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如果在水災時極力加固河堤的話,只能治標不治本。當水的存儲量大於河道承受量的時候,這個河堤作用就不大了,要知道水的衝擊力是極大的。”晚渝的話得到幾人的認同,洪水來臨時,連房屋都被沖垮了,何況是河堤。“但是,如果我們將水多渠道梳理的話,就會減輕河道的承受量,只要水量通過時河道能承受,自然就不會造成水災。”
“可是,這些河道應該怎麼挖呢?挖到哪裡?”雲風揚冷靜地問。
“說實話,我們村修壩,挖渠只能確保我們村的安全,而其他村我們就顧及不上了。要是你想解決總體的水災問題,那工程就好大了。”說到這,晚渝停止講解,查看幾人的面色。
她在紙上畫了幾條不同的線,“每個水流的走向都不同,這需要對他們瞭解的人指導。將溝渠挖通到河道,再引導河道的水通向大海的方向梳理。”
“要是水都流了,用水時該怎麼辦?”安慕辰相當感興趣。
“那就要在每段重要位置修治水壩。修壩時根據水位留孔,只要水流超過水位到了孔的位置,水自然就會流走,平時這個壩還起到蓄水的作用。而通向主河流的小河道不用挖的特別陡,只有大水量時纔會漫流進大河道里。這樣不是遇到水災河水流淌還是很平穩的,不會影響到村民的使用。”晚渝介紹得很詳細。
相當震驚,原先只知道這個小丫頭不過有些文采,做生意比較精明一些,沒想到她還有如此驚人的本領。她說的這些道理看起來比較簡單易懂,可就是水部那些天天和水打交道的官員比起她來也差遠了。幾個少年都有些氣餒,他們被世人稱爲天才,那這個少女該稱爲什麼呢?
坐在一旁嗑瓜子的寧路瞧了可得意了,叫你們吹牛,自己這個寶貝徒弟可是真正的鬼才呀。你們幾個小子比起她來差遠羅。
“好,等明天下午給你答覆。”雲風揚應了她的要求。
“其實,這事說起來也不難。你們願不願意聽我的一點建議?”送佛送到西,看在他們答應幫助她修壩的份上,她就再做件好事吧。
“哦,說說看。”安慕辰眼睛一亮,一般來說,這個小丫頭給出的建議肯定不同凡響。
“如果你們擔心官員監督和人手的問題,不如你們幾人分開各自帶幾個瞭解情況的官員共同監督。開鑿的人手很多,但是隻要你們向當地的人宣傳到位,要求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再加上當地的駐軍一起參入,肯定沒有問題。前提是,要一視同仁,不要太壓迫出工的農民。”現代軍民一家親,人民子弟兵哪次不是哪裡需要哪裡搬?晚渝給出的建議絕對是得民心的好辦法,這是一個大人情送到了他們面前。
“謝謝你,等着我們好消息。”莫清休溫和地說。
“不客氣,你們是我的朋友也幫過我很多。別忘了,不要說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千叮嚀萬囑咐就怕他們一激動將她賣了。
“放心吧,我們說到自然會做到。”雲風揚望着她,心裡百感交集。這個小丫頭帶給了他許多震撼,強者自然對強者惺惺相惜,他對晚渝的態度好上許多。
送走一班大神,晚渝心情十分的好,估計明天就能出來結果了,問題解決了。
秋月夏荷見她的心情好,就過來撒嬌。“公子,明天我們到胭脂鋪子看看,買些胭脂水粉之類的好不好,聽說這京城裡的胭脂水粉可好了。”
“行,明天就帶你們去看看,順便也給家裡其他丫頭買上一些,奶奶伯母也給買些。”聽了晚渝的話,這兩個丫頭差點樂瘋了。
第二天清晨,晚渝和店裡的少年、少女們在寧路的指導下練完武,洗了澡吃了早飯後,夏荷這個急性子就嚷嚷要去買胭脂水粉之類的,這個丫頭昨夜興奮了一夜了。
對於店裡店員的武功,晚渝還比較滿意,這些孩子再苦再累,也一直堅持練武,難能可貴。
“走吧。”晚渝終於發話,夏荷一手拉着晚渝,一手拉着秋月就興沖沖地向外衝去。
“你也跟着我們玩去,給你買好吃的。”晚渝轉過身子問寧路。
“好呀。”本來聽說三個小丫頭是去買什麼胭脂水粉的,他一個老頭子纔沒有興趣了,現在聽說有吃的,立刻奔達三丈高,興趣比誰都濃,第一個衝出去了。
