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又撕榜文好漢夜訪神秘女

再行俠義金鷹勇闖老駝山

鐵掌太歲被金鷹踢死在“留香院”的消息,不到三更傳遍了整個高縣。

當然,“留香院”的院裡院外也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川流不息,直到天明。

但是,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寫好了銀票等候金鷹前去的王老爺子,也沒看到金鷹前去領。

這金鷹不見了,他也許除了惡霸,殺了歹徒後就走了。

但是,“留香院”的紅妓白玫瑰,也在當天的夜裡失蹤了。

金鷹不見面並不大要緊,白玫瑰的失蹤問題就嚴重了。

於是,酒樓茶肆間,又有談話的新題材了。

有的人竟說白玫瑰是被那位打死鐵掌太歲的金鷹給劫跑了。

更可恨的是“留香院”的老鴇,也這樣一口咬定說,金鷹把她的白玫瑰給拐跑了。

金鷹聽了當然生氣,因爲他也不知道白玫瑰爲什麼離開“留香院。”

憑良心說,他自從離開“留香院”,漂浮在他腦海裡的白玫瑰,從來沒有一刻消失過。

因爲她太像一個人,像他口盟的二弟何中堅。

現在,外間盛傳着他把白玫瑰給拐跑了,心裡雖然氣,卻又不便出面解釋,而自己的心裡,的確也爲白玫瑰的安危在擔心,更想破解白玫瑰的秘密,但是,就在前天傍晚王老爺子貼出榜文的公告欄,又貼了一張大紅榜文。

這一次榜文爲轟動,立時把金鷹踢死鐵掌太歲的白玫瑰失蹤的事沖淡了。

榜文上清楚的寫着,打死九花娘,救回她未婚夫婿的人,賞價值連城的玉人兒一個,下面署名是“苦命人”!

九花娘是老駝山的女寨主,黑道的朋友叫她九妹,人長的夠美,心也夠毒,稍爲長得英俊健美的小夥子,只要被她看上了,不到剩下皮包骨頭,不會丟進河裡餵魚的。

最厲害的是九花娘的武功不但高強,雙刀無敵,而且還打一手百發百中的劇毒暗器。

她這些年來一直順利地佔據着老駝山,沒有人敢挑她的寨子,一方面是山勢險惡,大寨堅固,另一方面是她有一位武功厲害的師父——三聖姑。

更巧的是三聖姑和鐵掌太歲的師父馬魔王,曾在洛陽呂莊做過事,因而也有人說,鐵掌太歲和九花娘就是三聖姑和馬魔王的結晶傑作。

其次是這位懸賞的“苦命人”,既沒有姓名,也沒有地址,真的有人打死了九花娘,到哪兒領這個玉人兒?

第三,這個價值連城的玉人兒,當然要超過王百萬的紋銀萬兩。

可是,這個玉人兒究竟是精工雕刻的古董呢?還是活生生的美人兒?

當然,也有不少沒有口德的人揣測說,所謂的玉人兒,就是那貼出榜文的“苦命人”自己。

有了這麼多的問題,這次再由榜文掀起的軒然大波,當然較之打死鐵掌太歲和白玫瑰失蹤就猶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公告牆上沒有懸燈,但十字街口的燈光也夠亮了,有的人甚至自動的提了燈來。

擁擠在十字街口看榜文的人,越來越多,幾乎到了萬人空巷,道爲人塞的地步。

可是,時光漸漸過去,沒有哪一個人敢擠到前面去揭榜文。

二更將盡,三更馬上到了,那張大紅榜文依然貼在公告牆上。

人們的興致漸漸淡了,同時也開始逐漸離去,知道那人不會再來揭榜文了。

有的人一面散去一面談論,都一致認爲那位金鷹本身就和鐵掌太歲有仇恨,他的揭榜和打死鐵掌太歲,只是爲了自己私人仇恨,所以也不去王老爺子那兒領賞銀。

也就在圍觀的人漸漸散去時候,公告牆旁不遠的一條巷子裡,不疾不徐的走出來一個人。

有的人一發現,目光倏然一亮,神情同時一呆。

因爲,由巷子中走出來的那人,正是手提着單刀,胸前刺了一隻振翅的金鷹。

於是,全場一靜,接着掀起一片驚喜的歡呼聲:“唉呀!快看,金鷹!”

