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藍皓塵:“親愛的,他們真是一夥兒的嗎?怎麼自己打自己?”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倒像是仇敵。
藍皓塵輕笑:“他們不吵才奇怪。”在抱月樓看慣了這兩個冤家吵吵鬧鬧,如今見此情景,竟莫名的有些親切,過一會兒,若水該衝過來了吧。
若水果然衝了過來,一把推開青兒,伸手去抓洛鋒,藍皓塵卻早有準備,在她立足未穩之際踢向她的小腿。楊楚天緊隨而至,大公主閃電般出劍和他打在一起。若水躲開藍皓塵的飛腳,正要還擊,卻聽楚盈一聲呻吟,心中一驚,藍皓塵趁機抓住她的手腕。
“別輕舉妄動,否則,我真對她不客氣了。”藍皓塵的語調不帶一絲波瀾,眼神卻是冷冷的充滿告誡。
楊楚天聞言停手,大公主欲擒住他,卻被藍皓塵揮手製止。
“爲什麼?”她有些驚異。
“他是個難纏的角色,再逼他出手,對我們沒好處!”藍皓塵說的是胡語,楊楚天沒有聽懂,可場面卻一時僵住。
“要不,我們談談?”若水嫣然一笑,拋給藍皓塵一個媚眼,藍皓塵接也不接,任憑它掉到地上,“現在纔想起拋媚眼,晚了吧?昨天的帳我們還沒算呢!”
“若水,別和他白費脣舌。”楊楚天趕緊制止:她該不會又要不要命地使美人計吧?
然後把目光轉向藍皓塵:“藍兄,有話直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人?”
藍皓塵有些不爽地看着他對若水的一臉關切,旋即低頭問若水,“你要說什麼?”
“我只和你談。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說。”若水又是一笑。
“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招!”藍皓塵給大公主使個眼色。隨後抓着若水地手走出大門。
楊楚天制止不及。心中一沉。
大公主卻是秀眉緊蹙。有些懊惱地看着自己千辛萬苦拐來地男人。被那個美得讓她嫉妒地女人一個眼神勾走。
*
塞外地風。冷冷冽冽。吹動地上地沙丘緩緩移動。而天依舊那麼高遠。天地間沒有一絲雜色。兩個迎風而立地身影渺小得如兩隻螻蟻。
“怎麼又不說話了?”藍皓塵首先打破了沉默,“你該不是想拖延時間,等他們回來幫忙吧?”
“真是這樣,那你又上當了。”若水露出一絲淺笑,“放了他們,你的敵人不是我們,至少現在不是。”
“我要對付的就是你們!”藍皓塵冷笑,“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掉。”
“是嗎?若真是這樣,你剛纔爲何不直接將我一起抓了,卻多此一舉的和我單獨跑出來?”
“那是因爲,你剛纔彈的是我最愛的曲子,你還是忘不了我對不對?”藍皓塵直視着她。
若水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是習慣而已,愛聽那首曲子的又不止你一個。”
“那我們無話可說了!”藍皓塵面色一沉,拽着她往回走。
若水卻固執地站着不動,“我只問你一句,迅雷呢?”
藍皓塵微微一怔:她還是那麼聰明。
若水接着說下去:“他是你最信任的心腹,此次回來,你沒有理由不帶他,可現在他卻一直沒有露過面。這隻有一個解釋:他另有任務,而且非他不可。”
“我原本只是想制止一些事。”藍皓塵不再和她繞彎子,“只是你們來了,我大可以不必多此一舉;看着我的對手兩敗俱傷,豈不更好!”
“你在說謊!”
“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你的良心!”若水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藍皓塵愕然回頭,終於笑了:“只有你纔會相信我的良心。好吧,我願意爲了你做個有良心的人,不過我做什麼都是要有回報的......”
“你放了他們,我們聯手!”若水很不識趣地打斷他,回到正題。
“等你幫我辦好這件事,我就放了他們。”
“我是說現在!唐寧和楚盈在你手裡,我不放心。”
脣邊漾出一絲輕佻的笑,藍皓塵搖頭:“我好不容易抓來的美人,怎麼能放掉?”
若水的眼中噴出怒火:“那我們就一拍兩散!我這就去找三哥和安祈,讓他們把你和你那個姘頭都收拾了!”倔強地跺跺腳,她頭也不回的想要跑。
“這是什麼話?”藍皓塵追上她,“你怎麼學會說粗話了?”
“要你管?!”她咬牙切齒地盯着他,右手卻扣住了長劍。
“玩笑而已,不必如此當真吧。”他的語調忽然變得溫柔,“你當我的人質,我便放了她們。”
她在心裡盤算着:一個換兩個,怎麼算都不吃虧。可還是久久未出聲。
他凝視着她猶疑不定的臉,半晌的沉默後,終於又開口,“我一個人不是她的對手,我需要你幫我。”這麼說,可以打消她的顧慮了吧。
“我可以跟你走,你把洛鋒也放了。人質,一個就夠了。”若水終於鬆了口。
“一個不夠......”他抓起她的手,雪白的手臂上,精鋼製的護腕晶瑩璀璨,上面竟精巧地鑲嵌着數十顆價值不菲的金剛石。這隻芊芊素手也並未因爲長期用劍而有半點粗礪變形,仍是那麼細嫩光滑。
“如此精緻奢華的設計,該是馮洛鋒的手筆吧?能爲你的一雙手如此用心,想必他也會用性命保護你。我這次要帶你去的不是歸雁樓,而是琉璃宮。那裡都是大公主的人,萬一我不在,她想對你下手,馮洛鋒就是你的最後一道護身符。”
她卻甩開他的手:“我絕不會用兄弟的命來保全自己,你那裡既然兇險重重,我們還是不去了!”
他看到她又在明目張膽的耍賴,不由沉下臉:“你有得選擇嗎?他現在就在我手裡,你若不去,我現在就殺了他!”
她觸到了他眼中的寒光,心下一冷,悶悶不樂地跟他走。
藍皓塵微微皺眉:“你這麼不情願,我要收點兒定金,萬一不小心讓你跑了,我豈不是虧了?”
“定金?”若水擡頭看他,卻差點兒觸到他吻過來的脣,於是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記爆慄。
“你——”他沮喪地捂住額頭:明明自己武功比她高,偏偏總被她偷襲得手。
“給你的定金!”她得意地看着他,他順手彈回去:“我不要了,還給你!”
“那可不行!定金送出,概不退還!”她又伸出魔爪,他這次沒躲:這個算是送她的,讓她先高興一會兒吧,等她成了他的階下囚,他會讓她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色狼!
——得意忘形的人總會忘記一些事,比如……
“把這個交給楊楚天。”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金笛甩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
“別問那麼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