“簡直就是個吃貨。”夏荷老氣橫秋地搖着頭,決定裝作不認識這個搞怪的老頭。
“天成哥你也跟着吧,好看着寧老頭。”晚渝從不叫寧老頭爲師父,即使他抗議了很多次。
京城裡的確繁華,街上的行人人來人往,各色商品美不勝收,賣東西的吆喝聲彼此起伏。寧路最忙碌,一會兒買了幾個包子,一會兒買上幾個烤紅薯,糖葫蘆一手一支,嘴巴就沒有閒過,夏荷不知鄙視了他多少次,可他臉皮厚,根本就不在意。倒把夏荷氣得牙癢癢。
“公子,這個玉簪真好看。”夏荷拿起一根碧玉簪子看了起來。這個簪子通體碧綠,可是做工卻有些粗糙了,不過看起來卻也不錯。
“多少銀子?”晚渝見她喜歡,就問賣東西的攤主。
“這個簪子成色好,造型獨特,看公子不是平常人,就算你五兩銀子。”攤主見晚渝對使女很溫和,那使女剛說不錯,她就過來問價格,看來很寵這個使女。大戶人家的公子和婢女之間不就那麼回事,能宰就宰吧,反正這樣的公子出手大方。
看來真把自己當做冤大頭了,“二兩。”晚渝豎起兩個手指頭。
“你看,小老兒也就是小本經營,四兩。”攤主豎起四個指頭。
“二兩。”雷打不動。
“三兩。不能再少了。”沒想到這個俏公子挺會講價的。
晚渝連話都不說了,只是豎起那兩個指頭晃着。
將老頭的心都晃暈了,“二兩就二兩,”反正還有賺頭,老頭狠下心,賣了,也好贏個回頭客。
勝利!三個小丫頭笑彎了眉。女人的天性,到哪都改不來。
“秋月,你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晚渝問。
“這個翡翠鐲挺好看的。”秋月看上了一個鐲子。
“給我看看。”晚渝接過鐲子一看,還不錯,最起碼做工還精緻。
“這個八兩銀子,你可不能降價。”老頭慌忙先報出價格,生怕她又狠命地殺價。
“四兩,這個還不錯。”言下之意,要不是做工不錯,她還不要了。
“這也太狠了,沒看過一個貴公子還這麼摳門的。”老頭哭喪着臉喃喃自語,今天看走眼了。
拿過鐲子交了銀子,幾個人高興地離開了。一路上,寧老頭吃了不少好吃的小吃,她們也買了不少小玩意。
“品香齋。”晚渝在一個大胭脂水粉店門口停了下來。店裡人不少,看來生意不錯呀。“走吧,你們不是要買胭脂水粉的嗎?進去瞧瞧去。”
三個人帶着一個老頭走進店裡,讓人看了要多奇怪就多有奇怪。天成有自知之明,抱着一堆東西在外面等着了,寧老頭臉皮厚,眼中無人,自顧自地吃着糖葫蘆。
“這兒的水粉真不錯。公子你瞧瞧。這東西可比村裡那些人用得好多了。”夏荷小丫頭咋呼慣了,見了好東西連忙招呼秋月、晚渝。
晚渝打開蓋子聞了聞,“是不錯,顏色也不錯。”
秋月也愛不釋手地聞着,這個味道還不錯,不像村裡人那些婦女擦得劣質粉,到了人跟前,讓人只打噴嚏。晚渝就相當不喜歡那個味道,聞到就躲得遠遠的。村裡人知道她的禁忌,現在幾乎沒有人擦粉。
“那當然,我們品香齋的東西可是最好的,就是宮裡的娘娘都喜歡着了。”店裡的小二鼻孔朝天,有些瞧不起她們,哪來的土包子竟然將他們店裡的東西和鄉下的小店比,沒見過世面。
見他的樣子,晚渝就有些不喜,礙於夏荷歡喜的樣子,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這個一盒多少銀子?”她冷冷地問。
“這個六兩銀子。”
“什麼,就這麼點東西就要六兩銀子?”夏荷、秋月嚇了一跳,這東西也太貴了,她倆連忙將東西放下,“公子,我們不買了,走吧。”
聽了她倆的話,小二眼中的鄙視更加明顯了。
“怎麼,妹妹也到這裡來買東西?”晚渝剛想發怒,樓上傳來一聲嬌喝聲。這聲音有些熟。
她擡頭一看,穿着一身大紅夾襖,淡青色長裙的柳雅思一步一扭地正從樓上走下來了。“這品香齋的東西都很好,不過樓上的纔是精品,就是貴妃娘娘也用這裡的東西喔。東西好價格自然就貴,妹妹是不是?”
聽着柳雅思做作的聲音,晚渝倒盡了胃口。怎麼到哪都碰到這討厭的人,竟敢還諷刺她買不起這裡的東西。
