心情格外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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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倒是希望,陳陽能把道場佔爲己有。
但也知道,除非他是傻子,否則絕對不會這麼做。
寧恆遠問:“你說的是每天?道場的修行名額,按天計算?”
陳陽搖頭:“一週換一次。”
“別看我們道門現在加在一起有十座道場,但真的計算起來,十座道場,撐死了一天也就只能讓三千名弟子同時修行。”
“這三千人,一個月才換一次,一年也就四萬人不到。”
“這種效率,太低了。”
他搖頭道:“一週一次,一個月輪換四次,可以進入道場修行的弟子,就能翻幾倍,爲什麼不這麼做?”
寧恆遠道:“足夠了,江南的真人沒有這麼多。”
陳陽古怪道:“可能是我剛剛忘記說了,我的五座道場,不是隻針對真人開放的。”
“普通的弟子,也可以進入道場修行。”
寧恆遠道:“普通弟子,沒有意義。”
陳陽道:“意義很大。”
“真人也是從普通弟子走過來的。”
“由國家冊封的江南籍真人,纔多少人?連我算在內,只有79人!”
“地方性真人我沒有具體統計,但就江南,撐死了,地方性真人絕對不會超過一千。”
“一千出頭的真人數量,十座道場供他們修行,是不是太奢侈了?”
寧恆遠道:“不是你這麼計算的,很多人,雖然不是真人,但也算在內的。”
陳陽道:“好,那我就當這類人羣也有一千人,那也才兩千人出頭。”
“兩千人,十座道場,平均一座道場兩百人……”
寧恆遠再次打斷他:“你漏掉了散修和仙門的弟子。”
陳陽道:“你也漏掉了,我的五座道場,只針對江南籍的弟子。”
“可是…”寧恆遠道:“只修行一週,能有什麼作用?”
陳陽道:“就算讓他們修行一個月,作用也不大。更何況,修行又不是隻能依靠道場。不出去走一走,光靠道場硬堆,這樣修行出來的弟子,有什麼意義?”
寧恆遠說不過他,看向明一:“會長,他如果讓普通弟子都進入道場修行,你覺得合適嗎?”
“我不是說,擔心他們浪費資源。但我們得考慮深遠,進入道場,就意味着,踏入了這個真正的世界,再不能隨心所欲,想還俗就還俗了。”
“普通人,不該接觸這些。”
明一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都可以解決的。”
真的要計較的話,法初,仁平,他們都只是普通的道士,也就懂得一些符篆之法,一些簡單的步罡。
就連開壇做法,都得幾人一起才行。
但你能說這些弟子,就什麼都不知道嗎?
他們多少知道一點。
只是知道的不多。
如果說修行上,辟穀是一道門檻。
那麼對於世界的認知,真人也是一道門檻。
不跨過這道門檻,瞭解的信息始終有限。
陳陽真正開放道場,針對的也是仁平他們這一類弟子。
而道場對於他們的幫助,也是最大的。
反而是魚躍龍門,無垢的這些真人,一個星期,一個月這種短期的修行,起不了質的作用。
見明一也如此說,寧恆遠道:“陳真人是道場的負責人,你怎麼說,就怎麼來吧。”
陳陽道:“那就這樣定下來,後面得麻煩三位會長,通知江南的各個道觀了。”
這時,仁平又來到了門外。
“住持,南崖真人,靜舟真人他們來了。”
“請他過來。”
陳陽疑惑,明一怎麼請他來了?
不一時,南崖幾人走了進來。
看見議事堂中的許多人,稍顯驚異,旋即對他們微笑點頭。
“各位再坐會,我有件事情和各位說。”這話是對寧恆遠和陳陽幾人說的。
陳陽隱隱猜到他要說什麼。
待幾人坐下。
明一拿出一封信,遞給左側的金圓,一一傳閱。
“多瑪羣山的當地居民,建造了一座真人觀,併爲常道觀的正芳道長,以及天師府的雲深道長,專門立了神像。”
“過幾天,真人觀正式完工,常道觀和天師府聯手爲真人觀舉辦開光法會。”
“這封信,我昨天收到的,所以邀請各位過來,想問一問,哪位願意代表江南道門,去一趟?”
他緩緩道來,詢問着。
“只去一個人,不是很合適。”餘靜舟說道。
南崖也配合的點頭:“開觀立金身這麼大的事情,得多去些人。”
旋即看向陳陽:“陳真人應該是要去的,多瑪羣山能有今天的安定,多虧了陳真人。”
陳陽搖頭:“會長,我肯定是去不了的,道場的事情就已經夠嗆了,最近萬里基金會也有許多事情等我去處理。”
“而且,這也不是論功行賞,主角是常道觀,是天師府,我去太出風頭也不好。”
明一微微點着頭,目光掃過下方,還沒開口,寧恆遠就開口:“我最近有突破的徵兆。”
其他幾人也紛紛找着藉口,顯然是不想跑這一趟。
江南道門的真人也不少,再怎麼也不會差他們幾個。
“南崖真人。”明一直接點名了,苦笑一聲:“不知道你可有時間?”
