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喪柩這麼個極大地變數存在,袁飛自然是想要儘快將自家的便宜師父從玄牝之門上解救下來。
但俗語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袁飛向來都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是個戒心重重地人。
所以對於蕭殺,袁飛也並不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畢竟蕭殺不是四個童子或申屠陌,也不是藍疾,更不是洪嫣兒柳詩之類,甚至還比不上怒向海在他心中的地位,畢竟這些人都是和袁飛相處許久之後纔在袁飛心目之中的確立了地位,而袁飛對於蕭殺的瞭解,可以說所知極其有限。
雖然袁飛和蕭殺也曾相處一段時間,但蕭殺這種境界的存在已經完全超出袁飛想象,向他們這般已經超脫了人界束縛脫去了人這一字的存在究竟心中想些什麼袁飛更是無從揣摩。蕭殺在袁飛眼中代表的便是一種未知,未知的東西所代表的便是無法預測的變數。
即便袁飛心中對於蕭殺一旦從那門上下來會不會陡然間變做另外一個模樣,甚至反過來出手對付他完全難以把握,但蕭殺這個便宜師父對他袁飛終究還是有恩情的。
就算是蕭殺心中藏有有什麼不軌,他袁飛將其從玄牝之門上解救下來也足以報償蕭殺的授業之恩了。
袁飛這人從來都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在這一點上是從不馬虎的,爲了仇人袁飛或許不會拿命去拼,畢竟報仇這種事情有許多種方法並非是要逞一時之意氣,苦修百年之後手刃仇人未必便不是一件美事,但是爲了恩人袁飛卻絕對敢於冒險,可惜的是,對袁飛有恩的太少,有仇的卻遍地都是。
當然,袁飛也不會任人宰割,他早已做了準備,蕭殺若是要對他不利的話,他自然也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這卻是後話了,一切都要看蕭殺如何作爲。
此時喪柩看着袁飛飛走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撇,身形一動瞬即便追到了袁飛身側。
這般遁速袁飛不由得心中一稟,當初在普度佛寺的藏經閣之中,喪柩被封印在‘度世袈裟’之內時被鬼聖嫋嫋追殺之時遁速便極快,沒想到現在遁速竟又提升了許多,況且喪柩此刻明顯還有餘力,不由得在心中將喪柩的實力預估又提升了一大截。
速度是天底下所有功法的最大剋星,武道絕頂高手之所以能夠滅殺十丈之內的元嬰修士完全是因爲武道絕頂高手鼓動肉殼肌肉爆發殺力的速度太快,甚至可以達到十丈之內橫穿虛空的地步,而元嬰修士雖然功法威力極大,比絕頂高手高出百倍不止,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操作起來怎都比不上武道絕頂高手的瞬間一擊,當然若是元嬰修士提前一步便運轉全部神通施展護罩的話,武道絕頂高手也只能是老鼠拉龜全無辦法,所以元嬰修士輸就輸在速度上而非是法力上。
喪柩一邊飛遁一邊問道:“小子,你方纔眼中藍光疊閃,是什麼功法?難道也是《盜經》之中的神通?我怎麼未曾聽說《盜經》之內還有如此神通?”
《糺藍神光》在修仙一界威名不小,根本算不上秘密,是以袁飛也不隱瞞,徑直說道:“這部神通名叫《糺藍神光》,乃是最近數百年才誕生於世,前輩自然不知,據說這門功法修煉到極致可窺破天地玄奧,非常了得。”
喪柩嘖嘖連聲道:“眼部功法向來最不好修,開創眼部神通更是天下至難,研創出這套功法的必定是個天資橫溢之輩,有時間我倒要去會一會他。”
袁飛淡淡的道:“前輩,你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如果你真的想要離開這裡的話,恐怕要麼得有我的允許,要麼便必須先將我殺死才成。”袁飛當然不會讓一個知道他身懷盜經的人物隨隨便便離開這玄牝一界前往人界。《盜經》是他的最大的秘密,如果可能他是連最親近的人都不會告知的。
喪柩面色一冷,聲音陡然透出一股刺骨的冰寒道:“小子,我早就說過,你本事不大卻傲氣十足,早晚會死在這上面,你當真以爲我不會殺你?”