這一片歡呼聲不得了,剛剛離去的人們又一面歡呼着回來了。

但是,金鷹並沒有等他們回來再揭榜,只見他走到公告牆前,依然把單刀向腰帶上一插,伸手將榜文揭下來。

附近的人一聲,再度發出一片歡呼:“金鷹揭榜文了!”

金鷹揭下榜文來纔看了看,依然折了折,放進了懷內,轉身再向巷子內走去。

附近的人羣又是一陣叫嚷:“走了!走了!”

拼命奔回來的人一看,牆上的榜文沒有了,但揭榜文的金鷹也不見了。

除了一片嘈雜的人聲,便是此起彼落的失望、後悔和嘆息聲。

金鷹提着單刀,依然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着,他當然在考慮,甚惑在計劃,什麼時候前去老駝山。

當他沿着巷前進,心中沉思之際,前面一個黑暗的門樓內,突然走出一個纖細的人影。

金鷹繼續向前走去。

前進中凝目一看,發現那是一個綠衣少女,看裝束,顯然是個小丫環。

但是,那個綠衣少女竟然閃動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走向巷道的中央。金鷹劍眉一蹩,綠衣少女已向他萬福行禮,恭謹低聲道:“我家小姐,請您移駕一下。”

金鷹立即不解的問:“你家小姐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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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少女恭聲道:“就是那位‘苦命人’。”

金鷹不由“吻”了一聲問:“你家小姐怎知我一定會揭榜文?一定會走這條巷子?”

綠少女卻搖頭恭謹道:“小婢只是奉小姐之命在此恭候您,我空小姐如何知道您一定會走這條巷道,小婢就不知道了。”

金鷹迷惑地道:“奇怪呀!我方在此經過……”

話剛出口,綠衣少女已笑道:“小婢也是剛到。”

金鷹卻道:“你家小姐現在哪裡?”

“請隨小婢來!”

說罷轉身,徑自向前走去。

金鷹立即警惕地跟在後面。

因爲,他剛在前天踢死了鐵掌太歲,今天又貼出了這張打死九花娘有賞的榜文,他怕是馬魔王設的圈套。”

如今,竟然巧妙地派出丫環在這等候,事情就更不簡單了。

他之所以又前來揭榜,目的是覺得九花娘罪惡昭彰,正欲將她除掉,而不是爲了什麼價值連城的玉人兒。”

金鷹緊緊地跟在綠衣少女的身後,前進不出數丈,即拐進一小衚衕內。

小衚衕內一片漆黑,不遠處的盡頭就是一座黑漆金環門樓。

在前引導綠衣少女卻舉手一指,道:“到了!就是前面那一家。”

金鷹一看,這時有些相信了,綠衣少女必是隱身在門後向外看,當他在衚衕口經過時,立即被她發現,才緊着走到巷子口等候。

心念間已到了樓前,綠衣少女立即輕快地奔上門階,舉手在金環上輕輕地叩了三下。

響聲甫落,左邊的一扇門“呀!”地一聲拉開了。

門拉開了,立時現出一個聰明精靈的少女,向金鷹一看立即忍笑興奮地說:“快進來,小姐都急死了。”

說話之間,閃身把門拉開了大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金鷹猛看。”

金鷹這時纔看清門的是一個紅衣少女,看裝束,也像是個丫環。

但他看了紅衣少女這張精靈刁鑽的淘氣臉蛋,立即放心了不少,斷定絕對不像是馬魔王設下的什麼陰毒圈套。

打量間,綠衣少女肅然一聲說:“請!”

