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老祖心中盤算着務必要將美人魚搶掠到手,將這美人魚當成是略略找回一些顏面的手段。
旁邊的那名壯漢也知道泰山老祖的心思,自然是傾盡所有也要將這美人魚拍到手中。
這壯漢再次狠狠地橫了袁飛一眼,他心中也是鬱悶,不知道這黃臉漢子究竟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方纔讓起座位來倒也乾脆,不似是什麼了不得傢伙,再加上對方修爲也不甚高,更不被他放在眼中,但正是這麼個長得黃連也似的人物竟然力壓他們一籌,將天賦源泉搶走,實在是叫人氣惱!
這壯漢一心想要將美人魚拍到手,是以第一個舉牌喝道:“一百萬!”
噫!一衆修士盡皆大驚,這泰山老祖是打了雞血還是吃了天雷?竟然一開口就是百萬錢草?這是有錢沒處花了麼?
隨即他們便看到泰山老祖的那名手下頭上青筋蹦跳,面目猙獰,顯然是不惜代價必欲入手的模樣,他們立時明白了這是泰山老祖在找回面子。
一時間本來打算入手美人魚的那些修士妖魔都不由得嚥了口口水,打消了爭搶的念頭,畢竟三山一脈勢大,尋常人物根本無法與其爭鬥,就是那些和其勢均力敵的門派也不願意在一條玩物美人魚身上過多的得罪泰山老祖。
是以這場拍賣泰山老祖一出價便再無人開口跟價。本來是最被期待的一場拍賣,沒想到竟然一開始便是一個大冷場。
鯉老八看着這鴉雀無聲的場面心中自然也有一番盤算,一百萬錢草的數量已經大大高出他原本的預計,他今晚可算是賺了個盆滿鉢滿,收穫大大!既然如此便要見好就收,不要再撩撥什麼,免得生出岔子,此時一錘定音自然是極好的收尾。
鯉老八打定主意,就不再猶豫,手中小錘高高舉起,便要砸落定價。這一錘敲下去這美人魚便歸了泰山老祖。
就在此時一個淡淡的聲音言道:“一百五十萬!”
鯉老八的手立即被這一句話定在了空中,周身好似被使了定身法也似,一動不動,那小錘仿若被兩隻大手死死攥住,再也不能砸下。
不光是他,場中其他修士妖魔也一個個面目僵硬,渾身僵直,一句言語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
開口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袁飛。
在袁飛看來和泰山老祖爭搶天賦源泉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他早就準備做的!
但是泰山老祖他們還欠了他些許恩怨,要好好結算一番,若是當初泰山老祖的手下不盛氣凌人的將他的座位搶奪走,袁飛自然不會再和泰山老祖一行不依不饒,但對方無理在先,袁飛可不是一個啞巴吃悶虧的人物,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纔是袁飛的心中道理,沒有理由人家一拳打過來還要含着血水,憋着一股悶氣回家。
反正袁飛在爭奪天賦源泉的時候已經將這個什麼泰山老祖得罪了,也不怕火上澆點油叫他的火氣燒得更旺一些。
當然,袁飛也是看那美人魚在魚缸之中四處亂撞一心求死心生憐憫,動了惻隱之心,若是能夠順手將其解救也算是一件好事。
眼見着這黃臉漢子又出來橫插一手,泰山老祖的一雙聳拉的三角眼之中精光一閃,此次也不用手下報價,自己開口道:“兩百五十萬!”
這是泰山老祖此時能夠出的最高價錢了,他不耐和這黃臉漢子一點點的爭價,是以一步到位,要看看這黃臉漢子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袁飛手頭總計有五百五十餘萬錢草,前面拍了一件天賦源泉,花費三百零五萬錢草,此時所餘還剩下兩百餘萬錢草,袁飛略微算計一番,加上零頭剛好兩百五十四萬七千,這個價格僅差一點點可以力壓那個泰山老祖一頭。
袁飛不覺微微皺眉,隨即想起什麼,呵呵一笑開口道:“兩百五十五萬!”
