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一日,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緋色躺在後山一棵樹上逗米粒玩,米粒化形成了一白衣青年對緋色的種種行徑嗤之以鼻。

“我說你怎麼那麼遜,鳳舞已是上神,紫萱和我也是上神了,你怎麼那麼遜,還是小神。”

“切,你們加一起打的過我嗎?”緋色不以爲然,一神位不能吃不能喝,自己還真是不怎麼在乎。

“那倒是。”米粒也很是奇怪,照說緋色這神力就算是天神也很難是主子的對手,怎麼連個上神神位都沒有。

端坐於樹上吃着薺菜包子,緋色光着腳,腳踝上的銀鈴隨着風聲發出陣陣清脆的鈴聲。

“姐姐,姐姐。不好了。”紫萱慌慌張地騰雲而至,差點撞到樹上。

“怎麼了?天塌了還是地陷了?難道是哪個不長眼的龍子劈了監兵神殿,咱們得露宿街頭?”緋色繼續吃着包子,不甚在意。

“都不是,姐,快跟我走。”紫萱一把抓起緋色,騰雲而起。緋色一口氣沒順過來,被包子噎住了,臉憋得通紅。

米粒嘆了口氣,任命的拿了杯山泉水,騰雲去追緋色。喝着米粒遞來的山泉水,緋色終於恢復正常神色。“米粒啊,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米粒擡頭看天,無語。有這麼個主子他會不會死的很快?

紫萱拉着緋色進殿,神殿之內,密密麻麻的跪了一羣人。看見緋色進來,都轉頭向緋色行了個大禮。

“勾陳神君,請您同意將緋色封爲狐王,我們狐族將誓死護衛狐王。”黑雲看着那個懶散的小神,何等神力,擊殺天神也不過在她一念之間。有了她,狐族的未來纔會有希望。

“緋色生來即是人形,很有可能是魔族轉世。我不同意。”

緋色拿着包子的手一頓,原來如此,這就是母親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紫萱的原因,因爲她們生來即是人形,不像鳳舞生下來就是隻小狐狸,過了百年才化爲人形。

“我同意。”監兵神君緊接在騰蛇神君後步入神殿。“緋色與紫萱許是像我,生而爲神,法力天生。難道我也是魔族?”白虎一直不喜歡勾陳偏心鳳舞,從不理會緋色與紫萱,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知爲何勾陳如此狠心。

“若是如此,那麼這狐族聖女我也不做了。”看着白虎當着衆人不給自己面子,勾陳怒氣難消。

“那麼從此以後,您便不再是狐族聖女了,我們另選紫萱爲狐族聖女。”狐族長老胡然淡笑。一個從不庇佑狐族的神君要了又有何用,還不如一個爲了狐族不惜犧牲生命的小神女紫萱更能讓全族信服。

“你們,給我滾。”勾陳活了幾萬年,從未如此窩火過。

“這是我監兵神君殿,還輪不到你放狠話。”白虎一直知道勾陳刁蠻任性,卻從未想到她能如此不講理。

“鳳舞,我們走。”勾陳領着鳳舞離開。

“爹,我和紫萱離開,您莫要和娘生氣。”緋色吃完包子看着白虎。白虎瞬間好似蒼老了不少。

“緋色,你和紫萱隨時想回來就回來,監兵神殿永遠是你們的家。”白虎擁着倆個女兒,心痛不已。勾陳這一去,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胡然,火狐族長老。參見狐王與聖女。”

“我金立,金狐族長老。參見狐王與聖女。”

“我白風,白狐族長老。代表白狐族宣誓效忠。”

“我黑雲,黑狐族長老。誓死保衛狐王與聖女。我們狐族在勾陳神君的領導下被天界指使龍族欺辱,死傷過半。我們寧可戰死也不願束手就擒。我們願意拼勁全力保護您,只求您允許我們一戰。”黑雲望着緋色,他知道如果狐族在緋色的領導下,雖不會走向強盛,但也會免於滅族之命。

望向白虎,緋色無言徵求父親意願。“去吧。孩子。”白虎笑了,緋色終於長大了。

“走吧,紫萱。我們去狐族。”緋色牽起紫萱的手,從此天地之間,狐族將不再屈服於任何人。

狐界,羣山環繞中,狐王宮殿矗立在山腳,四周佈滿結界,稍有不慎則會進入魔障。一旦進入魔障,將會迷失自我,喪失神智,再難生還。

“狐王殿下,這是狐火,可以號令狐族。”胡然微笑的交出狐火,不知這位小神女只有一半的狐族血統能否號令狐火。

“哦,有何作用?”