袁飛嘴脣微微一翹,看向喪柩,搖了搖頭道:“不,恰恰相反,我一直認爲前輩你隨時都會動手殺我!你的一舉一動都叫我心驚膽顫,舉手投足我都要小心提防,只不過我覺得……你根本殺不了我”
喪柩一愣,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連遁光似乎又有些駕馭不住的模樣。
袁飛竟也隨着哈哈一笑,隨後黑光一閃,破裂空間已經遁出了‘玄牝口袋’,就在袁飛遁出的一瞬間,一道漆黑的大手猛然從虛空處落下,瞬即撕碎了袁飛留下的殘影,只差分毫袁飛便會被這大手撕成粉碎。
當袁飛再次進入玄牝一界之時,已經到了蕭殺身前。
在這玄牝一界之中,掌握了‘玄牝口袋’便等於成了這一界的主人,除非是對手修爲太過強大,否則擁有這種來來去去自如自在的本事的袁飛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打不過難道我還不能跑麼?
以往袁飛在這玄牝一界之內最擔心的便是蕭殺和那數十個猴頭孩兒,現在猴頭孩兒們已經被攆出去自行修行去了,蕭殺也有希望能夠從那玄牝之門上脫身,唯一叫袁飛有些擔心的便是還在煉劍之中的四個童子,不過,有巨尾妖猴這種化形期妖獸駐守,再加上他自己,袁飛也不怕和喪柩鬥上一鬥,大不了棄了這玄牝一界,帶着四個童子和巨尾妖猴閃身離開,將喪柩永遠鎮壓在這玄牝一界之中。雖然有些可惜了這件寶貝,但袁飛從來都不是猶豫不定的人物,捨得兩字尤其悟得通透。
就在袁飛到達蕭殺身前不過片刻之時,喪柩也已經飛了過來,速度之快,近乎神話一般。
此時的喪柩臉上帶着三分淡淡笑意,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氣惱之處,就那樣懸停在袁飛身後十丈之外。
袁飛呵呵一笑道:“這回前輩不會覺得我慢了吧?”
喪柩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丟下四個字:“後生可畏!”
眼見喪柩如此形態,袁飛卻不由得心中一稟,顯然這喪柩並不怎麼在意他的來去自如的本事。不過袁飛又想不出喪柩究竟有什麼手段,畢竟喪柩和蕭殺這般的存在究竟會有什麼本事根本不是他能夠揣測得了的。
袁飛將‘五陰瘴氣’放出,內中包裹的便是那被困在袁飛新構築的‘瘴氣掩魂大陣’之中的‘靈根聖果’。
此時的‘五陰瘴氣’之外好似走馬燈一般的不斷地顯化出各種各樣的動物形態,全都在做着糜爛本欲之事,狀似癲狂,顯然內中被困的靈根聖果已經開始焦躁不堪了。
蕭殺是何等老辣之輩,自然能看出袁飛和喪柩兩人之間的微妙情形,不過此刻卻也不是顧及此事的時候,‘靈根聖果’在前,蕭殺雖然並不知道這東西是否真的能夠幫其脫困,但他也確實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能夠離開這玄牝之門,若是不嘗試一下他便只有枯萎在這門縫之中了。
袁飛問道:“師父,此物如何吞食?”
蕭殺凝視着‘靈根聖果’顯化出來的種種生物,乾癟的雙目之中猛的綻放出絲絲紅芒,柔嫩得好似觸手一般的凝而不散,一收一縮似乎在憑空抓攝什麼,隨後蕭殺乾癟的腦袋便逐漸豐滿起來,一條條的血脈突突拱起,條條皺紋好似乾涸的河牀一般的老皮,好似得到了雨水的滋潤,越來越鼓脹的肌肉逐漸將那層老皮撐起。
隨後蕭殺嘴巴一張吐出一道符來,隨着這道符成型,整個玄牝一界的什麼東西似乎被引動,朝着蕭殺洶涌的灌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