袁飛想起手中還有上次拍賣桃核剩餘的數千錢草,剛好湊足兩百五十五萬之數。
泰山老祖一張醜臉顫動一下,隨即悶哼一聲站起身來轉身便走,他的兩名手下自然緊隨其後,不過兩人都將目光死死地瞪了袁飛一眼隨即便頭也不回的走掉。
袁飛卻混不在意的淡淡一笑,這算是出了他被搶了座位的那一口鳥氣!
鯉老八砸吧砸吧那張大嘴,也看了這黃臉漢子一眼,心中發狠,要是這姓賈的黃臉漢子拿不出五百餘萬的巨數,他定要剝了這黃臉漢子的皮吊起來示衆!
隨後的事情便簡單了,錢貨兩清,袁飛被鯉老八恭恭敬敬的送了出來,像袁飛這般的一擲數百萬的豪客可不多見,鯉老八自然要百般維護,不過鯉老八心中卻想着但願袁飛能夠活着離開,畢竟這黃臉漢子今天徹徹底底的將泰山老祖的臉面給揭掉了,以泰山老祖好面子的性子,這可是大仇,除了流血和魂飛魄散外,基本上無從化解。不過在他看來袁飛也絕不是一個莽撞之輩,敢這麼做自然也有一番計較,不過這些就不關他的事情了,他只管拍賣收錢剩下的事情也懶得費心。
袁飛收了天賦源泉還有那被盛載在碩大魚缸之中的美人魚,那美人魚見到一個黃臉漢子將自己拍走,心中自然由種種悲慼,楚楚可憐的正待開口,但袁飛已經將其收進洞府之內,袁飛暫時也不想聽這些!
袁飛自然不會在這城中久留。
雖然袁飛也有趁着城中只禁道法不禁武道的機會殺上門去先一步斬草除根的念頭,但袁飛總覺得太過惹眼,對於想要在此界一心潛修的他十分不利,況且這皇都之內還有都黃禁衛存在,據說那些傢伙全都有着入滅的修爲,各個都不好對付,若是將他們惹出來無疑不是一件好事!是以袁飛還是決定立時便走。
袁飛出城之後便覺身子微微一輕,不再受到禁止束縛。
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都黃巨陣,就見都黃巨陣已經基本恢復清亮顏色,顯然巨陣之外的彌天鏡暴已經徹底消散。
“是時候應該離開這皇都去找洪嫣兒他們會合了!”
袁飛本就覺得這皇都之內處處都是一片死氣,所見的人物全都是些喪失了上進之心的行屍,袁飛雖然知道自己道心不會受到這些行屍的污染,但依舊從心底排斥這皇都之內的一切,尤其是這裡的物慾橫流,在他眼中,這那裡是修士們的樂土分明就是修士的墳墓,墳墓之中是一個個的活死人。
袁飛打定主意便即駕馭遁光想要飛遁而走,但就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呼喚。
袁飛微微皺眉,神念一掃發現來的竟然僅是一人,看樣子不似是前來尋仇的泰山老祖,是以袁飛不慌不忙的迴轉身形,放目望去,卻發現來人正是那日他進城之時碰到的自稱三爺的步入入滅境界的醉漢。
一見是他袁飛心中便生了一絲警惕,畢竟對方修爲已經步入入滅之境,這種境界在袁飛心目之中乃是一種未知,不知道對方究竟強橫到了什麼程度。
這三爺依舊是喝得大醉,嘴中酒氣狂噴,兩頰通紅,遁光歪歪斜斜的閃爍一番便到了袁飛近前,先打了個酒嗝隨後纔開口道:“小子,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麼?”
袁飛不知道這傢伙所來何意,要說一個入滅是修士是個酒鬼袁飛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尤其是這三爺的雙眼雖然渾濁一片,但最深處卻是一片清明,顯然神智並未被酒水麻痹!