“對着狐火說話,普天之下的狐族,均可聽見,但是否遵從就看它自己的意願了。”

“哦,是嗎?我試試看。”緋色看着殿上跪坐與地的四位長老,笑得開懷。

“紫萱,你說說點什麼好呢?”看着沉默的紫萱,緋色多少有些不適應。

“姐姐,放所有狐族坐騎自由吧。”紫萱親眼看見很多仙人馴養狐狸爲坐騎,稍有不滿就動輒打罵。

“各位,意下如何?”緋色從狐王寶座上起身,一身紅袍用黑色錦帶束於腰間,腳踝上繫着銀鈴,隨着行走發出清脆的響聲,光裸的腳上未穿鞋履,白玉般的腳走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指間染着鮮紅蔻丹。輕輕走在黑雲面前,站定。

望着眼前凝視自己的墨色眼眸,黑雲熱血沸騰。“我同意。”

“我也同意。”胡然笑了,這個新任狐王沒讓他失望。

“好啊。”白風身爲唯一的一位女長老,對這位新狐王很是讚賞。

“你呢?”看了一眼一直沒言語的金立,緋色緩緩移步走回王座。

“爲此,可能會和天界開戰。”金立有些猶豫,狐族現在已經死傷過半了。

“呵呵,不這麼做,天帝會放過狐族嗎?”緋色笑了。

“不會。我同意。”金立豁然開朗,狐族的未來不應該是成爲天上仙人的坐騎,忍受屈辱。與其這樣,還不如拼死一戰。

手裡玩着狐火,緋色淡笑。“狐族聽令,我乃新任狐王緋色。從此三界之中,若非自願,爾等不需爲任何人坐騎。若自願,則一切隨緣。”

說完,緋色收起狐火,望着下面恭敬跪拜的四人道:“走,我們去迎一下它們。”紫萱,長老急忙跟在緋色之後,飛向天界。

狐族生來驕傲,身爲上古神族又豈會甘心成爲仙人坐騎。聽見狐火中傳來的聲音威嚴而淡雅,所有狐族爲之振奮。所有被仙術禁制住的狐狸開始拼盡渾身修爲,寧死也要睜開禁制。

“看樣子,狐族就要滅亡了。”勾陳看着掙脫的狐狸跌跌撞撞的往下界奔逃,不少被天兵擊殺。

“娘,你不是說狐火認主,只有狐王纔可以使用嗎?”鳳舞看着漫天狐火飛舞,覺得有些詭異。

“是啊,怕狐火認緋色爲主了。”勾陳後悔,她不應該捨不得那個孽障,應該一出生就把她掐死。連玄武都說緋色沒有未來,緋色就不應該活着,現在連累狐族跟着要滅族。

天門之處,數十隻狐狸屍身染紅了漢白玉的地面。

“今天,這些狐狸怎麼都不要命了?”貔貅伸出□□又殺死了一頭狐狸。遠遠的看着又有五六隻向天門奔來。

“住手。妄動者,死。”青絲劍圍繞着所有的天兵天將,阻止他們攻向狐狸。一隻又一隻狐狸傷痕累累,但依然歡呼雀躍着奔向下界。

“我們去安頓它們。”胡然領着金立和白風接應狐狸置狐族封地休養生息。

“小十五,你這是幹什麼?”貔貅不敢置信,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和小師妹刀兵相見。

“貔貅,你見過龍族殘殺狐族嗎?”

“那是因爲它們藐視天規。”

“天規?它們與世無爭,並未傷害到任何人,僅僅是不願意聽命於天帝便要被殺?爲了殺死狐族,龍族肆意妄爲,造成凡間生靈死傷無數,這種天規就該被廢了。不要忘了,貔貅,你是神界天神,守護神界衆生,纔是你的使命。”坐在被狐族鮮血染紅的地上,緋色笑着看一批批的狐狸往下界疾奔而去。

“小十五。”貔貅看着緋色,這還是他那個頑劣不堪的小師妹嗎?

“師兄,你轉告天帝。我緋色,受命於天,成爲狐王。從此我狐族將是自由的,有誰膽敢欺辱我狐族。我必與其刀兵相見,至死方休。”看着最後一批狐狸也逃離天界,緋色看了一眼地上的狐狸屍首,神情哀慼。收了青絲劍,騰雲而走,紅衫因爲沾染了鮮血更加鮮紅,一滴滴鮮血自紅衫滴下,觸目驚心。空氣裡瀰漫着血腥味。漫天狐火飛舞,一個個狐狸的死靈從狐身浮現出來,化爲狐火追隨緋色而去。狐火是狐族的冤魂所化,任何人要想成爲狐王,必須得到這些冤魂的首肯,狐火之中,甚至有歷代狐王的冤魂,即使是死,他們也要繼續守護狐族。

黑雲與紫萱默默站在天界之外,一衆仙人追坐騎追至天門之處,被貔貅阻攔。

“你瘋了嗎?貔貅,放一衆狐狸逃走,你就算沒本事攔不住,也該把它們擊殺了。”一小仙不屑的望着貔貅,他平時負責餵養天帝的靈獸血鳳,這隻鳳凰趁狐族□□,逃走了,不知天帝要如何降罪於他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貔貅握劍的手有些顫抖。

“喲,一看門狗,還有脾氣。”紫衣上仙仗着自己貴爲上仙,從來沒把貔貅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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