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一見嫋嫋便心中叫糟,這妖女行蹤詭異修爲又高,甚至可以抓裂空間爲武器,當真不好對付。
嫋嫋見到袁飛警惕冰冷的雙眼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翹,這妖女即便是笑也叫人感到有七分的寒意刺骨,當年嫋嫋卻並非在冷笑,袁飛甚至可以感覺這妖女是在發自內心的笑,這種冰寒正是從她內心中發出來的,這妖女的感情表達越真誠這股寒意便會越蓬勃,就好似這鬼女由內到外都是寒冰製成的一般。
嫋嫋道:“我說過‘度世袈裟’和那老鬼神魂暫時先寄放在你這裡,我現在是來取這兩件東西的。”
袁飛呵呵一笑道:“好啊,你最好快點將這兩件東西取走。”
嫋嫋圍着袁飛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道:“你真的是個和尚麼?這‘度世袈裟’可是佛門至寶,內中錄有‘藥師琉璃光如來佛’親筆書就的‘脫厄大藏經’據說佛徒觀之可觀到藥師佛法相,稍有靈氣便可得頓悟,若是開了九識的佛徒觀之可藉此爲憑開通佛路直入佛國,成就菩薩果位,難道你就真的不在乎這件寶貝麼?”
袁飛道:“在乎,當然在乎,天下那個會嫌寶物燙手?但這種只能穿在身上不能脫去的寶貝誰會稀罕?更且這寶貝里面還附贈一個老鬼神魂,拼命算計着要取了我的肉殼,這般寶物我恨不得直接撕爛了他。你若能夠取走我開心都來不及。”
嫋嫋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度世袈裟’還真是件麻煩之物。”
袁飛雙手張開,擺了個大字一副等待更衣的摸樣,隨後道:“怎麼?你還不來取這袈裟麼?”
嫋嫋略微皺了皺眉,手指在空中微微一勾,便有一道黑線鑽出,圍着袁飛身上的‘度世袈裟’盤旋了數週,隨後便嘭的消散了。
嫋嫋搖了搖頭道:“可惜我也取不下這件袈裟,如此一來我只能暫時跟着你了。”
此時喪柩嘿嘿冷笑兩聲道:“小子,這小妖女也沒辦法分開你我,要知道現在你我被這袈裟連在一處,你死了我便也活不成,我若死了他們便無法再煉化出‘斕晶鬼砂’,所以她全無辦法,她現在必然在等着我侵佔了你的肉殼然後趁我虛弱之時將我收走。要不然她在普渡佛寺之中便將你殺了取了袈裟離去了,又怎麼會幫你突破禁制帶你出來?”
嫋嫋點了點頭徑直承認道:“不錯,老前輩果然目光如炬。只是不知道你多久才能拿到這副肉殼?”
喪柩嘿嘿冷笑兩聲道:“你以爲我會告訴你然後叫你準備着好了按時擒拿我麼?”
袁飛眉頭微微皺起,這兩人一問一答盡皆不將他當做一回事,將他當成透明甚至不存在起來,好似他的肉殼已經是喪柩的了,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的摸樣,這使得袁飛心中暗暗警惕。
兩人之後一問一答袁飛也不做聲,便細細聽着兩人的言談,倒也知道了些鬼道之內的秘辛之事,喪柩很健談,似乎要將被關的三千年的話語全部說完一般,不停地詢問妖女嫋嫋這三千年來發生的事情,有時候從一個人名開始便能夠惹出好長一番言語。
漸漸地袁飛聽得乏了,便開始趕路,嫋嫋也不攔他,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跟在他的身後除了時不時和喪柩有些言談外便好似消失了一般,就像是空氣,明明就存在於人的身邊,卻怎麼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更加看不到他的存在。
袁飛的身份放在這兩個人的面前實在是渺小到了極致,袁飛漸漸地知道,這鬼女嫋嫋從最開始便沒有正眼看過他袁飛一眼,所有的言語說話的目標其實都是喪柩這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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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一路之上一字未說,一邊趕路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邊琢磨自己的目前的處境,袁飛身上揹着個老鬼喪柩已經是一座大山了,想要化解都找不到方法,現在又多了一個妖女嫋嫋,必須得想法子將這妖女甩掉不可,否則這兩隻湊在一起的鬼他可同時對付不了。
這妖女嫋嫋修爲已經是鬼聖級別,和元嬰修士也不差多少,而他袁飛現在不敢動用任何法力所能依仗的不過是武道修爲而已,兩者實力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袁飛要想從這有鬼聖修爲的妖女的跟蹤下逃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袁飛從不是個認輸服軟的人,即便是死也絕不會低頭,自然不會就這樣等這自己被他人宰割。
是以袁飛想了想便將路線略微變動一番,徑直朝着官道跑去。
嫋嫋自然發現了袁飛路途之上的變化,但以她這般的修爲根本不屑於去管一個僅開了三識的和尚的去向,反正離這裡最近的佛寺也要十幾日的行程。
袁飛奔上官道之後便不再全速狂奔,而是緩緩而行,此時的妖女嫋嫋便好似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但袁飛卻知道這妖女嫋嫋施展了不知是什麼障目之法,將自己隱身在了他身後的影子之中,如此一來比先前更加難以甩脫了,因爲不論袁飛如何行走這影子卻是無論如何都甩不掉的。
這妖女竟然如此難以對付,不禁使得袁飛大爲頭疼。
袁飛一路順着官道行進,大傲乃是的崇佛之國,雖然五道尊門在實力上可以和道門並列。但知道五道尊門的百姓少之又少,在百姓眼中只有佛家纔是天下第一大教,十戶裡面倒有一半都信佛,剩下的一半之中都是半戶信佛,一戶人家之中起碼會有一兩個信佛的,所以算是半戶。
袁飛一身僧袍在這官道之上竟也討了不少便宜,那些過往的車馬見到袁飛便會主動載他一程,更且素食招待,絕不怠慢。
袁飛打聽了一下最近的有規模的城池,隨後便直順着管道繼續前行。
此時他的影子之中的嫋嫋終於開口了:“小和尚,你是否覺得進了城中便可將我甩掉了?”
袁飛聽在耳中卻裝作啞巴根本不回答她。
嫋嫋呵呵一笑,冰得袁飛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你的小算盤便打錯了。”說完嫋嫋便再不出聲了。
袁飛的目光閃了閃,繼續趕路。
不止一日,袁飛到了一座城池之外,這城池規模中等,看樣子乃是一處兵家要地,城裡城外兵甲衆多,城池的大門也比蘄州城要難進許多,見到袁飛這個和尚守門的軍士甚至要求檢查度牒,這可是袁飛自從成爲和尚之後首次的遭遇,不過這羣軍士一看到袁飛的度牒之後便立即轉換了態度,不再有任何盤查。
袁飛如此便進了這座夫冎(冎gua)城,這座城池明顯不是十分富裕,來往民衆臉上少有光潤的,全是菜黃之色,即便是一些衣着打扮還算可以的也沒有如冀州城的中等人家那般臉上泛着一層油光的摸樣。
夫冎城內的建築較爲破敗,到處可見茅草鋪頂的小屋,袁飛看到這些草屋反倒有種親切感,畢竟他小時候住的都是這般的房子。
喪柩老鬼似乎許久沒有踏足城市見到這麼多人了,先前雖然也在袁飛身上在蘄州城內奔跑了一圈,但當時他可沒像現在這般細細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