袁飛在有人一界之時曾經見到過一個酒鬼,那個酒鬼便是淨慧和尚,這淨慧和上乃是成佛之輩,修爲之高袁飛都不敢揣度!此時到了這神魔一界再次碰到酒鬼,袁飛自然不會生出小覷之心。
那個自稱三爺的傢伙見袁飛沒有回答,反倒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便即歪着嘴巴呵呵一笑道:“小子,三爺我特意跑來提點與你,泰山老祖有件寶貝,乃是天寶,名喚天目通極鏡,能夠萬里窺物,此時那泰山老兒不知道正在什麼地方盯着你瞧看,就等着找機會將你陷進他界之中,躲避開皇都之內不許爭鬥的戒令,然後好好炮製你一番,所以,不拘你走那條路都會被對方提前設下陷阱。”
袁飛微微皺眉,這個他心中早有準備,是以並不奇怪,他袁飛既然敢去拔虎鬚便有膽子承擔後果!
袁飛看了三爺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疑問道:“既然泰山老祖在盯着我觀瞧,難道三爺就不怕對方看到你來將此事告知與我?你就不怕被那泰山老祖懷恨在心?”
自稱三爺的男子露出一臉鄙夷的神情道:“他泰山老兒別人尊稱他一聲老祖,在我眼中卻也算不得什麼,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招惹三爺我!”
袁飛微微皺眉奇道:“泰山老祖前來尋我並不奇怪,但是三爺爲何特意跑來警告與我?貌似我和三爺並無什麼交情。”
這三爺嘿嘿一笑,噴了一口酒氣,隨後道:“本來你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是你搶拍了那條美人魚之後你便和我有了些關係,本來我當日也在會場,也要拍下那美人魚,無奈囊中羞澀,不如兄弟這般豪奢,出手便是百萬錢草,此次前來爲兄我是想要從兄弟手中討要那條美人魚,不知兄弟可肯割愛?”
袁飛一愣,他左算計右算計卻完全算計不到這所謂的三爺竟然是來爭搶美人魚的。
這美人魚對袁飛來說無甚要緊,隨手給人也不是問題,但袁飛卻沒有隨便與人東西的愛好,對方若是袁飛身邊的自己人的話,要什麼都好說,但這三爺顯然不會被袁飛當成是自己人。
袁飛淡淡一笑道:“抱歉,這美人魚是在下所得,在下並無轉手的意思!多謝三爺好意相告,告辭!”
袁飛懶得多言,轉身便走,袁飛的洞府之內有申屠陌、喪柩等人,手中更有數件寶物,再加上他本身身具《盜經》和術法殺神派的殺神神通,他相信即便是這三爺再怎麼厲害惹毛了他他也有把握將對方鎮壓起來,至不濟放出脫世之寶一飛而走,誰能攔得住他?
