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聞珊下藥的事情,他們幾個在海上已經耽誤了幾天,海上不比在陸地上,帶來的物資——包括食品和飲用水都是處於不斷減少的狀態。可以說,無論最後他們有沒有成功找到要找的東西,當物資消耗接近枯竭的時候,他們就必須要返航。
夏琰飛把這些聽起來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搬出來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爲上次她差點淹死在海里,敖遠怎麼說都不讓她下水,最多隻是同意徹底確定沉船在哪裡後,讓她下水去找東西。
但是這對夏琰飛來說,幾乎就是個晴天霹靂。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一個網文寫手突然被告知你只要寫個結局就好剩下的你別管,一個從事特殊行業的姐姐突然被告知客人只要[嗶——]出來就好.......咦,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夏琰飛威逼利誘甚至打滾賣萌抱大腿這種招都使出來了,敖遠依舊是鐵了心一樣不讓她下水。最後夏琰飛急了一拍桌子:“敖遠你是不是把我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妹子了?我特麼還把話撂在這了,我要是軟妹子,你他媽是自己從蛇冢裡滾出來的是不是?!”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敖遠皺眉,“既然你撂狠話,那我也實話告訴你。你要是現在就下海,你看我敢不敢打斷你的腿。”
整個船艙裡瞬間只剩下一片寂靜。
敖遠這個人,別說是夏琰飛,這幾天接觸下來藍若雪和張軒,甚至是羅珏都發現他這個人,絕對不是隨便就開玩笑的。他要開口說打斷腿,那就是真的打斷腿。
夏琰飛卻被氣笑了:“還說沒把我當軟妹子?你這話留着去對那些喜歡看控制狂會邪魅一笑的初中生妹子們去說吧。”
說罷就轉身離去,順手還把門摔了個震天響,用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藍若雪有點擔心的偷瞄敖遠的臉色,夏琰飛和敖遠這兩個人在某些事情上其實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對,是撞了南牆也要把南牆撞破的性子,這種犟到要死的性子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練出來的。
或許敖遠自己也沒反應過來,他剛纔那句狂霸拽的打斷腿宣言,其實是觸了夏琰飛的逆鱗。
夏琰飛吃得了苦忍得了痛,就算像聞珊那樣當着面羞辱她,她其實也不會惱,因爲在她看來,那不過就是個小丑在她面前長躥下跳給她找樂子罷了。
可是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把她當個要保護的弱者看。
藍若雪記得兩年前她曾經和夏琰飛一起下過一個鬥,那個鬥說兇不兇,說善倒也不善,當然這只是她個人那麼以爲,對夏琰飛來說,那個鬥或許只是小菜一碟也說不定。
當時隊裡有個愣頭青,夏琰飛嫌麻煩也沒暴露自己的真名,隨便扯了個假名也就糊弄過去了。可壞就壞在,這個愣頭青看着夏琰飛的長相直接兩眼發直,自動將夏琰飛化爲了家裡有錢閒着沒事出來找刺激的富二代。
於是無論吃飯還是休整,他都把夏琰飛照顧的妥妥帖帖的,估計這人性子裡有點大男子主義,認爲女孩子都應該是嬌滴滴的要人保護的。
夏琰飛不是沒看出來,對這些不過是淡然一笑,雖說是接過來他遞上的東西,但實際上用的和隊裡其他人用的東西,享受的待遇是完全相同的。
但是當下到鬥裡——藍若雪一直認爲那糉子估計是夏琰飛故意放出來的——遇到糉子的時候,那個愣頭青兩腿發軟還逞強地要護着夏琰飛,夏鬼手姑娘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附贈了一聲冷笑。
然後這姑娘乾脆利落的衝上前去,鋒利的野戰刀寒光一閃,手起刀落間就把那糉子給斷了頭。
那頭顱好死不死還就落在那愣頭青腳邊,夏琰飛收了刀語氣平靜如水:“別擋路。”
後來那個愣頭青究竟怎樣了,藍若雪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經過這事,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了女人就想要繞道走。
藍若雪猶豫着究竟要不要讓敖遠知道這件事,有句話怎麼說來的,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可是還沒等她想好怎麼開口,敖遠便先攤開了一張附近的區域圖:“上次下去因爲出了事,所以沒探了多少。”
藍若雪鬱悶的收回手,默默決定敖遠你就悶騷死算了!活該你一輩子沒法對夏琰飛告白成功。
剩下的時間裡,幾個人就在這種詭異的狀態裡,用更詭異的狀態確定了接下來的安排。
最終去找夏琰飛的還是她的好姐妹藍若雪(雖然關於這點夏琰飛一直沒承認,但是藍若雪說讓一個傲嬌承認實在是太爲難人了不是?),結果一推開她房間的門,就被滿屋子煙味嗆得倒退三步:“你是想嗆死自己對嗎?”
“沒抽多少,就半包,還是從包裡翻出來的。”夏琰飛擡頭看了她一眼,嗓子倒是沒怎麼啞,就是坐在一堆煙裡是個人都覺得挺驚悚的,“心裡煩,又沒人送過來讓我過過手。”
藍若雪乾笑兩聲:“妖孽,你忘了原來跟你過手的那些人,最輕的也躺了兩個月這件事嗎?哦對了,那人是韌帶拉傷,還是被你伸腿絆倒的。”
夏琰飛扯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懶得回憶了,等下你跟不跟我一起下海?”
“下海?你不怕敖遠真打斷你的腿?!”
“他這個人不開玩笑,我知道。”夏琰飛掐滅了手上抽了一半的煙,“但是你信不信他敢打斷我的腿,我就敢拿我手上的環首刀捅他一刀?”
“得得,這麼血腥的畫面請不要讓我圍觀。哎,不是我說,你們兩個怎麼都愛用這種血腥宣言來表示關心?”藍若雪拿了個麪包坐到她旁邊,“你當是什麼狂暴總裁文嗎?”
“敖遠他媽的就是把我當個瓷器供着好嗎?”夏琰飛聽了這話突然就摔了菸灰缸,厚重玻璃製品在地上彈了兩下之後好歹沒有碎成藍若雪的玻璃心,“這樣你受得了嗎?!好!就算是你受得了,我夏琰飛天生就不是這種被人供着的命!”