“看來,有些人已經忘記了五王爺他們的警告,我好像沒有什麼姐妹之類的。”晚渝不介意將王爺搬出來嚇唬人。
“你……”柳雅思張了張嘴愣是沒敢多說,那個被賣的小丫鬟的陰影還在那兒了。她帶着丫鬟故意裝作高傲的樣子走了出去。
“真逗!一聽王爺的名頭就溜了,假清高。”夏荷幸災樂禍。寧老頭不動聲色動了動手指頭,剛走到門口的柳雅思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歪,以狗啃屎的不雅姿態趴在地上,屋裡屋外的人都瞧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柳雅思滿臉羞澀,身旁的丫頭連忙拉起她,她站起來反手就給了丫頭一耳光,“要你們有什麼用,回去就將你們發賣了。連人都扶不好。”小丫鬟無端被甩了耳光覺得很委屈,淚花就包含在眼中,可是又不敢爭辯什麼,只是小心地扶着她。
柳雅思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晚渝一眼,一瘸一拐地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了。
三個丫頭目光炯炯地忘了寧老頭一眼,夏荷還偷偷地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寧路猥瑣地笑了,真是小人一個呀。
“公子,這水粉你們還要嗎?”這裡的小二什麼人沒有見過,觀顏察色是他們的強項。一向眼高於頂的柳侍郎家小姐在這個小姑娘手裡都吃了暗虧,她還提到了王爺,來路不小呀。
“不要了,這裡的東西原來是看人賣的,我們,呵呵。”根本沒笑卻假笑了幾聲,小二被她嚇了一身冷汗。
這要是傳到外邊去,品香齋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東家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拔了他一層皮。“公子請留步,剛纔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你大人有大量。”小二點頭哈腰哀求着。
“可惜了,我是小人。”晚渝收住假笑,帶着人離開了,留下小二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兒。
“活該,叫他狗眼看人低。”夏荷氣呼呼的。
“少說幾句,別再爲公子添堵了。”秋月人比較穩重,見晚渝不快連忙阻止夏荷。夏荷這才瞧見晚渝有些不高興,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
“沒事。爲這種小人生氣纔不值得。我是在想,這女人的生意可真賺銀子,與其這銀子給人賺,我們還不如自己賺了。”晚渝慢悠悠地說。
“什麼?我們也要賣水粉?”秋月夏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是興奮。這下,以後就有各種水粉用了。“可是,家裡沒有人會制呀。”旋即,兩個人醒悟過來,有些惋惜。
“沒關係,家裡有現成的人了,你們就別擔心了。”晚渝笑盈盈地安慰他們。
“家裡人?誰呀?”兩個人不依不饒地追問。
“秘密,回去就知道了。”晚渝劣根性又犯了。
“先透露一點嘛!好公子。”撒嬌、耍賴都用上,可惜晚渝不吃她們這一套。
回去的一個上午,夏荷還在糾結這件事,晚渝爲她而感嘆,認真的孩子傷不起呀。
到了晚上,掌燈時分,雲風揚四人不僅來了,而且多帶了一個人來。
“我叫雲展昊,是風揚和傾城的二哥。”雲展昊身穿月白色的長袍,上面繡着祥雲,墨色的長髮只用一支白色的玉簪別住,低調而高貴。他的眼睛細長向上,給人感覺威嚴而溫和。
晚渝讀過雲雙國的國史,知道這個人就是雲雙國的太子了。不過,他來幹什麼?