金鷹立即大步地走進門內。

門內也是一片黑暗,僅小廳上亮有昏暗燈光。

綠衣少女再度在前引導,紅衣少女則迅速關上了門。

進入昏暗的小廳,綠衣少女的身形並未停,繞過屏風繼續向後走去。

金鷹覺得這個家靜得出奇,何以沒見她們家的老爺夫人接待歡迎。

跟着少女一出小廳後門,金鷹的目光倏然一亮,只見廳後即是兩廂一上房的三合小院,上面建有天井,上房的廊檐下一連懸了四盞明亮耀眼的斗大紗燈。

左右廂房門開着,漆黑的上房上卻懸着一幅嶄新的精細竹簾子。

簾內似乎有了動靜,而跟在身後的紅衣少女卻突然跑到廂房廊下搬了一張椅子來。

接着向金鷹立身的地方一放,含笑道:“金鷹!您請坐!”

金鷹劍眉一蹙,十分不解,不由迷惑地問:“你家小姐呢?”

引導前來的綠衣少女立即含笑道:“我家小姐馬上就來了。”

金鷹聽了一愣,覺得這位小姐好怪,既不在前面小廳上接見,進入內宅又不讓進入上房待茶,搬張椅子坐在院子裡就算招待客人了。

可是,看看兩個少女,並沒有再爲他們的小姐搬張椅子出來,難道她家小姐要站着和他講話?

再看上房門內,裡面雖然有了動靜,可是卻未見那位小姐出來。

尤其,上房一片漆黑,檐下燈光明亮,根本看不見房中的任何陳設和動態。

當然,上房的小姐要是看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一目瞭然!

金鷹看了看情形,心裡當然有氣,正待說什麼,驀然簾內有個少女聲音,嬌滴愉快地說道:“我家小姐到了。”

果然,簾內傳出來一陣“簌簌”的緞質衣衫磨擦發出的聲音。

心中有氣的金鷹依然坐着,動也沒動。

接着又聽簾內方纔發話少女,嬌聲道:“金鷹!這家小姐給您見禮啦!”

金鷹一聽,只得站起身來,拱手道:“不敢!小姐的榜文在下已經揭下來了!”

簾內小姐立即嬌喘乏力地說:“如果您能救出小女子的未婚夫婿,使得小女子終能和他完成連理,小女子將要每天早晚一柱香,當神一樣的供奉大俠。”

金鷹不由沉聲道:“在一不是大俠”

小姐立即急切地問:“那知您姓什麼?叫什麼呢?”

金鷹聽得劍眉一蹩道:“這與救你的未婚夫根本無關!”

小姐嬌喘的說:“可是,你若是將我的未婚婿救出來,我要將您的大名寫在神牌上,天天禱告上蒼保佑您……”

金鷹立即淡然道:“算了吧!這樣我更不能告訴你了,我自己知道,我的命小福薄,經不起你這麼個參拜法!”

話聲甫落,站在一旁忍笑觀看的紅衣少女,突然嘆聲道:“這是我家小姐對大俠感激的一番好意,您懂不懂?”

金鷹也突然沉聲道:“我爲什麼要把姓名告訴你們?須知你們是求我,不是我求你們……”

紅衣少女也不甘示弱的說:“可是,您救回我們家的未婚老爺來,我們小姐也有賞呀!”

金鷹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榜文上寫的玉人兒。

是以,急忙若有所悟地“噢!”了一聲,道:“榜文上說,事成之後,你們要賞玉人兒一個,請你先把玉人兒拿出來讓在下看看可好?”

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同時嬌聲道:“玉人兒比我們兩個還要高大,拿得出來嗎?”

話未說完,已聽簾內的小姐喘息乏力地說:“小紅、小翠,大俠既然要看,你們兩人就帶他去看看好了!”

說罷一陣嬌喘,接着又乏力地說:“小女子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話未說完,簾內已響起一陣衣衫磨擦的聲音,同時傳來遠去的腳步聲!

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卻向金鷹,同時恭聲肅手道:“金鷹大俠!請去看吧!”

金鷹見簾內的小姐走了,顯然是爲了他要求看玉人兒而不悅,實在說,也沒有揭了榜文就要看賞銀的道理。”

這時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真的要帶他去看玉人兒,只得有些不好意思沉聲解釋道:“我並不是一定要看玉人兒,只是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金鷹舉手一指上房的竹簾,道:“你們小姐隔着簾子招待客人?”

