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無論才智武力一直都是超一流的選手、和悶大爺聯手更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呢?
“他的外表看似那麼強大、放浪不羈,內心深處卻如此的柔軟脆弱…”羽涵一聲嘆息、“原來他的心結也在莊老闆的身上,可惜了…”。
天真沒懂羽涵說了什麼就問他、“你說的‘可惜’是什麼意思?是師兄他…沒救了?不可能啊,用我的血能救他嗎?翡翠膽不是可以讓人啓死回生的嗎?”。
“如果是他自己沉醉於那個幻象中不願醒來,我們…無能爲力!”羽涵又是一聲嘆息、“世事無常,想不到陷在這些幻象裡會是他…”。
這句話的隱意就是說,如果天真這樣的老菜鳥出了意外是很正常的表現,而張師兄‘犯二’就是意料之外的很可惜了。
所以天真不太贊同羽涵的說法很快又反駁道、“他心裡想的那個人就是我們家小哥,只要把小哥給他、他肯定會醒的,當初在封臺邑…”。
羽涵沒等他說完拖起張師兄向後急退、“小三爺,快閃!”。天真微一愣就看到一抹耀眼的亮色在眼前驟然劃過,那片桃花林剎時凋落殆盡。有人急着催促道、“天真,帶他們回來!”。
“小哥?哦…來了,小哥你等我一會兒啊…”天真順着聲音的方向就往外衝,根本不管前面究竟是什麼,只要有小哥在的地方他無所謂是天堂還是地獄。
羽涵在原地猶疑了片刻,在這步步險惡的環境裡他不像天真那樣單純的唯小哥之命是從、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他也不敢冒那樣的風險。
“小王爺,跳!”天真落地的瞬間大聲催促道、“師兄,悶瓶子說他想你了,快跳啊…”。
張師兄似乎猛然就被驚醒了、突然甩開羽涵的拉扯向前一竄身也落到了黑暗裡,羽涵跟着跳出來就看到悶大爺手裡拎着刀、刀尖上挑着一片蓮花瓣,只是蓮瓣已經枯黃幾近萎落了。
金錫振幽冥!剛剛那道劈開往生塔的亮色應該就是那塊金錫令牌的無上威力,悶大爺爲了救他們脫險拆了一片蓮瓣劈塔。也虧得他能想到這樣決絕的辦法,但是隻剩下三個時辰的小哥還能來得及走出去嗎?
天真想明白這個道理站在原地顫了兩下衝過去就想罵人,蓮瓣萎落四周的號角聲剎時又響起,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小哥給拎了起來。
“上!”悶大爺託着天真的脊背向上一拋他就落在了那條金色的光帶上,光帶一直在不停的閃爍跳躍看似很虛無、但天真落腳在上面卻也站得挺穩。
“明睿,帶他走!”悶大爺緊跟着在張師兄臂下一託把他也拋了上去,張師兄反手一抓就扣住了他的手腕、“走啊…一起走!”。
張師兄扣住悶大爺的手腕急着催促道,拉扯中一縷耀眼的翠色從老悶身上滑落了下去、閃爍跳躍的光芒很快被流沙掩住消失不見了,悶大爺一驚就想跳下去找東西。
後面的號角聲一直在響,很快又有大隊的兵卒從地面下冒出來河岸邊又被層層封住了。
“來不及了,快走!”羽涵在老悶背後向上一推,身後的五彩鸞翅瞬間張開也用最快的速度隱進了流沙瀑裡。
張師兄藉着羽涵向上的推力把老悶拽上橋之後託着天真就往前跑、他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如果被小天真拖慢了撤離的速度,他們就真的陷入絕境了。
頭頂的細沙像水絲一樣的連綿不絕的向下流淌着、橋面上很快就有沙浪堆積,天真雖然一直被張師兄託着向前跑、但因爲剛剛體力透支又氣虛體弱了,逃命的速度也明顯的慢了下來。
悶大爺追過來抱住天真帶着他順勢向前一滾,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眼前又是一片灰濛濛的陰暗。光線雖然不是很亮,也能看到前面有高臺廊坊之類的建築物。
這是過河了?除了翡翠膽意外的掉在恆沙河裡之外,他們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來了。
既然沒有人想稱王稱霸、那些身外之物丟就丟了吧,攥在手裡也早晚都是個麻煩。天真默默的在心裡面做了個菩薩保佑的動作,在這麼危急的情況下他沒真的拖累所有人陪他送死,也算是個很大的進步了。
羽涵擦了一下脣角的血跡,雙手向上做了個膜拜的禮儀、那面古銅鏡落回他手中時竟然化作了一顆鬼鈕的形狀,看上面複雜而精緻的鬼頭和鱗片雕刻幾乎就像是改了顏色的鬼璽。
原來這個纔是羽王鑑真正的品相,難怪羽王可以在陰陽界之中自由往來、看來羽族的起源比之前猜測的要更加強大而神秘。
“聲哥…”張師兄突然推開天真就扶住了老悶,悶大爺的身體又虛虛幻幻的閃了幾下、看來是又有蓮瓣凋落了。
羽涵手中託着那個金色的鬼鈕五指輕輕一合,那個聖物就像被收納到了他的手心裡一樣憑空消失了。看來這個年輕的羽王比表面看到的更加神奇而強大,羽族的這種異能力絕不是變個魔術就能解釋的。
不過這時候誰也沒心情再開玩笑調侃了,張師兄直接問道、“既然羽老闆受傷了就別再勉強,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走…”。
羽涵苦笑着搖頭、“此路的兇險不是普通的惡鬼妖魔所能比擬的,一旦踏入任憑你的戰力再高都會化爲烏有、絕沒有回頭的可能,莊老闆要切記、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能停下,否則會神魂俱失的!”。
羽涵的提醒直指悶大爺,好像這條路上的機關陷阱都是爲他量身定製的專用款只對他有效,而其他人都可以順利通過似的。
“好,我會小心的!”悶大爺很認真的答應了。絕頂聰明的張師兄好像也琢磨出了點問題,貼在天真耳邊說了一句、“看好你們家聲哥,無論看到什麼也千萬不能放手…”。
天真沒十分聽懂但也表示同意、“我會的!”。這個悶瓶子是他的,只要他不放手小哥就休想逃脫。
“莊老闆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只要中途不做停留應該來得及…”羽涵的目光落在天真臉上、“小三爺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天真握緊悶大爺的手笑了笑,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小哥死在一起、況且這隻瓶子還被他攥在手裡呢,所以他對這次的旅途不覺得有什麼壓力。
羽涵從指尖彈出一片彩羽探路,四個人很快繞過高臺站在了一條狹窄陰暗的長廊裡。
長廊兩側一眼望過去都是些不太寬敞的小房間、房門上只有一個扇形的窗口能透進去些許的光亮,給人的感覺有些像監獄裡的‘號子房’?
“這就是鬼廊各位要多加小心,無論看到或聽到什麼都是幻象千萬不能停下!”羽涵又重複提醒了一次,看來這一點非常重要。
天真拽着悶大爺就低頭往前走,既然會出現視覺上的錯誤他索性關掉那個功能、低頭眯着眼睛看腳下的路,只要不被絆住不摔倒就可以了。
和張師兄相比天真低智商表現的時候居多、但真正到了危急的時候這個小朋友的表現就會十分的機智果斷,所以張師兄也學着天真的樣子眯起眼睛低頭往前走。雖然看上去有點傻,卻非常的安全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