沒等南崖說話,陳陽就道:“南崖真人的道觀,也快開觀了吧?要不然你就別去了,早點將道觀開了,我也好去轉轉。”
南崖笑笑,沒有迴應他,對明一道:“剛好這段時間我沒什麼事情。”
明一似是鬆了口氣,面帶感激道:“可以提前幾天過去。”
南崖也沒多想。
陳陽的表現很正常,其他人的反應也沒有問題。
他只是不會想到,明一會在暗中,對他實施一場並不細膩,反而有些粗糙,但卻非常奏效的計劃。
南崖離開時,看見餘靜舟追上明一的步伐,問道:“爲什麼不讓我去?”
聲音裡,有不解的怨氣。
大約是以爲,明一併不認可他吧。
畢竟,他在紫金山,也的確名聲不顯。
南崖笑了笑,心裡卻是惦記着陳陽屠的第二條龍。
那可真是一件好東西啊。
或許,也是時候,和他徹底撕破臉皮了。
“南崖真人。”
身後響起陳陽的聲音。
南崖放慢腳步,兩人並肩而行。
陳陽問道:“真人的道觀,好像是叫南山道觀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是叫這個。”南崖道:“門匾是請的康東嶺大師賜的墨,我記得,陳真人與這位康東嶺大師,見過?”
“一起賞過字畫。”
陳陽問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南山道觀看一看?”
南崖心裡提了幾分警惕,恰好,這時餘靜舟也出來了。
南崖說道:“靜舟真人,陳真人也要去紫金山,不如一起吧。”
“嗯。”餘靜舟的情緒不太高,顯然沒能從明一那裡得到什麼滿意的答覆。
路上,陳陽說道:“靜舟真人,你的手臂,恢復的如何?”
“不太能提重物。”
“有時間的話,來一趟上真觀,我替你看看。”
“好。”餘靜舟聽說他醫術不錯,雖然不太清楚,他怎麼就突然懂了醫術。
但這話他是親自從某位醫字門的道長嘴巴里聽見的,這總不會有假。
他們下山,乘車來到紫金山。
這時,已是中午十一點多。
“去吃點東西吧,我請兩位真人。”
南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兩人沒有拒絕。
南崖駕輕就熟,帶着他們來到一家麪館。
很普通的路邊麪館,南崖走進去,對老闆道:“一碗牛肉麪,謝謝。”
然後走進最裡面的位子坐下,餘靜舟和陳陽坐在對面。
陳陽要了一碗素面,餘靜舟也是。
面很快上桌,熱氣騰騰,湯底濃郁,味道正好。
南崖吃麪的時候不說話,陳陽也專心的吃麪。
一碗麪吃完,南崖付了錢。
然後出了門。
南崖說道:“剛剛那家麪館老闆的父親,去年患了癌,死了。他母親今年車禍去世。”
陳陽道:“人有旦夕禍福。”
南崖道:“你懂風水對嗎?”
“略懂一二。”
南崖指着面前,這是紫金山山腳下的一片三角形地域。
“你看這裡的風水怎麼樣?”
陳陽大略一掃,眼神慢慢的凝重。
“好重的煞氣!”
餘靜舟聞言,也擡眼掃過,眉目凝重的點頭:“是剪刀剎。”
南崖道:“我也是前幾天才發現的。”
“好在還不是很嚴重,否則這一片的住戶,就不是生病了。”
他看着陳陽:“陳真人,我知道你有秘法。我也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希望你可以暫時放下成見。”
陳陽道:“請大師來處理吧。”
即使是他,沒有聖人之光,只靠自己的話,想要徹底解決這裡的煞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這麼大的面積,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可以解決的。
南崖道:“你有秘法,輕鬆就能鎮壓,爲何還要請人?”
他搖頭:“陳真人,如果你是不想讓我的道觀順利開觀,大可以直說無妨。只要能夠解決這些麻煩,南山道觀永不開觀,也沒什麼關係。”
陳陽蹙眉。
他突然察覺,南崖不太對勁。
這傢伙,可不像是個好人。
他不懷疑,南崖內心深處一定還存有良知。
但他絕對不信,南崖真的能爲了一個剪刀剎,放棄已經建好的南山道觀。
估計他遲遲不開觀,也與這地方有關係。
“真人說笑了,我的秘法,哪有這麼厲害,而且秘法也不是我想施展就能施展的。”
陳陽一邊搖頭,一邊皺眉思索。
南崖注意他的表情變化,心裡默默的確定了一些東西。
“是我太急了。”南崖苦笑一聲,說道:“走吧,請兩位去我的道觀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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