綠衣少女立即解釋道:“那是因爲我家小姐身體有病”

金鷹一聽,立即理直氣壯的說:“身體有病就不能見客人啦!”

紅衣少女卻突然一指金鷹,嘆聲道:“您怎的這麼笨?怎的一點兒也不懂我們女兒家的心思呢?女孩子兒家愛的就是美麗漂亮,黃皮肌瘦的一張臉,頭髮散蓬蓬的,您願意看?”

金鷹一聽紅衣少女說他笨,頓時想起白玫瑰罵他笨牛的事,心中一氣,立時哼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一看,慌的急忙跟在身後。

一穿過小廳,紅衣少女首先沉不住氣,道:“您……”

話剛開口,金鷹已然止步,回頭沉聲道:“你們別送!”

急急跟在身後的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急忙止步,同時嚇了跳,險些撞到金鷹。

金鷹突然覺得不該對兩個丫頭髮脾氣,只得放軟顏色,強自和聲道:“回去稟告你家小姐,我現在就去老駝山。”

倏然飛身越過門樓上方,直向院外縱去。

紅衣少女和綠衣少女一見,立即嬌聲道:“殺了九花娘,別忘了來擡玉人兒!”

飛身縱落門外的金鷹雖然聽到了,但理也沒理,吭也未吭,繼續朝衚衕外奔去。

一到巷內,立即飛身縱上,穿房越脊,疾馳如飛,出得城牆,直奔正北。

因爲,老駝山就在城北數十里的廣亙山區中。

這時天色已屆三更,夜空澄澈,滿天繁星,雖然沒有月光,景物卻依稀可辨,正是夜行人辦事的好時刻。

金鷹雖然已出城,心中似乎仍憋着一股悶氣,總覺得那位小姐有點兒不對勁,整個宅子都透着怪怪的。

由於心裡有悶氣,因而腳下也就愈來愈快,愈奔愈疾,不足一個時辰,已進入了廣亙山區。

金鷹久已有意除去鐵掌太歲和九花娘,尤其是他兩人的師父三聖姑和馬魔王。

馬魔王本名雄飛,曾在草橋的呂莊做總管,由於呂伯玄事敗,潛逃來此。

三聖姑、九花娘、鐵掌太歲都是“龍虎鏢局”的人,被司馬上雲一招嚇退,但他們的賊性難改,又在此處盤踞。

正因爲這樣,金鷹已有多次前來暗探過九花娘。

由於是熟路,他很快的就到了九花娘的大寨後,立即隱身在高處察看。

只見巨木建成的大寨內,一片漆黑,和他前幾次前來時的情形不大一樣,顯然內部已有了防範。

尤其,往日燈火達旦的內寨高樓上,這時不但沒有了往日的笙歌歡笑,連一絲的燈火都沒有了。

金鷹一看這情形,知道九花娘不但知道了鐵掌太歲已死的消息,同時也接到了他又揭了“苦命人”的榜文的消息。

根據眼前的情形,他只好硬往裡闖了。金鷹心念一定,立即向後寨牆前縱去。

他記得後寨牆內的不遠處,就是一排排的大房子,顯然是九花娘寨中的倉庫。

心念民業已馳至高大的寨牆下不遠。”

寨牆上驀然一聲大喝,接着是一片震山吶喊,一陣弓弦聲響,立即“颼颼”連聲,無數羽箭如飛蝗蔽天般由寨牆上射下來。

金鷹早已料到對方有此一招,是以,就在那聲大喝的同時,身法以脫兔般的速度,直射寨牆下。

一到寨牆下,哪敢怠慢,足尖一點地面,身形凌空而起直飛寨牆之上。

寨牆上的弓箭手們,正在吆喝吶喊,紛紛拉弓搭箭,盲目地忙着將箭射向牆外地下。

這時驀然看到金鷹“颼!”地一聲,由牆下縱上來,“啊!”地一聲,頓時大亂。”

金鷹在這種衆寡懸殊的情形下,更是絲毫不敢大意。

是以,雙腳一踏上寨牆,“刷!”地一聲,將單刀撤出來,頓時,寒芒四射,光華耀眼,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只見金鷹左掌擊處,慘叫刺耳,右刀揮處,鮮血飛濺,踢腿時,屍體橫飛而起,旋身時,驚呼哎喲連連!

