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店外面的那兩個人只好又進來躲雨、阿聲瞄了他們一眼又低頭看書,就算不歡迎這兩個不速之客至少也要有點愛心讓他們避避雨再走吧?
張廷廣看天真正睡着就過來跟阿聲搭話、“這位小哥,哪裡人呢?我看你…有些面熟,我們是不是老鄉啊?”。阿聲咬着蘋果順口答了一句、“我剛從法蘭克福拿了經濟學的畢業證回來,你也在那裡讀過書嗎?”。
“嗯?”張廷廣聽着有些懵、“你說的是…什麼?”。阿聲又把之前說的用很標準的德語重複了一遍,之後又用漢語解釋道、“我是小三爺的朋友,只是在這個店裡實習的!你想談買賣還得找老闆才行…”。
張廷玉的目光落在阿聲面前的那本德文書上,之後很詫異的看着張廷廣搖搖頭。“哦…可能是我認錯了…”張廷廣離着阿聲很近、目光落在阿聲那隻翻書的右手上,之後詫異的後退了幾步也搖搖頭。
天真好像被他們給吵醒了,向阿聲吩咐道、“聲哥,爺想喝茶…”。“哦,馬上就好…”阿聲轉身就進了廚房燒水沏茶去了,也不搭理滿臉驚愕的張氏兄妹了。
張廷廣站在那裡猶豫了幾秒鐘又向天真這邊走過來、“小三爺,我很有誠意、不如咱們坐下聊一聊,也許你會對我說的感興趣呢?”。
“不敢!上次爲了這個東西差點被汪家大小姐給弄死,我這邊兒剛出手你又弄一個給我送來?大哥,你不是來談買賣的你是來找麻煩的…”天真擺擺手示意他離開、“這買賣我沒膽子做啊,還是找別人吧!”。
張廷廣忽然笑了笑、“小三爺可以不做這個買賣,但是…我們族長的消息,你也不想知道嗎?”。
“嗯?你是說,你有啞巴的消息?”天真果然很感興趣、“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們把他埋哪兒了?”。張廷廣很滿意天真的表現含笑問道、“小三爺,現在我們能談談了嗎?”。
阿聲剛端了兩杯熱茶出來,就聽天真罵道、“那個啞巴就是個大騙子!他給了我那個破玩藝兒讓我等他回來,誰知道十年過去他沒回來、卻等來了你們這些催命的,小爺已經有女朋友就要結婚了。那個啞巴和我再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是死是活跟小爺再無瓜葛,這些破事兒以後別來找我!”。
張廷廣的臉瞬間就綠了,這個心慈面軟和啞巴張感情深厚的吳家小三爺、怎麼和傳說中的不是一個人嗎,傳說中的吳家小天真是可以爲啞巴張兩肋插刀的、也許是道上的消息水份太大,傳來傳去不分是非了?
阿聲放下茶杯勸了一句、“小三爺別生氣了,都過去了…”。“我也想過去啊,可是這幫孫子他們不讓我過去啊…”天真接着罵道、“都看爺是軟弱可欺的二貨嗎,是不是非得請蘭老闆出面才能讓我過幾天清靜日子啊?”。
“那…要不要給蘭老闆打個電話呢?”阿聲又問、“子鵬和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這點小忙他還是會幫的!”。
張氏兄妹更加驚詫的看着阿聲,能直呼寶少爺名諱的人應該是個更難惹的人物吧?
“看來這是一場誤會!小三爺,打擾了…”張廷廣很識趣的趕緊出去了,真的驚動了寶少爺、恐怕他們那些人以後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天真端着杯子喝茶挺感慨的嘆了一聲、“原來寶少爺的名號這麼響,阿貓阿狗的都能被他震住…”。
阿聲也嘆息了一聲沒說什麼,羽蘺正是看重這一點才堅持留在寶少爺身邊的、否則以他們現有的力量想過幾天清閒日子,也只能是一種奢求了。
離西泠印社不遠的地方有家快捷酒店,六樓房間的窗口處一直站着一個人、窗開着有涼風吹着他的衣襟,能明顯的看到他右邊的衣袖是空的。也就是說、他是個只有一條左臂的殘疾人,而且他也戴着一付寬邊兒的太陽鏡。
張廷廣剛推門進來那個人就轉身問道、“怎麼樣,是他嗎?”。隨後跟進來的張廷玉心灰意冷的搖搖頭、“應該不是,看不出一點破綻…”。
“不可能!”殘疾人厲喝了一聲、“除了他還能有誰?那天的情況那麼危急,除了他之外誰能有那麼好的身手救我、誰又能有那麼快的速度把我送出洞口,汪家的那些高手在他面前都是一羣廢物!”。
“也可能…是其他的勢力不想與我們爲敵,想和張家交朋友的?”張廷玉勸道、“大哥,也許是…”。
“小妹,你這樣說你們自己信嗎?”殘疾人喝斥道、“那天我躲在暗處看他和黑瞎子追殺那幾個汪家的高手,汪家大小姐那是長老級別的人物、被他一刀就砍廢了,而且當時他手裡拎的那把刀就是我們從塔木陀找回來的那把黑金古刀…這說明,汪瑞祥也被他給廢了!”。
張廷玉很明顯的驚了一下、回頭看着張廷廣,西泠印社裡那個夥計他們都見過、不但年輕俊逸也很有些書卷氣,即使相貌和他們的族長有些相像但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身懷驚世武功的高手啊?
