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將神念分爲兩道,這一道神念進入這混戰之中,外面還有一道神念在承受肉身瞳孔,雖然這一道神念若是深陷在這裡被神通擊碎,也不至於使得袁飛身死道消,但卻至少要使袁飛損失六成修爲,甚至更多,畢竟袁飛留下來承受肉身創痛的神念並不強大。
就在此時從那骸骨巨塔之上猛然有一道雷霆劈下,這雷霆攜着一股毀天之氣,猙獰好似光電巨獸,呲牙咧嘴的飆射而來!
袁飛竟然首當其衝,駭得袁飛身形連退,但那道雷霆卻銜尾追擊毫不放鬆。
眼看着袁飛這道神念便要被劈成齏粉,突然有一個高大的蔚藍身形擋在他的身前,這蔚藍色身形周身都是墳起的大塊肌肉,袁飛在他身後不過纔到他的小腿肚子之處,就見那蔚藍色巨人雙手往前一拍,祭起一面土黃色的巨盾,朝着那雷霆撞去。
兩者相撞之間那蔚藍色的身形被劈得粉身碎骨,不過那道猙獰雷霆也被化解。
袁飛正覺懵然不知所以之時,一隻大手猛然從他身後將他一把抓住,猛然將他一扯,隨即一道更加犀利的雷霆擦着袁飛的身邊劈了過去。空氣之中留下一片焦糊的刺鼻味道。
袁飛此時好似化爲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一般,這倒不是他真的實力下降,而是相比於這些蔚藍色的人物和那骸骨巨塔展現出來的神通而言,他的修爲實在是太過渺小。
此時袁飛耳邊響起雷鳴一般的聲響:“小子,膽子不小,這般的爭鬥你也敢來插足?”
袁飛驀然回頭,就見一手抓住自己使得他避開那道雷霆之力的乃是一個粗壯雄偉的男子,這男子一臉的蛩須,根根直豎,腦袋上的頭髮結成一個圓球,一身蔚藍色的皮膚上好似點綴有許多小星星一般,閃閃發亮,袁飛離得近了便能看到這男子身上的一千九百九十九枚竅穴全部好似嬰兒小口一般在吞吸噴吐,一開一合之間蘊含着極大地吞吐量。甚至周圍的空氣都被帶動,一漲一縮。
袁飛在這男子身前便好似站在一座小山之前,這巨人瞪得溜圓的眼珠子便和他的身高相仿。
既然對方將自己救起,顯然不會懷有惡意,袁飛便道:“這位前輩,我也是想來看看這邊的情形,哪知道一進這戰場之中便即再也無法抽身離去。”
那粗壯男子眼中露出狐疑之色,隨即也不和袁飛說話,一隻大手攥着他朝着戰陣後面撤去。
袁飛心中不由得有些警惕,略微運轉修爲,想要從這巨人的手掌之中掙脫出來,哪知道這巨人僅僅是那般攥着他便不論他施展什麼手段都無法掙脫巨手。
更叫袁飛感到絕望的是,這蔚藍色的巨人恍若不曾察覺袁飛的各種攻擊掙扎,他的神通在此時竟然毫無用處。連個水漂都打不起來。
袁飛此時心中當真駭然起來。
這些巨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難道真的就是神魔之屬?不錯,也只有那些堪稱神魔的人物纔有這般的神通這般的手段!但是那骸骨巨塔究竟又代表着什麼呢?
就見這粗壯男子攥着袁飛一直行到了後面的層層宮殿之外。
這座宮殿遠遠地袁飛一直都未曾看到,來到近前卻發現極其龐大,好似一條巨龍一般蟄伏在那裡。
宮殿之前有一排排的侍衛守護在那裡,一個個雖然依舊赤身裸體,但他們每一個頭頂上都有三根斑斕毛羽,這毛羽每一根都比袁飛還要高一倍不止。似乎這些毛羽便是他們和其他巨人之間彼此身份的不同的標誌。
其中一個侍衛見到那粗壯男子過來,又看了眼他手中拎着的袁飛,不由得雙目一亮,神情之中有隱隱的興奮道:“左路塔克,難道竟然有後輩們闖進來了?”