這真是一幅猛虎撲入羊羣圖,寨牆上頓時一片大亂,那些小盜們,立時東逃西散。

就在這時,附近大喝一聲,一個手使鏈子飛抓的大漢,隨聲奔至,一見金鷹就甩鏈揚腕,飛抓呼的一聲直向金鷹的西門奔來。

金鷹略爲偏頭,伸手將飛抓的鏈子抓住,運勁一帶,大漢驚叫一聲,身不由己的飛身撲來。

也就在大漢飛撲的同時,金鷹一個電閃旋身,單刀一揮,驚叫的大漢立即應刀而倒。

金鷹一刀斬了使抓大漢,左右一看,發現方纔亂奔的弓箭手,這時正被兩端的頭目攔住,同時吆喝命令着向他發箭。

所謂“擒賊擒王”,金鷹前來找的就是九花娘,並不須要多殺小盜。

是以,就趁逃向兩端的弓箭手驚魂未定之際,身形凌空而起,直向牆內的庫房上縱去。

也就在他離開牆面的同時,羽箭已紛紛射至,而其他寨牆上這時也不停的發出震天的吶喊助威聲。

金鷹理也不理,飛騰縱躍,直向深處的幾座高樓馳去。”

由於金鷹提的是一柄寶刀,寒光閃閃,隱隱發亮,正好是寨牆上弓箭手的目標。

只聽四周寨牆上,紛紛靂天吶喊道:“在那邊!在那邊!奔向內寨去了。”