“會不會是睿叔?”張廷廣猜測道、“他們是師徒,睿叔的相貌和他很像,身手也和他不相上下的…”。
“不,我分的清是誰、一定是他!”殘疾人很肯定的說道、“除了他之外,各家各派我們都瞭解、還有誰有這個本事滅了那些人而留下了我的命,就因爲他也是張家人!”。
張廷廣和張廷玉對望了一眼誰也沒說話,即使這些假設都成立那麼那個人又怎麼成了吳家的夥計、而且從那個夥計身上看不出一點和他們族長相似的地方,也許只是容貌相像是個巧合而已。
“我親自去會會他,你們安排人手先抓住吳家小三爺、我就不信什麼都問不出來…”殘疾人把搭在牀邊的藏藍色連帽衫穿在身上,一個人很快出了酒店。
雨一直在下着,這樣的天氣沒什麼生意上門不說還容易招來麻煩、所以天真讓夥計關門下班,然後買菜回家做飯。既然生意不好也沒必要在這看店,乾脆放幾天假和小哥在家睡懶覺算了。
阿聲撐着傘和天真剛轉過街口,不禁皺着眉頭說了一句、“看來,我又犯錯誤了…”。“怎麼了,你和別的男人有私生子了?”天真沒在意的調侃了一句,如今的小哥是他一個人的、他想怎樣欺負都可以。
“看對面…”阿聲摟住了天真的腰,如果有需要他只能抱着小天真閃人了。
天真沒在意的望過去微驚了一下、“這人…不是‘黑金古刀’那傢伙嗎?”。“嗯!所以有麻煩了…”阿聲低聲自問了一句、“當時這個狗東西已經被我打暈了,怎麼還能找過來?”。
“你們張家人身手都那麼好,也許那傢伙是裝暈呢?”天真低聲埋怨了一句、“還不如讓汪家人弄死他呢…”。
‘黑金古刀’看到天真和阿聲直接就走了過來擋在他們面前,“小三爺,能借一步說話嗎?”。天真瞄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掏出手機撥了110報警,憑吳家在杭州地盤上的勢力他是不怕被歹徒劫持的。
“小三爺別誤會,我叫張廷政、是張氏族人,啞巴張是我的爺爺!”‘黑金古刀’笑了笑解釋道、而且揭開了蓋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下面那張和悶大爺有幾分相似的臉龐。
“啞巴是你的…爺爺?”天真驚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哥們兒,啞巴張可是我兄弟、你在我面前冒充他的孫子,是想認我當爺爺嗎?還有啊,我只知道他三十年前才娶的老婆、怎麼算也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孫子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廷政的臉瞬間也綠了,但很快又解釋道、“我是族長他老人家近支的堂孫,至於他老人傢什麼時候婚娶的…我也不知道!”。
“哦…堂孫啊?”天真佯裝恍然道、“嗯,瞭解!堂孫你找我…想幹什麼,你缺爺爺嗎?我可不缺孫子…”。
阿聲被天真調侃的挺無語,眼前這個叫張廷政的人按輩分的確是他的堂孫輩兒、否則那次他也不會冒險救援,但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就讓他有些頭疼了。
“我和你堂爺爺的事兒,想必你也聽說了吧?看在他的面子上,我給你個機會、說你找我到底幹嘛,不過我提醒你啊…”天真煞有介事的說道、“警察叔叔很快就到了,你得想好怎麼解釋才行!”。
張廷政又笑了笑、“我還是想先聽聽小三爺的解釋…跟我走,看在我們族長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是不會爲難你的!”。
“嗬,想綁架?”天真也笑了笑、“只怕我大爺不答應啊…”。“你大爺,是誰?”張廷政一愣。
阿聲突然一掌削在張廷政的頸間、之後一側身就躲在了天真身後,張廷政倒地的時候只看到吳家小三爺的手停在半空中、可是他沒想明白吳小三爺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迅疾利落,居然能讓他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