那一隻手抓着袁飛的壯碩男子自然便叫塔克左路,他哈哈一笑道:“我也搞不清楚,我要帶他去見大智聖尊者,請她做決斷。”
那守衛便即讓到一旁。一雙眼睛卻盯着袁飛看個不休,不光是他,其他守衛也都將目光匯聚在袁飛身上。
左路塔克抓着袁飛一路前行,穿越一座座宮殿,袁飛一雙眼睛自然沒有閒着,就見這宮殿比起當初袁飛在天外八荒所見到的宮殿更要盎古,雖然這宮殿嶄新得很,但卻要比袁飛所見到的在星谷大荒之中沉默了數十萬載的那些上古神魔遺留下來的宮殿更要古老,那種撲面而來的凝厚氣息,沉甸甸的滄桑感覺甚至使得袁飛有些喘不過起來。
就見這些宮殿也如天外八荒之中的星谷大荒的神魔遺址一般,不追求細膩的風格,整體呈現出來的是一種粗放空曠的美感。
大殿之中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空空的一眼便可看到四壁,這大殿的牆壁全是由好似房屋般大小的岩石構成,每一塊岩石之上都雕刻着粗獷的紋路,這些宮殿並不追求華美,沒有什麼精細的花紋,處處都是一些看似隨意的雕刻,似乎是想起什麼就隨手雕上什麼一般,也正因爲如此,這些雕顆之中含有巨大的信息量,可惜袁飛此時被那塔克左路攥在手中,好似風一般的往前移動,那些雕刻因爲出於這些身量巨大的藍色皮膚的人物之手,所以每一副都巨大無比,袁飛遠遠看去有些也不能一眼便全看清楚,是以袁飛所能看到的東西極爲有限。
大殿之中並沒有什麼人,空空的,塔克左路巨大的身軀每一步踏出都會傳來雷鳴般的隆隆回音。
塔克左路穿過三層大殿,來到一座大殿之前,突然躬身跪倒開口道:“尊敬的大智聖者,有一個後輩族裔闖進了戰陣之中,被我擒了回來。”
那座大殿之中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傳來一道極爲好聽的溫婉的女子聲音道:“塔克你繼續戰鬥去吧,叫他自行進來。”
塔克左路恭敬地將手放在胸前,深深的躬身,用嘴脣親吻地面,隨後另一隻手才鬆開了袁飛。
袁飛本身也有道法,還不至於從空中跌在地上。身形一轉便即穩穩落在堅硬的巨石鋪就的地面上。
這些巨石遠遠看起來平整無比,但真的落在上面卻是遍佈一道道的紋路,好似水波紋一般蜿蜒曲折。
袁飛身後傳來塔克左路遠去的聲響。
隨即袁飛耳邊再次傳來那好聽的聲響:“進來吧!”
袁飛看了眼那藏着一片漆黑之中的空洞的大門,內中並不給袁飛危險的感覺,但卻給他一種緊張的感覺,似乎有什麼秘密藏在這扇門後面,等了他萬萬年一般!
袁飛深深吸了口氣,隨即邁步前行,在這巨大的宮殿之中一個好似螞蟻一般的身影在緩緩的前行,最終踏入宮殿的漆黑之內消失無蹤。
……
……
此時玄牝一界之中,袁飛的另外一道神念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腦袋便好似被一斧子一斧子的不停地劈裂一般,一根根的血管全都凸起,使得袁飛的腦袋看上去好似蜘蛛網一般,即便是袁飛的雙眼之中的毛細血管也盡皆凸起,在眼球上構築成一道道鮮紅的紋路,詭譎莫名。
這些痛楚袁飛還能承受,畢竟袁飛在這修行大道上一路行來所受苦痛極其之多,肉身上的痛楚早就已經難以撼動他的神唸了,但此時他卻心中大驚,因爲他分出去的那道前往識海的神念一進入識海便和自己喪失了溝通聯繫,但袁飛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道神念並沒有消失,而是因爲不知名的原因被和他割裂開來,這使得袁飛心中不免駭然,畢竟那道神念帶走的是袁飛的六成修爲,一旦受損,袁飛的修爲會直接跌進不入流的行列之中。
袁飛此時也別無辦法,只能一邊內視自己的腦海之內的魏藍珠子和那些構築他這副身軀的真元顆粒構築的牆壁之間的亂鬥,一邊想方設法和那道被割裂開來的神念溝通,此時的袁飛是再也不敢輕易將神念探入識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