金鷹恍然想起,立即飛身縱落地面。

也就在他縱落地面的同時,暗影中立時暴起兩聲大喝,兩個勁衣大漢,一使鬼頭刀,一使金字奪,隨着喝聲,雙雙向金鷹撲來。

金鷹急切地想見到九花娘,是以,一見兩個大漢飛身撲來,也不答話,急忙旋身跨步,單刀趁勢一遞,徑挑使鬼頭刀大漢的肋肩。

使刀大漢一見,那敢怠慢,大喝一聲,急旋千斤墜,企圖剎住身勢。

但是,金鷹的刀法詭異,身法輕靈,單刀已刺入了大漢的胸內。

另一使金字奪的大漢則趁金鷹刺殺同伴的剎那間,趁機進步,金光閃處,奪頭已向金鷹的小腹斬來。

金鷹急忙一閃,刺進大漢胸內的單刀根本沒有撤出,就在大漢的體內斬向使奪了大漢。

使奪大漢正待順勢送奪刺進金鷹的小腹內,沒想到腰間寒光一閃,金鷹刺進同伴胸內的單刀已向他刺入。

他一驚非同小可,厲叫一聲,急忙撤臂,點足就待飛退。

但是,已經遲了。

寒光一暗,金鷹的單刀已在他的腰間劃過,他的厲叫,也變成了淒厲的刺耳,直向夜空散去。

也就在金鷹斬了使奪大漢的同時,前後左右又是一陣連聲暴喝,人影閃動中,一連趕來十多名大漢。

這些大漢一到近前,也不說話,齊揮兵器,立即將金鷹團團圍住。

金鷹哪能讓他們圍在覈心,是以,就在他們將要圍住的一剎那,覷了一個空隙,閃身而出。

就在他經過兩人之間的一剎那,順勢揮刀,同時飛起一腿。

一聲慘叫,右邊的一個人立即被他的寶刀砍倒,左後面的一人,卻悶哼了一聲,也一頭栽倒在地上。

也就在他剛剛脫困的同時,其他幾人飛騰縱躍再度把他圍住。

金鷹一面掙脫,一面刀、掌、腳齊施,只聽暴喝挾着慘叫,兵器相擊聲俠雜悶哼倒地聲,鮮血激濺,兵刃脫飛,令人看了不但怵目驚心,而且慘不忍睹。

金鷹在兩面成排的十數座高大倉庫的通道上,左衝右躍,前蹦後跳,直到衝出通道,到達一面形如花園的空場上,纔再沒有人緊追搏殺。

但是,提刀停身的金鷹回頭一看,心中既驚又迷惑。

因爲他這一路激烈的廝殺過來,他的確砍中了三至五人,也許揮掌踢腳踢中了三五人。

不過,慌亂中他並沒有完全踢實對方身上,而方纔也隨防範跳躍閃躲,可以說是隻掃過對方衣服或擦着對方的身體。

但是,現在看來,十四五個彪形大漢,俱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只有三五人倒臥在血泊中,似乎確是中刀流血過多而死,或是當即死亡,其餘人等不知何以也被他踢死在當場。

金鷹轉首一看,心念電轉間,花叢中又響起一陣憤怒大喝。

緊接着,人影閃動,分由前面的花樹後,一連衝出六七人,飛身向他撲來。

金鷹只得提勁動刀準備迎戰。

就在這時,前面又響起一個蒼勁老人命令,大喝道:“回來!”

如此一吆喝,飛身撲向金鷹的六七人,立即紛紛剎住了。

四周的寨牆上,依然不停的發出吶喊助威聲。

六七名大漢的身形一停,那個蒼勁的聲音,立即沉喝道:“燃火把!”

喝聲甫落,接着“擦擦”連聲,隨着火花的閃爍,接着燃起了十數支松油火把。火把一燃亮,四周寨牆上的吶喊聲音也立時停止了。

金鷹這才發現眼前花圃中散立了三四十人之多,每個人的手中都有兵器。

中間立着一個蓄有鬍鬚的乾瘦老人,穿着一襲衣衫,雙目中冷焰閃閃,正怨毒地望着金鷹。

金鷹知道衣衫老人是個地位極高,武功極強的人。方纔命令大喝,就是發自他的口中。

衣衫老人以炯炯的目光看了金鷹一眼,立即怒聲問:“你就是踢死‘鐵掌太歲’又在十字街口揭榜文的那個人嗎?”

金鷹淡然一點頭道:“不錯!”

灰衣老人突然舉手指,瞠目厲聲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說!”

金鷹輕蔑地笑道:“你認爲我做得不該?”

灰衣老人嘆怒道:“不錯!”

說此一頓,只見他強自壓抑了一下上衝的怒火,恨聲問:“我問你,你在‘留香院’踢死了鐵掌太歲,你又得到什麼?”

金鷹淡然道:“我不需要得到什麼!也不希望得到什麼!”

“你和鐵掌太歲有仇?”

“沒仇。”

“有恨?”

“沒恨。”

“那你爲什麼要踢死他?”

“爲了清除敗類,爲了除害!”

灰衣老人一聽,仰面發出一聲怒極大笑,道:“說什麼清除敗類,分明是故意製造事端,企圖藉此揚名顯萬兒!”

金鷹淡然道:“隨便你怎麼說!”

灰衣老人又恨聲道:“今天你已進了枉死城!”

“我已經送走了十多人了。”

灰衣老人和散立在身後的數十大漢,不由同時看了一眼對正這邊的那條倉庫通道。

數十大漢當然看得變顏變色,各自膽寒。

灰衣老人也不由強抑心中的怨毒怒火,沉聲道:“你今夜闖入本寨,究竟是爲何?”

金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廢話!”

灰衣老人突然又提高了聲音,沉聲道:“你要拜見我們寨主?”

金鷹沒有吭聲,因爲這與他冒死前來的目的根本不符。

“好!老夫可以爲你引見,請報上你的尊姓大名來。

“非常抱歉,你閣下還不配知道。”

“告訴你,你不報上名來,我們寨主不予接見……”

話未說完,金鷹瞠目道:“不見也得見!”

話聲甫落,立在灰衣老人身後一個提着鋼叉的大漢,立即怒聲道:“我們和這小子拼了,屬下願……”

“願”字方自出口,金鷹冷冷地笑道:“你願意先死?”

那大漢猛的一橫手中鋼叉,憤然上前一步,厲喝道:“不錯!”

金鷹一聽,仰面發出一聲輕蔑大笑,道:“在下原本不準備妄殺無辜,但攔我者死,你閣下自己找死,在下也不得不成全你了!”