是以袁飛雖然顧忌這三爺的神通,卻也並不懼怕,這也是他敢於招惹泰山老祖的原因所在。
三爺見袁飛轉身遁飛,連忙歪歪斜斜的追上,緊隨其後開口言道:“兄弟是叫賈仁吧,不若這樣,我也不白要你的東西,我一路護送兄弟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我保你一路平安,誰人都不敢騷擾如何?就是泰山老祖親來,我也替你扛下,到了你想要去的地方你再將那美人魚給我如何?當然,在這之前你不能碰那美人魚一片麟角。”
袁飛微微皺眉,這三爺糾纏不休,完全沒有修道之人應有的果決,換做是他的話對方若是不給盜取便可,至不濟明搶就是,畢竟對方修爲比自己高明不少,實在沒什麼必要大費周章和臉皮的在身後尾隨。
不過這三爺不倚強凌弱倒是叫袁飛有了三分好感,不過他心中知道這些修士得到了美人魚定然會是百般凌辱,各種不堪,袁飛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卻也極其鄙視此事。
這三爺雙眼桃花閃爍,定然也是想要將那美人魚取來百般應用折磨,這美人魚若是不在袁飛手中袁飛也懶得去管,但此時已經到了手中,便絕對沒有任何理由交給其他修士,袁飛已經打定主意將這美人魚豢養在玄牝口袋之中的八萬音河和玄冥真水構築的玄冥音河之中,也算是爲玄牝一界豐富了一個物種,同時洪嫣兒見到這漂亮的美人魚定然也會極爲欣喜。
有了這些打算袁飛自然就更不會將美人魚給人。
三爺卻不住在袁飛身後呱噪,好似婆娘一般,吵鬧得袁飛好不煩悶,這三爺的遁術極快,袁飛若是不應用脫世之寶也難以將其甩掉,只能暫時任其尾隨。
兩人一飛便是百餘里,那三爺似乎看出袁飛的意圖奇道:“小子你莫不是要離開皇都不成?你可要清楚那泰山老祖巴不得你離開皇都,到時他連陷阱都不必費心施展,你不過是個連天賦神通都未曾開啓的修士,他也不必動用多少人物,只要一兩個開啓天賦神通的脫胎修士便可將你擒捉,三山一脈在皇都之外的這般等級的修士太多了……”
袁飛不耐聽這些,遁光加速鼓盪得耳邊全是爆裂的撕裂氣流之聲,將三爺的言語盡皆掩蓋。
但那三爺依舊不依不饒傳音進了袁飛耳朵,依舊是老一套,就是想要說服袁飛將那美人魚轉讓給他。
這反倒使得袁飛心中產生了一些古怪,畢竟美人魚雖好但也算不上什麼,尤其是在如他這般的入滅境界的人物眼中,更應該是不值一提纔對,甚至這三爺想要女人的話大可以直接去找,憑他入滅的修爲即便這一界缺少女子,但卻也足以找到十分像樣的女子,犯不上在這裡低三下四和他胡攪蠻纏。
袁飛心中奇怪,便猛然剎住遁光,前面不遠處已經便是都黃巨陣了,外面的彌天鏡暴已經變得微弱無比,他現在完全可以離開這裡了。
三爺見袁飛頓住身形自然也猛然止住身形,好似釘子一般依舊釘在袁飛身後,光看這份從極動到極靜之間的轉圜袁飛便知道這三爺的身法要比他高明許多倍。
袁飛看了三爺一眼,隨即開口問道:“三爺,前面便離開了皇都,那裡是一片紛亂之地,彼此爭鬥也不會有人管束,若是三爺繼續尾隨於我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氣。”
三爺嘿嘿一笑,對於袁飛的言語完全不放在心上,只當袁飛的威脅言語如無物。
這也不怪三爺,畢竟他和袁飛兩者之間修爲相差極大,袁飛對三爺之語便和一個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和一名孔武將官所說一般,彼此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袁飛見這個三爺冥頑不靈,也懶得再與他多言,心中已經開始盤算着用《盜經》之內的噬嬰吞輪洞之法將其吞噬掉,從而提升自己的修爲。
袁飛在有人一界之時雖然身懷盜經卻不敢隨意施展,畢竟有人一界的修士對於盜經懷有天然的敵意,若是被人知道定會被圍攻。
但是這神魔一界知道《盜經》存在的人物根本沒有,袁飛即便露出幾次馬腳也不會有人知道根底,是以袁飛早就萌生了通過吸納他人真元以提高自己修爲的念頭,袁飛深知在這一界修爲想要有所進境實在是太過緩慢,要數千年乃至萬年的積累纔能有一層境界的突破。
即然修行這般艱難,那麼顯然吸取他人苦苦修煉的真元便是增長修爲的最快捷徑了,只不過袁飛的爲人不會平白亂吸旁人,是以一直都未曾實踐罷了。
此時袁飛便將心腸狠辣起來,想要嘗一嘗這入滅境界的修士的味道究竟如何,也要看看吞噬了一個入滅修士對於自家修爲有什麼樣的增長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