雲展昊察覺到晚渝的不快,“我和他們幾人一起長大,他們的事瞞不過我的。所以,我就跟着過來,他們什麼也沒有說,我倒是猜個大概。本來我以爲水利的事真的是那個老先生所想,不過見了他們對你的態度,我妄自猜測一下,這個主意應該是公子你出的。”溫和的聲音像暖流讓人感覺很溫暖,可是晚渝很生氣。
晚渝生氣的後果很嚴重,“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呵,還真當我蘇晚渝是傻子不是?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我什麼也沒有說,你們什麼也沒有聽過。”說完站起身就準備拂袖而去。
雲傾城幾人都知道她的脾氣,所以一直坐在那沒有吭聲,而云展昊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都放低姿態表明身份,晚渝還會如此不給她面子。
“好晚渝,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吧。”雲傾城着急了,急忙拉住她的袖子不讓她離開。
“放手,滾開。”晚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雲傾城眼中的淚花一下嚇沒了,晚渝真得生氣了,怎麼辦?大大的問號盤踞在他的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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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們做錯了,你也不能如此對待我們。”脾氣暴躁的雲風揚見親愛的弟弟受了委屈,火氣也上來了。
“風揚,你就少說幾句,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安慕辰和莫清休也很尷尬,只能暫時勸自己的人,再說也不忍心見晚渝受委屈。
“怎麼,受不了了。只許州官點火不許百姓點燈?抱歉,我沒空陪你們這些貴人。”怒火沖天,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蘇公子,如果因爲我的原因讓你爲難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離開,而且我保證,任何人不會知道這件事。”反應過來的雲展昊急忙留住她,開玩笑,這樣的人才怎麼能得罪了。
“誰的保證我也不信。”晚渝壓根就不知道順坡下驢。
“晚渝,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的錯,應該事先和你說明纔好。就信我們這一次,好不好?”莫清休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我雲展昊對天發誓,如果因爲我的原因讓此事泄露出去,我願意接受老天的懲罰,遭受五雷轟頂。”雲展昊舉起右手單膝跪下,對着空中發了狠誓。
晚渝知道雲展昊是雲雙國的太子,如今能爲自己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是對於違背諾言的人,她實在沒有興趣再交往下去。
她有些矛盾,一時間屋裡靜得能聽到針聲。
“我雲傾城對天發誓,今後再有背叛晚渝的事發生死無葬身之地。”雲傾城學着雲展昊的做法,只希望晚渝能原諒她。
“我安慕辰……”
“我莫清休……”
“我雲風揚……”
一個個都發了誓言,晚渝從心裡嘆了口氣,就再相信他們一次吧。
“你們既然違約就該受到懲罰,你們幾人合夥送我一個大鋪子吧。”便宜白佔白不佔。
這代表着晚渝原諒他們了,“好,過幾天就送來。”
“不是,明天地契就送來。”五個人就差跳起來了,終於雨過天晴了,這時候晚渝要兩座鋪子,他們也不會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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