灰衣老人早在金鷹說話間,已先揮手阻止了使叉大漢。

這時一俟金鷹話落,立即以警告的口吻,恨聲道:“你不要恃技強,你真的把老夫等人惹火了,老夫就立刻和你拼了。”

金鷹聽了,再度失聲笑道:“在下由寨牆到此地,一路殺來,死在我掌下刀下的貴屬下有二十人之多,你閣下依然不氣惱,嘿嘿!你閣下的涵養功夫,可也真稱得上到家了。”

灰衣老人一聽,不由氣得渾身顫抖,舉手一指金鷹,恨聲道:“你欺人太甚,老夫不得不下令全寨高手圍攻你,一直到將你剁成血泥爲止……”

金鷹冷冷一笑,道:“你們雖然人多,但在下的寶刀也快,如果閣下不相信的話,你們不妨一起上,誰上誰進枉死城……”

話未說完,手橫鋼叉的大漢已暴怒跳吼道:“屬下實在忍受不了了!”

“了”字出口,厲吼一聲,連人帶叉,飛身向金鷹衝了過去!

金鷹早已看情了當前的形勢,由於他方纔一連殺了好幾個,站在園中的數十大漢個個膽寒心驚,俱都不敢冒然出場。

但是,如果不及時施展殺手嚇阻,這些人的膽氣一壯,勢必會一涌而上,那時莫說進入內寨殺九花娘,就是自己脫身都很困難。

是以,這時一見持叉大漢,瘋狂撲來,立即橫刀哂笑,蓄勢以待。

灰衣老人則看得大驚失色,不由脫口急呼:“回來!”

但是,飛撲中的持叉大漢,卻身形不停,雙腕一擰,照準金鷹的前胸就刺。

到了這時,金鷹不得不以險招取勝,以收嚇阻的效用。

是以,一俟持叉大漢的招式用老。猛的側身吸腹,左掌輕輕一推叉杆,右手寶刀已閃電般斬向了持叉大漢的頸間。

持叉大漢一見叉頭推開,但知不妙,立即準備變刺爲挑,但是金鷹的內力奇雄,奮力一挑,就像挑一座山那麼重。

也就在他挺腰動勁的一剎那,寒光一閃,冷焰撲面,再想閃躲已來不及了。

只見寒光一暗,慘叫一聲,一蓬血珠“卜”地一聲,隨着大漢的身形前僕,直濺到數丈以外,屍體也“咚!”地一聲栽在地上。

灰衣老人一看,呆了!

其餘數十大漢,也俱都傻了。

也就在這時,花園盡頭的數座高樓上,突然有人朗聲道:“寨主有令,請來人花廳問話!”

灰衣老人一聽,急定心神,立即沉聲道:“在下寨主有請,請隨老朽來。”

說罷轉身,也不等金鷹有何表示,憤憤的當先向前走去。

金鷹怕的就是見不到九花娘,只要和這淫娃照了面,就不怕除不掉她。

是以,一見灰衣老人轉身走去,毫不遲疑,立即舉步跟在身後。

散立在花叢間的數十大漢,也紛紛讓開了。

金鷹這時才發現原本漆黑的內寨,這時已有不少處燃起了燈火。

細看幾座高樓下的花磚牆內,也站滿了弓箭手,顯然是準備對付他而佈置的。回想方纔,所幸灰衣老人即時趕來,萬一在他大戰十數壯漢後,心急不察,直奔這面,一旦短小疾勁的弓箭齊發,驟然間他也很難完全將弓箭擊落。

心念同,業已走到了矮牆下的圓門前。

灰衣老人的身形不停,繼續匆匆前進。

金鷹不敢離開灰衣老人太遠,也急急地跟在老人的身後。

退向兩邊,閃開通道的數十大漢,則一面向前圍攏,一面在竊竊私論着在後面跟進。

金鷹當然注意到了,但他卻哂然地笑了。”

因爲,真正的難關已過,馬上就要見到九花娘了,只要見到九花娘,除非她長有翅膀,休想在他的寶刀鐵掌下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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